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型飞蚁的攻击连续不断,此时灵兽虽然没有被巨蚁吞噬,但也是苦苦支撑着,毕竟这种防守就是消耗战,最后看是巨蚁先死光还是灵兽先倒下。
“李师兄,我看那灵兽有些体力不支了,我们过去帮忙吧。”刘洪金看着山头那边的战况,低声对李慕禅道。
“我也正有此意,先救下那灵兽再说。”李慕禅回应道。说时迟那时快,随着李慕禅的一声令下“上。”四人鱼跃而出,分别祭出了自己的法宝,冲进了虫云中。
只是这群巨蚁实在太多,放眼望去,连夜空星斗都被遮盖,只怕没有上百万也有八十万只。死在地上的那些只怕还不到其中百分之一,但见无数巨蚁前赴后继,冲上前来,四人被围在中央,左冲右杀,才来到灵兽身边,虽然暂时无事,但前后左右都是恐怖之极的血盆大口,腥臭之味几欲令人作呕。
刘洪金祭出遮天印,护住四人和灵兽的四周,在这无数凶恶畜生攻击之下,竟无丝毫脆弱动摇迹象,那白色光幕看似轻薄,偏偏便屹立如山。除了灵兽在众人的保护下趴伏不动积蓄体力,李慕禅等三人纷纷使出自己的神通,驱使着法宝在遮天印周围斩杀这数不清的毒虫,不消一会,护光周围的巨蚁尸体便越堆越高。
也不知杀了几个时辰,此刻,在这光幕周围上空也不知围了多少黑色巨蚁,哪里是里三层外三层,只怕是里三百层外三百层。但这些畜生对光幕的撞击似乎慢慢缓了下来,似乎知道徒劳无功,便不再做这无用之事。只是这些巨蚁似是舍不得到口的美味,依然围住不肯离去。
陆铭轩心神动荡,他生平从未见过如此凶恶之物,直到此刻依然有些紧张害怕,他喘着粗气从外围巨蚁上收回目光,眼角余光却看到站在身旁的陈若雪的脸色也苍白之极。
仿佛就在同时,陈若雪也感应到他的目光,向陆铭轩这里看来。二人的目光在空中相接。
而此时其他人也将目光聚集到了陆铭轩这里,因为天黑,方才又集中精力抵御巨蚁的攻击,谁也没注意到陆铭轩用的是什么法宝。然而此刻,当三人的目光落到陆铭轩手上的时候,一个二尺长的棒槌映入眼帘,不禁让人一阵无语……不愧是灵药峰的“神医”,连法宝都“别具一格”。
陈若雪忽然转过头去,苍白的脸庞似乎又白了些,但再也没有回过头来。
“刷”
忽然,所有的巨蚁都震翅飞起,刘洪金看着它们,方才松了口气道:“这才刚喘了一口气……”
话未说完,他便说不下去了,只见满天黑云,无数的巨蚁飞到高处,遽然转身,前头一只只如冰雹般冲了下来,打在遮天印的光幕之上,却被遮天印的光幕反震回去,然后腾起一团血肉,在白色光芒之下,粉身碎骨地落到地上。
污血横流,血腥扑面,无数恐怖的血花在夜色中闪烁出现然后掉落在地,但后来的巨蚁竟仿佛对前头同类之死无动于衷,依然是撞击不停。云逸门四人个个是面色苍白,望着这世间罕见的凶蛮异物。
光幕周围,很快的,堆起了足足快接近有半人高的厚厚的巨蚁尸堆。
陆铭轩忽然发现,自己背后的衣衫,都已被冷汗尽数湿了。
这恐怖一幕也不知持续了多久,直到那光幕外巨蚁尸体几乎堆到有一人来高的时候,巨蚁群终于停止了这强悍凶蛮的攻击,此刻,就算是遮天印,散发出来的光幕的亮度也黯淡了几分,但依然闪烁在黑夜之中,屹立不倒。
漫天黑云,围着这个黑夜里唯一的光亮,竟仍是不肯离去。
四个人连眼睛也不敢闭一下,手中各自握着自己的仙剑法宝,不敢有一丝懈怠。
抬头看去,这满天的巨蚁已经死了十之七八。这些巨大群的巨蚁却似乎再也没有什么好方法了,只是围着不肯离去,但也没有再发动什么攻击。
就这样持续到了黎明。
当天边第一缕的阳光照过来时,仿佛冥冥中有什么呼唤一般,所有的巨蚁忽然飞起,在光幕外一阵骚动,然后都往不远处的那片树林飞了过去,动作迅速以及,不消片刻,这活着的无数只巨蚁都已消失不见,只剩了一地的残尸。
筋疲力尽的四人缓缓松懈下来,但又过许久,刘洪金直到完全确定那些巨蚁不会再出来的时候,才收回了遮天印。
光幕消散。
“哗啦”一声,四人周围如小山一般的巨蚁尸体,忽然间从四面八方向中间倒了进来,把四人淹没在这恶心可怖的河流中。陆铭轩在那一刻,心脏里猛地一跳,几乎以为自己停止了呼吸,而在这同时,他更是听到身边人传来一声尖叫,一只玉手伸了过来,紧紧抓住了他的胳膊。
用力之大,隔着衣服,指甲都陷入了他的肉里。
这痛楚钻进了他的心头,他回过头,看着这个受惊的美丽的女子,她苍白的脸在朝阳中带了一丝惊惶,让人心头莫名的一痛。
忽然,他心中所有的恐惧都消失不见,纵然还有些紧张,但他的注意力都被陈若雪吸引了过去,就像是在她面前,他是决不能畏缩的感觉。
他走上一步,挡在了她的身前。
陈若雪的喘息声缓缓平静了下来,她微微抬头,嘴唇轻动,深深看了一眼陆铭轩的脸庞,松开了手。
众人好不容易才从堆积如山的蝙蝠尸体中走了出来,但都已是狼狈之极,身上沾满了污秽暗色的鲜血不说,便是气味也觉得恶臭无比。
他们都是云逸门人,平素一向干净,尤其是冷艳的陈若雪,更是生活清洁,此刻情景,真比砍她三刀还要难受。
四人忙不跌地向远处走去,此刻都只想离那堆恶心的酸腐尸体越远越好。一口气走出了老远,来到一块还算平整的岩石上,四人拍打衣衫,整理多时,只拂到了一些杂物,但那些虫血痕迹,恶臭腥味,却是无论如何也挥之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