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王家的人来了。”院子里突然响起管家的声音,把李悔惊醒,李悔合上《聚生印》,怔怔的看着手里的这本书,即使李悔再聪明,也想不通这无缘由的疑问,聚生印,究竟是什么?为什么这本书上有我的名字?那些李姓的英年早逝的人都是谁?李悔不明白,义父也从未向李悔提起过这些事情。
“嘭!”屋门被人从外面一脚踹开。
“悔儿,你怎么在这里?”门外进来的正是沈城主。
“义父,我…..”“来不及了,跟我来,嗯?这本书你从哪里拿的?”李悔刚要说话就被沈城主的话堵了回去,随即沈城主也看到了李悔手里的《聚生印》。沈城主的目光从《聚生印》上转到了李悔迎来的疑惑的目光。
“先放回去吧,跟义父出去。”沈城主顿了一下,从李悔手中拿过《聚生印》,放回了书架上,然后伸手转动了书架顶部的一个香炉,书架的下部开始向地板下面落去,不一会当书架完全没入地板之后,书架顶部的木板和地板卡在一起,就连连接的缝隙都看不出来。
“王家的人要来了,先跟我去见乔老爷子,什么都不要问,按我说的做。”沈城主一脸严肃,拉着李悔走出书库,穿过过道,进了东厢房,这是乔老爷子的房间,进了门后,乔老爷子正站在门口守着。李悔一直知道乔老爷子是胤城的大夫,平日里一般都住在义父这里,他偶尔也见过几次,可是却不知为什么义父要带自己来见乔大夫。李悔知道义父的脾气,本以为是因为自己看了义父的东西,义父生气才如此,但是从刚才到现在义父的做法又仿佛不是因为这个,看着义父一脸的紧张,让自己不要问任何事情,李悔也只能听从义父的安排。
“乔老爷子,王家的人来了,30多年没有来,我还以为他们放弃了,看来他们依旧不依不饶啊。”沈城主把李悔拉进门,把门关上,紧张的看了看门外。
“长话短说,探子回报他们应该马上就进城了,李悔交给你了,不要被发现。”沈城主抓住乔老爷子的手。
“沈计啊,李悔交给我,你就放心吧。”乔老爷子目光坚定的看着沈城主。
沈城主转过身打开房门,回头看了一眼站在原地不知在思考什么的李悔,便什么也没说的走出了房门。
“李悔,什么都不要问,就按你义父的话做。”“嗯!”李悔正准备开口问问是怎么回事,乔大夫却说出了和义父一样的话,李悔的心里虽然充满了疑问,但是他向来对关爱他的义父是深信不疑的。
乔大夫把李悔拉到凳子边,让李悔坐了下来。“李悔,脱下上衣。”“嗯!”李悔现在虽然满脑子的疑问,但是也只能按乔大夫的话去做,义父从小把自己养大,是决然不会害自己的。
李悔脱下了上衣,露出赤裸瘦小的上身。乔大夫走到李悔的左边,眼睛盯着他的左手臂。看着他左肩膀,李悔顺着乔大夫的目光,也奇怪的盯着自己的左边肩膀,那里什么也没有,不知道乔大夫在看什么。乔老爷子舒了口气,抓起李悔的左臂。
“李悔啊,一会儿可能你的左臂会感觉到疼痛,不会太疼,但是无论多疼,都不要出声。听到了么?”
“嗯。”李悔答道。
“现在闭上眼睛。”李悔按照乔大夫的话闭上了眼睛。乔大夫左手抓着李悔的手臂,右手手指在肩膀的位置画了一个圆圈,在圆圈的中间仿佛写了几个文字,做完这些,乔大夫全身猛然胀起,仿佛一瞬间年轻了好几岁,身上的肌肉都膨胀起来,健壮的如同那些锻炼筋骨到了一定境界的士兵一般,这时,只见乔老爷子的双眼露出一副明亮的精光,随即那光芒如实质一般钻进了刚才画文字的位置。李悔感觉到手臂有一股针扎的疼痛,虽然有些难忍,但是李悔却强忍着不发一声,疼痛持续了很短的时间就消失了。李悔感觉到乔老爷子松开了自己的手臂。
“好了,睁开眼睛吧。”李悔睁开眼睛,看着面前的乔大夫,刚才闭着眼睛,他是没有看到乔大夫的变化的,只是现在看着乔大夫仿佛比刚才更苍老了许多。
“李悔,穿上衣服,从后门回家去,不要被人看到。特别是你义父现在接待的客人。”乔大夫蹒跚的走到床边坐下,有气无力的对李悔说着。
“乔大夫,您没事吧?”看到乔大夫的样子,虽然不知道他刚才做了什么,但是李悔还是很担心。
“我没事,别磨蹭,快去。”乔大夫这会缓过一口气,看着李悔催促道。
李悔穿上衣服,左臂的疼痛已经完全消失,上面依旧什么都没有,带着疑问,李悔走出去带上门,就往后门跑去。李悔现在满脑子除了疑问就什么都没有了,到底是怎么回事,李悔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看义父和乔大夫的模样,都很紧张,好像是有很大的事情要发生,他现在也顾不得这么多,家里的父亲还不知道怎样了,粮食和酒都落在书库,回家肯定又会被自己的那个酒鬼父亲责骂一番。想着想着,李悔已经跑出了城主府后门,跑到了大街上。
“让开,让开,快让开。”李悔从后门绕到前门的集市上,穿过这集市是李悔回家的必经之路,现在集市上传来一阵阵喧嚣声,李悔看到集市上有很多人,几乎整个城的人都挤到了这里,但是不知道在人群前面发生了什么,出于好奇,李悔挤进了人群里,由于个子小,李悔从人群缝隙里挤着挤着被挤到了最前面,李悔看到在人群前面是义父的自卫军在大街上隔开了一条路,一辆马车正从城门的地方缓缓的驶来,李悔从小到大从未见过这样的马车,马车很大,白色的车厢并非是用染料刷成的白色,那车厢上没有雕刻任何花纹,有的只是如水墨画卷一般的木头纹理,不知是由什么木材制造而成的,青色的布帘,青色的车轮,车厢前是四匹有两人高的白马,更让李悔震惊的是,在马车的旁边还跟着一个骑着异兽的男人,男人坐下的异兽也如那白马一般高大,全身附着着乌黑的鳞片,红色的眼睛透露着血色的杀气,四蹄如同没有踏在地上一样,带着如云朵班的白色烟雾,看不清楚是如何往前行走的,异兽上面坐着的男人一副仙风道骨的摸样,年龄大概和义父差不多,全身着白色夹杂青色花纹的长衫,面目倒是和蔼,但却闭着眼睛,身后背着一把长约半人高的木剑。
“那马是雪灵驹,还有那个黑色的怪兽是乌魁,哎呀,别挤我老头子,都快散架了。”身边传来一个老头的声音,李悔转头看去,原来是集市卖麻绳的老孙头。
“老孙啊,你怎么知道的?骗人的吧,咱胤城可从没有过这些异兽,和坐这样马车的人家,你怎么会认识?”人群里一听到老孙头的话传来怀疑的声音。
“是啊,老孙,你怎么认识的?”有人附和道。
“哼,还会骗你不成,我老头活了这么大年纪了当然知道,你们这些年轻人是不知道的,这是王家的人,三十多年前可是来过的,他们可都是仙人,上次来是选天选者,哦,就是符合他们的条件,能修炼仙道,被选上的人,可是能得道成仙的。只是我们胤城与仙道无缘啊,上次就一个中选的人都没有。不知道这次来是不是又来选天选者。”说到这里老孙头流露出一副羡慕的摸样。
“我也听我爹说过,好像要选的天选者必须要在二十岁以内才行,而且还有很多复杂苛刻的条件,能被王家选中的人以后可就不得了了。”
“有什么不得了的,不就是修道么!又不能当吃当喝的。”“你懂什么,能修道的人可无一例外都是很厉害的人物,你没听说过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这句话么?只要能修道,被王家选中了,那一家人都不用再过这看天吃饭的苦日子了,就连仙人吃的食物,都是仙丹呢。听说咱们的沈城主就是个修仙练道的人呢。”听着人群里的声音,李悔大概明白了,原来这王家是当世的一个道界大家,上次来胤城的时候自己还没有出生,他们上次来的时候是为了选天选者,能被选中的人能够进入他们的家族,以后就能修仙问道,成为仙人,可从小在胤城长大的李悔也是没有见过仙人的,那些在李悔的脑子里都只是传说中的东西。李悔忽然想起,从城主府出来的时候,乔大夫和义父都交代过自己,不要让义父的客人见到自己,这王家来的人难道就是义父的客人?这和自己又有什么关系?虽然想不通,但是李悔还是得按照义父的话去做,准备从人群里退出去。李悔回头看到,后面的人越来越多,看来自己是出不去了。
就在这时,那辆马车和骑着异兽的人已经到了自己的面前,就在李悔着急想要挤出去的时候,异兽上一直闭着眼睛的男人忽然睁开了眼睛,向人群里的李悔看去,李悔的眼睛也正好对上那目光,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他看到那双眼睛有着漆黑的眼珠,眼珠上还有丁点的如夜幕的繁星一般亮点,李悔愣在那里,全身都不能动,周围噪杂的声音忽然消失了,仿佛置身另外一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