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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海洋哥的故事

孙海洋是这一带有名的赌神,不过他从来都告诉身边的朋友不要这样说,从两年前的某次群架斗殴之后,他就有了一个属于他自己的小秘密。

当时的他还是一个普通的社会小混混,整天混迹于一些地下赌博厅中,没钱的时候给来玩的有钱老板或者黑社会大哥买个烟跑个腿,混口饭吃。一旦有了点小钱则自己也会小玩上两把,因为小心谨慎倒也常常赢些小钱,可毕竟当时的他只是一个江湖浪荡子弟,赢了之后也不知道收手,最后经常连下顿的饭钱都搭在了那一排排让人着迷的机器上。

说起那次斗殴,孙海洋常常是一阵唏嘘,虽然咸鱼翻身后的他狠狠的收拾了当时的几个小子,但在内心深处,却是感谢的成分更多一些...还记得那是两年前的一个下午,孙海洋照例来到J市建工学院的附近的小游戏厅里“上班”这家场子是他最近刚刚发现的一条新财路,一些有钱的大学生放着学校里好看的小妞不泡却偏偏喜欢来这玩几手,当然,学生毕竟只是学生,专业不对口,自然是输多赢少。而孙海洋与这些学生一比当然是老鸟中的老鸟,尤其是在最近流行的一个叫做“捕鱼达人”的大型赌博机。一些学生扔下几百块钱打了几千炮后或是没了耐性或是没了信心离开了档口,这时在场中早就盯上的海洋哥就会迅速的占了这个档口,开始用最小的炮追着刚刚学生没打下的鱼穷追猛打。而那些价值百元的大鱼,往往当孙海洋才打了几炮后就下了分。而玩到了这里,他也不贪心,而是安心的等待着下一个肥羊。

在孙海洋他们的圈子里,通常把这样的做法叫做“扎针”。当然,在一些大老板和黑社会大哥的手底下海洋哥是不敢玩这些花花肠子的,但坑一坑学生嘛...不不不,海洋哥这是教育他们认识真正的社会呢~

但就在那一次,海洋哥却被几个学生教育了。事情的情况很简单,几个学生每次输钱之后孙海洋都在第一时间冲了上去,然后无一例外,自己输了的钱总有那么一小半进了那小子的口袋。没事去游戏厅赌博的大学生又怎么会是善茬?回学校叫几个兄弟,干他娘的。

就这样海洋哥被打进了医院,住院治疗花光了最近“扎针”得来的积蓄。一向机灵滑溜的孙海洋第一次陷入了窘境。找对方讨回场子?拜托,就算学校保安是吃干饭的,人家那么些个同学,分分钟就能叫下来几十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小伙子,只怕到时候想跑都来不及。报警打官司?笑话,自己能不能胜诉先不说,单是牵扯进去了游戏厅的老板...孙海洋可不希望自己被不明不白的打折了腿。

世人总是看到这些社会渣滓好勇斗狠,不学无术的一面。可谁又会记得,他们也都只是十几岁的孩子。

孙海洋麻木的走在街上,夜晚的闹市区虽然依旧霓虹闪烁,但行人却也逐渐变少了。一无是处的自己应该何去何从?去饭店做一个油腻腻的服务生?还是象电影中的陈浩南那样,找个黑社会大哥深情的告诉他:B哥,我想跟你?孙海洋一边想一边轻轻的摇了摇头,服务生,自己是绝不会做的,那样可能这辈子永远都只是一个小人物了。至于跟大哥?拜托,那只是香港电影好不好,现实生活哪有那么多大哥让你跟,好吧,就算是有大哥,但谁说大哥就需要十几岁的毛孩子当小弟了?走着走着,孙海洋又一次习惯性的走到了曾经经常混迹的一家游戏厅门口。

妈的,最后再搏一把。大不了输了钱也只是再挨一顿打罢了。身无分文的孙海洋一跺脚,一咬牙,又一次的钻进了烟雾缭绕的地下游戏厅。

进入了游戏厅后的孙海洋收起了落魄,又变成了骄傲神气起海洋哥,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如果不装的牛B一点,可能还没来得及空手套白狼,就被势利眼的服务员赶出去了。

继续扎针的老把戏,在一个垂头丧气的赌徒离开之后,孙海洋坐到了这个当口,让原来相熟的服务生给自己上了50元钱的分后就开始聚精会神的打起了小炮。

你问五十块钱哪来的?当然是佘来的了!海洋大哥还能差你这点小钱不成?等会赢了钱海洋哥一开心还能赏你几个不是?

妈的!点背!

下!下!下!邪门了!

操!还不下?

这会孙海洋的脑袋上也见了汗。平时的套路,到了这会竟然失去了作用,几条大鱼被自己打了几百炮之后依旧在屏幕上游啊游,发狠用了几次大炮,大概是因为紧张,反而打中了旁边游过来的小鱼。孙海洋愤怒的用手敲打着机器。

“海洋哥,喂喂,海洋哥,您倒是别急啊,才50块钱犯得上您生这么大气么,把机器砸坏了我也没法跟老板交代不是。”服务生瞟了漂右上角积分的小屏幕“要不你再上一百快钱的分吧,老用这小炮打有啥意思啊”

“滚一边去,海洋哥还用你小子教”孙海洋也不理会服务生的调侃,抹了抹头上的汗继续一炮一炮的轰向之前的大鱼。

孙海洋一边机械的拍着开炮的按钮,一边死死的盯着显示积分的显示器“妈的,不会这次真栽了吧,因为五十块钱挨顿揍可也太他娘的不值当了。50块钱也确实少了点,再给我10000分,不再来5000分就好,我一定能他娘的赢回来。”孙海洋在心中呐喊道【注:大部分的游戏厅1元钱=100分100元=10000分】

哔.哔哔哔哔哔哔...这是进入赌博圈后的海洋哥最喜欢听到的声音,因为每当哔声连续响起就证明了自己又赚钱了。孙海洋在这一刻傻眼了,明明自己不过是打下了一条几十分的小鱼,可积分上的数字却疯涨了起来,一直到10000分才停下来。

整整10000分?海洋哥咽了一口口水。妈的,这倒霉机器竟然出BUG了!

是换了一百元钱好好吃一顿还是借着这诡异的BUG再多赢一些呢?

孙海洋想都没想就选择了后者,开玩笑,饿肚子还不是常有的事。但BUG可就是百年不遇了。今天要是搞明白了,一炮捞个一两万,省吃俭用一下,那可是几个月都不用发愁了。

叫来了服务生,孙海洋大咧咧的指了指积分“给海洋哥买盒长白山(J市的地产烟)去,再随便买两根火腿肠回来,哥晚上还没吃呢。”

“好家伙,敢情这是吃饭钱都没有了就来玩了...”服务生这会儿也是看出了孙海洋的虚实。可毕竟人家是赢了钱,也只好给这位爷跑个腿了。最后赢了钱怎么说也得赏个五十一百的。最不济输了钱挨揍的时候咱也能在前排看个热闹不是?

且不提服务生心中的腹诽,孙海洋这会开始研究起了这个子虚乌有的BUG。打刚刚打过的小鱼?依旧只是十几分的增长,打大鱼,还是他妈的打不下来。

小半个小时过去了,孙海洋不仅没有找到这所为规律,而且积分也又输的七七八八,眼看就要清零了。

妈的,再给我一万分,我海洋哥一定能咸鱼翻身。

这是典型的赌徒心态,总是认为下一刻自己一定能把过去输的一切都赢回来。

可奇迹就这样发生,在打下一条小鱼之后,积分表又传来一阵哔哔哔哔的响声。

妈大,我不是做梦吧。又涨了一万分。

这是一个不眠之夜,孙海洋直到最后也没有发现这个BUG的原理,只知道每当最后要清零的时候,总会打到一条10000分的小鱼。

其实赌博机的原理很简单。就如同平日里我们会玩到的猜硬币一样,或赢或输都应该有着百分之五十的几率。而赌博机则同样根据这样的原理,通过二进制计算的方式被制造了出来。可如今的黑心商人则有意的把那个两面的硬币变换成了七面八面。也就是说,只有猜中了那七分之一或者八分之一才能赢得那诱人的奖金。而赢面自然也不是过去的百分之五十。如果能达到百分之十已经算是有良心的店主了。

海洋哥今天的运气很差,所以自然拼不上那百分之十的人品。但如果把游戏重复10次,20次呢?

凌晨三点,游戏厅终于打烊了。海洋哥大方的从一打钞票中抽出了五六张毛爷爷。“喏,海洋哥赏你的,你这件绿外套哥看着不爽,明天重新买一套吧。”操,装大爷的感觉太爽了。老子一定要当个有钱人!海洋哥在心中呐喊着。

找了家洗浴中心,孙海洋好好的睡了一觉。醒来时已经是下午了,把赢来的钱在银行卡上存好,随意到饭店点了两个之前很难经常吃到的荤菜。酒足饭饱之后的海洋哥再一次的溜达到了昨晚的那家游戏厅。试试那个BUG有没有被调回来,孙海洋在心中这样想道。

操!果然那个档口的屏幕是关闭的,孙海洋弯腰看了看游戏机的机箱,电路板与电瓶都被拆卸了下来。

一台机器在一晚上的时间输了两万块钱,游戏厅找不到顾客的问题,也只好从自身的机器上找毛病了。

给我上一万分,现金。海洋哥阔气的掏出了一张鲜红的毛爷爷。如今自己也是万元户了,一百元钱也只算是小赌怡情了。

妈的,下下下。

草,这也太她妈坚挺了。

哔哔哔哔...靠,又是一万分?这台机器也出BUG了?

.......

海洋哥再一次揣着几千块钱离开了那家游戏厅。不是被人赶走也不是别的原因,而是海洋哥怕了。就在刚刚海洋哥突发奇想,如果自己打下的每条小鱼都是10000分...还没等他来得及往下想,之间满屏幕的金币都飞向了积分表。这他妈的不是吓唬人么,真就一条一万分了。要是被人看见了,还不得被打折了腿扔进城郊的伊通河?

换了钱赶快跑路吧。这事太诡异了。

孙海洋再一次徘徊在了大街上,不过相比昨天晚上,现在的他心中踏实了许多.毕竟,在如今的社会,有钱就能买来一切。忽然,一个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里窜出来兜售山寨苹果手机的XJ人,吓了孙海洋一跳,这些人实在是讨厌,卖假货不说,还经常干些金手指的勾当。不过,苹果手机倒是个好东西,现在有了钱,要不自己也弄一个?

既然有了想法,孙海洋也不犹豫,走进了商业街上的一家大型商厦中。

苹果体验店中的营业员素质很高,虽然孙海洋穿着破烂,头发又被染得花花绿绿,可依旧耐心的为他介绍了店内不多的几款产品,平日里习惯了被别人看轻的孙海洋倒是被对方的职业素养感动的一塌糊涂,当即拍下刚刚赢来的几千大元买下了当下最流行的一款,而且又摆起了平日里的在游戏厅遇到的有钱老板的江湖做派,剩下的几百元非要给那个在他眼里漂亮水灵的店员当作小费。

这苹果店员名叫小寒,平日里倒也见惯了三教九流的男人。外貌漂亮的她也经常被这些男顾客借机骚扰,其中也不乏金主使用形形色色的金钱攻势。如今看到这个与自己年龄相仿的年轻人,竟然也摆起了阔,不禁笑道:先生,我们这里又不是饭店,是不允许收小费的。如果您有需要,可以办理我们店内的会员,这样您就可以随时享受安装游戏,刷机,固件升级等免费服务。

“那这样是不是就能经常让你为我服务了?”海洋哥这回拿出了他经典的**范。

“呃...是的,我们苹果旗舰店的每位店员都愿随时为您服务”小寒皱了皱眉,原本还以为他是个单纯的少年,其实也不过是个登徒子罢了。

“我办,我办,现在就办”

......

孙海洋独自躺在常住的小旅馆中,这间只能放下一张床与一台破旧电视的房间是他一直以来的住所,洗手间是公用的,窗子当然没有,就连墙壁也仅仅是用木板粗糙的隔出来的。孙海洋在挨打养伤的那段日子时候跟老板商量,以每月400元钱的价格包下了这里。这已经是J市能找到最便宜的住处了。

孙海洋摆弄着手中的苹果手机,离不开老本行,他又在手机上安装了捕鱼达人这个手机游戏。

竟然不用不用打炮就能涨分了?涨一百!屏幕左下角竟然真的涨了一百,涨一万!孙海洋腾的坐了起来。这手机好像能听到自己心中的默念。竟然真的涨了一万积分。

妈的!这是超能力啊!孙海洋在床上站了起来,打开了那台挂在墙上的破电视。然后闭上眼睛默念到“换台”

随着孙海洋睁开双眼,电视节目正在不断跳跃着。

这回发达了!

破旧旅馆的地下室里响起了孙海洋激动的嚎叫。

“操!作死了你!小兔崽子快他妈闭嘴。”

如同周星驰《功夫》中的包租婆一样,旅馆老板娘的狮吼功同样了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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