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什么算奇遇,但每次都感觉自己正在经历的境遇是奇遇,愈发的让我惊奇。
比如说,哥哥会到我的班级上学。
听着班级女生很八卦的议论纷纷,我那小小的虚荣心又被满足了一下。
“他是我哥哥。”当我在下面小声跟同桌说出这句话时,同桌嘴张的几乎可以塞进一个鸡蛋。周围几个女生也纷纷用异样的眼光看着我。不知是羡慕还是嫉妒还是恨,也许是羡慕嫉妒恨,或者羡慕嫉妒几经没有了,直接过渡到恨了。哈哈……
我坐直了,看着哥哥,而他也正看向我,他面无表情的,但我却感觉他有些假正经。
老季又隆重介绍了一番,我真不知道她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是怎么想出那么多捧人的词来的。介绍完后老季给他俩安排座位,老季要把班级学习最好的两个女生分给他们,可是没他俩同意,老季又让他们坐在第一排,而哥哥却说要到最后一排坐。老季又调了几个座位,让哥哥和金瑞达就坐。
看着哥哥和金瑞达座位都被安排好了,校长这才点点头,她又看看老季点点头,才转身离去。
“牛啊!这才叫牛啊!”
“有个好爸爸很重要啊。”
“不知道这两个人傲不傲。”
“看那个金什么达的好像不太好相处的样子。秦千斌好像还可以。”
“金瑞达!笨,连帅哥的名字都记不住!”
“我要追那个帅哥!”
“靠,你别不自量力了。”
“那你行?!到底谁能追到手还不一定呢,也许人都有女朋友了呢,你都排不上!”
听着大家议论,我的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滋味,虽说现在女生似乎普遍很缺爱,但也不用这么大张旗鼓积极主动吧?
我回头看哥哥,他正和金瑞达说着什么。我又转过来,一抬头,发现老季正温柔的看着我,哎,这是我上高中这么久第一次被她这么温柔的看过,不易啊!
一节课就这么过去了,下课后,哥哥走到我跟前,“千千,走,咱们出去。”我明显感到周围一片犀利的目光向我投来。我哪敢多停留,赶紧跟着哥哥走出教室。
出了教室我才长出一口气,教室里的敌意太浓了,压得我有种窒息的感觉。虽然这种感觉很不爽,但我心里更多的却是一种说不上是虚荣也说不上是幸福的莫名的感觉。
这种似乎是被人罩着的感觉使我对哥哥和金瑞达又多了几分崇拜。
似乎也坚定了我走下去的信心。因为只有我知道哥哥他们之所以这么牛的原因,要不是他们打死了那个女鬼从而除去校长的一块心病,并且根除了学校的一个后患,校长是不可能对一个毛头小子如此客气的。他也怕,有这样一个人在自己的学校,万一自己做了什么事得罪了他,那他要是报复起来可是够喝一壶的了。不用别的,就是弄个小鬼吓唬吓唬也得吓的魂飞魄散不可。
哥哥颇为得意的看着我,“什么感觉?”
我摇摇头,“不爽,好像是要被吃了一样。”
“哈哈哈……那咱们就不管她们,走吧,咱们出去玩。怎么样,达子,这破地方没什么好呆的。”
几乎从不说话的金瑞达开口说道,“我随便,反正也没有事。”哥哥凝望了他几秒,忽然做了一个很悲凄的表情,“这老黑走了没意思了,没人和我玩了,抖个嘴也没人抖,你说你,整天跟一个闷葫芦似的,远的不说,打说你找对象时候可怎么办啊?”
金瑞达斜了哥哥一眼,说了一句至今我们见到金瑞达就时常引用的一句话,“有事启奏,无事退朝。哪来那么多废嗑。”
哥哥愣了半分钟,用一种发现新大陆的眼光盯着金瑞达,“达子,你这笑话太冷了!”“哼……”金瑞达则看都不看哥哥一眼,用鼻音哼了出来。
“诶!看不出来啊达子,这么多年,我第一次发现你这么可爱,你知道么,你刚上山时我还以为你是一个哑巴,成天闷儿闷儿的也不吱个声,后来知道你不是哑巴,就是,对,那个心理学上说有个什么孤僻,对,就是孤僻,一般人很难打开你的心扉啊,达子,这么多年,你的心门终于向我敞开了。”说着,哥哥给了金瑞达一个熊抱。
“去,”金瑞达推开哥哥,面容庄重,严肃的说,“我的心扉,早就敞开了,只不过你来晚了,我的心在十年前就交给了三清祖师。”
我有些忍俊不禁,可哥哥却也严肃起来,不那么嘻嘻哈哈了,“难怪师傅说你心性好。”
说完这句话,哥哥便有些惆怅,金瑞达又恢复起他那冷冷的面容,“算了,别想那么多了,你不是说要出去玩的吗,走吧。”
这时我又犹豫起来,虽说我有个连校长都要敬几分的哥哥和我同班,但我也不能太放肆吧,“咱们真要出去玩吗?逃课?这样不太好吧。”我犹犹豫豫的问道。
“你放心好了,从今天起,到我们三人在这个学校毕业,我们只要每周一和每次大型考试时来就行。”
“真的?那考试成绩怎么算呢?我不学习不会啊。”
“考试成绩?按班级前十名的平均成绩算。怎么样?”
“可我该会的还是不会啊,那到了高考怎么办?”
“高考?你觉得高考对于我们有用吗?高考能降妖伏魔济世救人吗?高考只不过是世俗人的一纸凭证而已,况且,如果你想要,现在的社会可以给你制造各式各样的凭证,凭证有什么用,有钱有人就能进机关,有钱有人就能得到铁饭碗,多少有真才实学的人被埋没,这是一个变态的社会,用咱们东北话叫‘操蛋’,你觉得考上大学就可以高枕无忧了么,这可不是七十年代,现在的大学生简直就是批量制造,然后没有什么实际用处,一个个的基本都质量不过关,倒不能说都是黑窝加工点生产的,但大品牌厂家生产出来的大学生也好不到哪去,文化知识比谁都强,辩论起来比谁都有理,看起来比谁都牛逼,但实际上呢,一点教养都没有,不怕流氓耍流氓,就怕流氓有文化,现在的大学生我看就是一群有文化的流氓。”“可是……”我还想说什么,却被哥哥的这些话弄得哑口无言。
这时金瑞达对我说:“千千,如果你有大学梦,你可以去上大学,但是不管你在哪,在干什么,都要记住自己的使命。”使命,是啊,天生的五弊三缺,奶奶还让我回老家,还要给我接仙骨。既然已经打算走上这条与众不同的路就注定要和原来的生活相悖,上天给你一条路时就注定要断了另外一条路,正所谓鱼和熊掌不可兼得啊!
我点点头,“我知道了。”
“千千,从今天开始,我和金瑞达要教你一些简单的三清书里的知识。你要做好心理准备。”哥哥郑重其事的对我说。
我点点头,看来这回要真的开始走上这条路了。三清书,到底是什么样的呢?当我们几个人大摇大摆的走出学校校门的时候,我突然想起刚上高中时校规里有这么一条:“不许跳楼。”当时觉得很奇怪,哪个正常人闲着没事跳楼,找死啊!
后来才知道,此跳楼非彼跳楼,校规里的跳楼是指学生们晚上逃寝,从楼上顺着窗帘跳下。
话说还没被调到图书馆的汪行就曾在晚上巡视男生宿舍,接着抓到一个从二楼顺窗帘而下的男生,当时月黑风高,眼尖的汪行早就发现准备就跳的男生,于是他把手电关掉。悄悄顺着墙根潜伏在该男生必落之处,那个男生注意力全都集中在自己如何不提前掉落上,根本都没注意这黑咕隆咚的楼下还潜藏着汪行这样一个杀伤力非常之大的人物。后来那个男生被当作典型在全校广播中点名批评。汪行出事后,有人说,要是当初那个被他抓到的男生卖相好的话就不会那么惨了,得到汪行的“宠幸”说不定还会很吃香呢。
我想着这些事,不禁笑了出来。
“这么高兴?”哥哥饶有趣味的看着我。
“是啊,有你俩这么牛的人给我撑腰。”
“这你的摆正态度啊,学习三清书和习武是一样的,习武讲究武德,习武之人不是把自己拳头练硬了打人用的,同样,学三清书的人也不是为了吓唬人耀武扬威的。”哥哥看着我很郑重地说。
这时,金瑞达也附和到,“永远不要炫耀自己的资本,对于三清书的传人来说,我们需要沉默,现在不是大张旗鼓的时代。”
我耸耸肩,又被教育了,路漫漫其修远兮啊。
我们三人来到公园,一路上哥哥见到什么他觉得该讲的就讲给我听。比如说什么房前屋后不能种柳树,院子中不能养什么花,楼角或者电线杆之类的不能冲着门或窗……我说这不是风水吗?哥哥说这都是非常简单的,他们现在教我的未必都是三清书里的,但都是一些我该知道的。哥哥说我应该有简入繁,一点点入门。
金瑞达偶尔教我画画简单的符咒,但我画完的符总是不好使,金瑞达说我画符时心有杂念。
……
我们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上学,点个卯就走是常有的事。而我为了避嫌,除了周末外还是在寝室住,不过哥哥他们总是早早的就把我送回寝室,并叮嘱我别乱走。
开始还有点不习惯,可时间久了,也就逐渐习惯了那些女同学们异样的眼光,因为哥哥与金瑞达教我的东西相比学校中的这些事可有千百倍的吸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