锦州这个城市给我留下了相当深刻的印象,风沙、泼妇、还有乌鸦。
风沙就不用解释了,冬天出去走一圈羽绒服上就会落上一层细沙,耳蜗里也都是尘土,我刚到锦州的那个冬天一出门嗓子就难受,就觉得嗓子里全是土,锦州的空气我几乎适应了一年多才适应过来。
锦州女人大都泼辣,大嗓门,暴脾气。尤其是地下商场里卖衣服的女人,你只是看了看,还没试,不买,她就骂你。这一点好不恐怖。当街吵架争执是正常的事儿。所以,一定要注意产自锦州的女人。
女人和乌鸦都不是锦州的特色,而我觉得锦州的特色生物就是乌鸦。至于乌鸦么……除了在老家见过一两次外就再也没见过,可自从来锦州之后,便发现锦州有成群的乌鸦。
生活在锦州的人都会知道,一到傍晚,成群的乌鸦便从中央大街上空“呼啸而过”,它们会栖息在避风的树上和很高的广告牌上,虽然很多人说乌鸦其实是益鸟,只不过是以腐食为生。但不管怎么样,我还是觉得这成群的乌鸦有些渗人。
我们来到这除了乌鸦几乎没有别的鸟拉屎的地方,坐着校车来到学校报到,要说这不入流的小学校建的地方也偏僻,车子三拐两拐,绕过繁华的街市,来到了一片几乎是荒芜人烟的郊区,附近除了卖兽药的就是卖兽药的,真是人迹罕至啊。
哥哥、达子和我来到了我们专业报到的地方,交钱、报名、还得买学校统一的电话卡,说是校内拨打免费。就在我们办完一切手续,准备开始松松垮垮的大学生活时,一个人进入到我们的视线。
女生身材高挑,皮肤白皙,自己拖着一个硕大的行李箱走进校园,再仔细看,她双眉修长,鼻梁挺拔,颧骨略高,面若施黛,在她的脸上却几乎看不出一点波澜,就那么淡淡的出现在人群之中。这样一个出现在一堆叽叽喳喳麻雀般吵闹的女生中无疑是鹤立鸡群。很快,便有男生上去搭讪,点头哈腰殷勤备至。而女生却不予理睬,只是自顾自的拖着自己的行李,来到报到处报到。
这个人怎么这么眼熟呢?我问哥哥:“诶?咱们是不是在哪见过那个女生?”
哥哥皱着眉头,“我也感觉眼熟。在哪见过呢?”
这时,沉默了半天的达子终于开口了,“那次捉完女鬼,我们半夜去吃饭时见到的那桌人里头的。”
“啊,”我突然想起来了,“黑爷还让你看她呢,是不是那个女生?”
达子点点头。
“真是有缘啊,”哥哥看着那女生小声感叹道,“就是不知道还能不能记起我们。”
“你怎么跟黑爷似得,见到女生就走不动道了。”达子无不嘲讽地说,但目光却也么从那女生身上离开。我心中暗自啐了一口,真是五十步笑百步。
“嘿,你们俩,别忘了咱们是干什么的。”我忍不住说了一句。
“干什么呀?”哥哥故做糊涂的说。
“找钥匙啊,要不然什么时候你能找到奶奶?”我心里有些不是滋味,情绪激动地说:“就知道看女生,真是想吃天鹅肉了。”
由于我的声音有点大,以至于引起周围一些新生的哄笑。哥哥却没生气,反而笑着说:“你就直接说我是癞蛤蟆得了呗,还绕那么大的弯干嘛。”我又生气又觉得好笑,憋了半天还是笑了出来。
分寝室时,我竟发现那个脱俗的女生居然和我一个寝室,当时我真的说不好是什么心情,要不要告诉哥哥他们呢,告诉他们,然后他们再今天托我要个电话,明天让我要个QQ可怎么办?
我终于发现自己的小心眼了,而我也逐渐清楚了自己对哥哥的感情,那是一种已经超出兄妹的感情,从高中时起,便已经萌发了那种柔柔的情愫,当我看到女孩子对他投怀送抱时,当我看到老季和他撞个满怀时,那感觉,分明是在吃醋。
我被自己突然间的清醒吓了一跳,怎么可以这样呢,虽然他不是我的亲哥哥,但我也不能喜欢上他啊。
就在我想这些时,有人通知我们到礼堂集合,开什么新生会。
见到哥哥时我有些不自然,于是我故意坐在达子旁边。却不想那个与众不同的女生竟然坐到了哥哥旁边的空位上,我这个心呐,根本没心情听台上主持人说些什么,只顾着竖着耳朵听听哥哥他们到底能聊些什么。好在在开始的一段时间里他俩一句话也没说,不对,说了一句。那女生问哥哥旁边有人吗,哥哥说没有。
这时台上的主持人用她那不知多少个加号的甜蜜嗓音说到:“下面有请心理系的李主任给新生讲话……”台下一阵热烈的掌声。
“诶,你也是心理学专业的吧?”哥哥的声音突然传到我耳朵里。
“对,你呢?”女生的回答并不羞涩。
“我也是,我叫秦千斌,一班的。”
“我叫吴梓如,一班的。”女生回答得很平淡。
“那真是太巧了,前面那两个人也是咱们班的,那个叫金瑞达,我哥们,那个是我妹妹,秦千千。”
我看看达子,达子面无表情。而我却有些不自然。
好在那个吴梓如在没有说话,哥哥也没说什么。
散会时,哥哥揪住达子,“刚才没听见我说你啊,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我在听发言啊,傍晚还要回班级开会,你知道吗?”达子依然语气平和。
达子还真听开会内容了啊,完全没看出来。
报到、交钱、分寝、军训……我们的大学生活就算开始了。
班级里三十多个人,女生居多,男生寥寥。每天优哉游哉上课下课,而我们也不再清闲,开始利用这个大好时间抓紧研究各自的东西。毕竟,还有许多事等着我们去做。
由于和吴梓如一个寝室,渐渐的,对这个女生也有略微的了解了些。原来她是吴氏集团的千金,母亲在她十多岁的时候死于意外,十几年来吴氏集团对其死因一直秘而不宣,而从小就性格叛逆吴梓如在母亲死后更加叛逆,曾有一段时期被父亲关在家里,却因此患了强迫症,此后父亲不敢再管她,听之任之,而吴梓如也成为他父亲吴天昊最大的软肋。
平常在寝室里,吴梓如并不多说话,看看书,听听音乐,或者独自逛街。但她每次回来都给室友们带许多好吃的,也是基于这个原因,大家对她并无反感,相反的,还很亲近。但她似乎是对每个人都是一样的,不远不近,恰到好处。
也许是因为那次哥哥的介绍,偶尔的,我们的聊天还能多一些,当然,都是些无关是非的东西。
我虽然对她虽然心有妒忌,但还是没有表现出来,毕竟那样一个千金,更何况她并不像想象的那么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