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呀!”后娘大喊一声“差点忘了正事!诶哟…你瞧瞧你瞧瞧,陈家马上就要来人了,这个丫头到现在还是这副德行!就算本人不像样也不能脏兮兮的啊?不换衣服不梳洗不上妆,一个晚上你在干什么!”
“……”
“去梳洗!……去啊?!”
晴笙看了后娘一眼,双手支撑着桌子站起身,拖着虚弱的身体向梳妆台走去,这个过程中她一直被绝望压制着,暗淡的眼神表现出的是她无限的哀愁,她甚至没有察觉自己的衣服带动了桌上的绸布……
“啪、啪…啪!”茶具都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哎呀!”后娘像是被这声音和脚边的碎瓷片吓到了,连忙向后撤了两步。转而很快恢复了那盛气凌人的表情,狠狠地把脚边的一块瓷片踢开,快步走到晴笙旁边,扯着晴笙的衣襟:“贱人!”之后几乎是倾尽全力打了晴笙一个耳光。
“啊…”瘦弱的晴笙顺势倒在了地上。用满是伤口的手抚着脸,静默不语。那边的后娘还在大吵大闹:“你,是故意的!我再告诉你一次,你现在怎么摔东西都没用,这是你在柳府的最后一个上午,就像你那个娘一样,出了这个门,死了都没人理!”
此时,站在一旁的柳老爷说话了:“行了,适可而止吧,脸打坏了的话,陈家退货,丢人不说,别耽误了我们的事。”
“还说呢!我当初说想办法让你把她弄出城做掉,你就是不答应,硬是多养了这杂种十年!”
面对后娘的责问,柳老爷倒是显得很淡然:“呵呵,你仔细看看她,就凭那张脸,白养吗?陈公子的父亲可是皇帝身边的重臣,我们能不能飞黄腾达,还要看她的。”
脸?这么说……晴笙眼神定格了一瞬间,接着,拾起一块碎瓷片冲着自己白嫩的脸庞,后娘一看不好,一脚把晴笙踢倒,手中的碎瓷片是飞了出去,可是晴笙的身体摔在了其他的瓷片上面。奇怪的是晴笙并没有叫,也没有哭,只是在微微一次蹙眉之后,若无其事地慢慢站起身,衣服上残旧的黑色血迹又被染成鲜红。
“小丫头,长本事了?!你们,把她绑起来好好看管,要是毁容了就做不成摇钱树了,给她梳洗更衣,用妆给她把脸上的印记遮住!老爷,我们去看看陈家来人没有。”
不一会,就听见响亮的唢呐声传来,四人前方举牌开路,新郎骑马走在中间,随后八人抬着华丽的花轿,周围另外十几人陪护。陈公子相貌不是很出众,但是旁边的平民都在议论他有多英俊,多气派。光是这样的排场也足以让柳氏夫妇觉得好日子来了。
晴笙房间——
“你们,放开我…求你们,放了我吧。”
“放你?跟夫人说去吧。我们做不了主。”
“她总这样乱喊,我们要不要把她的嘴堵上。”
“你们,你们干什么……放…唔……”一条白色的丝带硬是封住了晴笙的嘴唇。
“诶诶诶,她现在手脚都被绑上,怎么走路啊?”
“你就笨啊!背着。”
“好好好,走吧。”
“别忘了把喜帕盖上。”
晴笙就这样被扔进花轿,当她感觉到自己脚下慢慢被抬起来,却又束手无策的时候,她彻底绝望了。此时,她一直单纯的眼神中隐隐闪过一丝仇怨。
花轿在大道走,新郎官正春风得意的时候,忽然一阵狂风毫无预兆地袭来,掀起大片尘土,行人都用衣袖遮挡脸庞,眼睛都很难睁开,几个轿夫也被狂风吹得身体摇晃,手中的横木更是无法保持平衡。坐在马上的陈公子立刻想起了手脚都被绑住的晴笙,万一有什么意外怎么办,这么一美女…陈公子越想越害怕,连忙从马上下来冲到花轿前对手下的人呵斥道:“你们这些蠢货!还不快落轿!要是伤了我的美人,看我不砍了你们!”
“是是…”
陈公子走进轿中:“美女!你没事吧?……美女?”看见没有回应,他连忙把喜帕摘掉,这一举动,可把嘴早已被堵住的晴笙吓坏了,眼泪立刻噼里啪啦地砸下来,看着陈公子拼命摇着头,似乎在哀求着什么。
令人出乎意料的是陈公子看见晴笙之后更是吓得差点昏倒“啊——!!!”
晴笙的后娘让丫鬟把耳光的印记遮盖上,没想到的是丫鬟们给她上了厚厚胭脂,脸上的颜色甚至和她身上新娘服装颜色差不多,夸张的妆容使晴笙看起来丑陋极了。
不一会,狂风的肆虐停止了,不过——陈公子哪里还有心情看风停不停?
柳春云你个老不死的…居然用这么个丑女戏弄我?!一个商人竟敢这样张狂!我要回去禀明爹爹,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陈公子正在想着这些,却听见外面的言语:“诶,公子也太心急了吧,当街就洞房啊?”
“你懂什么,听说啊柳家那个丫鬟是个大美人呢!咱们公子第一回看见她就决定非她不娶。这叫情调,情调!懂吗你?看你也不能懂,切!”
这下,陈公子的肺都快被气炸了:“王——八——蛋!!!”接着气势汹汹地走到外面:“你,你们!”
那几个手下怯生生地说道:“公子,我们,是不是打扰到您…”
“闭嘴!你们,把里面那…”陈公子想到,如果让手下看见自己娶的新娘是这副德行的话,可丢死人了……不能把她扔到街上,也实在不想娶,赶走她还说不过去,就连骂自己的属下都说不出理由……这简直!!……
此时陈公子灵机一动,立刻走回轿中:“喂,我有话问你,你,小点声啊。”之后把晴笙嘴上的纱带拿掉:“诶,你是谁啊?竟敢冒充我的美人!”
晴笙愣了一下,这难道,是一个机会吗?
“唔……老爷说,那个丫鬟已经许配给别人了,又不好推辞您这样的大户人家,就只好让我代替了。”连自己都不敢相信,自己竟然会说谎。
“什么~?!好啊……你!”
“对不起,我也是被逼的。”
陈公子强压住火气:“你!……想不想走啊?如果想的话就听我的,我让你顺利地滚蛋。”
“……”
“实话告诉你你不走也得走!要是你不答应配合我,我就……杀了你!”
“那好吧。”这是真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