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姐妹闲聊玩闹着,不知不觉窗外的月亮竟已挂上了枝头——
这时梅朵从外面走了进来说道:
“公主,王妃宫里的索娜姆妈来了。”
央宗刚来象雄便已听身边的侍女们不时说到索娜姆妈的事——
索娜是自卓萨王妃幼年时就贴身侍奉的婢女,年龄与王妃相差无几,知书识礼做事稳妥所以一直深受王妃喜欢,索娜对待婢女侍从向来和善从不持宠跋扈,也深受下人们敬重。
据说王妃曾经有意将之许与王宫贵胄,但索娜为了侍奉王妃,甘愿终身不嫁为象雄王嗣奉佛诵经,令王妃感动不已,待之更是如异姓姐妹一般,后来王妃大龄才诞下三王子,着实带着有些力不从心,索娜更是成了王妃照顾幼子的得力帮手,而且**之事就连王上也会看之三分薄面,所以索娜在**地位可见一斑。
央宗心想如今卓萨王妃差她亲自过来传话,肯定是有要事,所以赶紧让梅朵将其请进来。
不多时便见梅朵领着一位四十多岁的妇人进来内厅,妇人见到央宗后便施礼说道:
“奴婢,见过大王子妃。”
“索娜姆妈快请起,您今日亲自过来可是母妃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劳您传达。”
央宗谦恭的问道。
索娜起身抬头正欲回话时,恰巧看到央宗身边坐着的央金,心里不由惊叹:
“这女孩子年岁不大,却怎生出落的这么精致好看。”
央金这时也正用那双睫翘如扇的明亮大眼睛看着索娜,索娜不觉中便愣神了几秒,央宗看到索娜的眼神,便笑着说:
“索娜姆妈,这就是我妹妹,今日刚到象雄省亲的拉达克国二公主米玛央金。”
索娜听得央宗的话,方才回神,赶紧对央金施礼:
“奴婢见过二公主。”
央金冲其微微垂目颔首算是晓礼。
然后索娜便起身对央宗说道:
“大王子妃,王妃已在卉宫苑的福宴宫中设下迎喜家宴,特让奴婢前来请大王子妃和二公主过去。”
央宗听了索娜的话,心想王妃要设宴请妹妹与常理不合呢,但心里想是想可嘴上还是回道:
“知道了,烦请索娜姆妈回禀母妃,我和妹妹梳洗一番这就过去。”
“是,那奴婢就先回去了。”索娜冲央宗、央金复施礼。
央宗颔首并且对身旁的梅朵说道:
“梅朵,你代我送送索娜姆妈。”
看着索娜与梅朵已远去的身影,央宗思索了片刻,侧脸看了看对面正在像小馋猫一样挑着点品的央金,然后对身旁的婢女说道:
“去为二公主准备一套象雄格格们进宫时穿着的合身服饰来。”
因为央金觉得,这样的场合还是不要让妹妹衣饰太过扎眼的好。
待姐妹二人梳洗妥当之后,央金对达瓦说:
“去把我的遮帕拿来。”
“妹妹不用了,”
央宗阻止道,
“遮帕是我们拉达克皇族未出阁的女儿出门必须用的饰物,但在象雄皇族中却没有这个规矩,妹妹现在既然在象雄王宫内就还是暂且依着这里的规矩吧,等回拉达克的时候妹妹再用。”
央金点点头,然后两姐妹便牵着手出门由梅朵、达瓦和其它四个婢女陪着朝卉宫苑走去,一路上央宗还不时的告诉着央金要注意的礼节等……。
福宴宫是吉德王上和卓萨王妃在吉日庆典时宴请王宫内眷及重臣家眷的地方,福宴宫虽然不大,但也是经过一番精雕细琢的,画栋雕梁、丹楹刻桷,最为显著的就是那特质的鎏金镂空的大扇门窗,仙鹤游云、蝶飞凤舞,栩栩如生难得一见,幽幽花香由门窗四溢飘入宫内,让宾客们沉浸在花香之中,一边品尝美酒佳肴一边欣赏那宫苑中百花齐放的美景,尤其晚上的宴席还可尽赏明月,更是别有一番风情。
拉达克此次虽是为送二公主省亲而来,但国王仍让拉达克护送使臣以省亲的名义实为交好的标准,为象雄王朝送来了上百箱金银珠宝和千匹华美绫罗绸缎以及不计其数的彪壮牲畜,所以吉德王上与臣吏们商议后,决定还应以上宾之礼在玉馐殿款待护送使臣,然后待使臣返回时馈其相应之礼带还给拉达克,并让王妃在福宴殿为拉达克二公主设家宴迎喜,由此以示象雄对拉达克达理互敬、盟好共享之情。
太阳西沉时,福宴宫便已是热闹非凡了,婢女侍从们来来往往穿梭于万花丛中,往福宴宫送着家宴上的各种所需——
丞相东赞的夫人、辅政大臣贡布和班觉的夫人以及其它几位重臣家眷早已按时来到宫内,现正在福宴宫的外厅里与王妃闲话着时下的奇闻趣事,而格格、贝子们便是各自三五成群的在卉宫苑里嬉戏玩乐着……。
这时索娜姆妈由宫外进来,给各位夫人们请安问好后,对卓萨王妃说:
“王妃,奴婢已告知大王子妃,王妃在此设宴为拉达克二公主迎喜,大王子妃说她和妹妹稍后便到。”
“好的,知道了,”
王妃微笑着点点头,环顾了一下四周又问索娜:
“二王子和三王子让人通知了吗?为何到现在还看不到他们两个?”
索娜回话:
“奴婢早已差人通知过二位王子了,王子们说今日课业较多,要稍晚一些过来。”
看到卓萨王妃冲其点头,索娜便起身站到了王妃右侧。
这时在左侧端坐的丞相东赞夫人忽然想起了什么,对王妃说道:
“提起二位王子刻苦工学,臣妾倒是想起个事来——前些日子王上在文华殿中亲自给王子和这些个贝子们举办史题考试,三王子搏了个头名彩,后来王上又让在场的文史大臣们各出一文题再考,三王子不但一一作答而且通史达今的说得满朝的大臣交口称赞,就连王上也都难得的连连点头呢。”
索娜在东赞夫人说话时,趁着大家不注意俯身在王妃耳边耳语了几句,王妃嘴角浮现出一丝好奇的浅笑,顷刻偏恢复如初——
辅政大臣贡布夫人接口道:
“是啊,是啊,臣妾也想起这事了,都称赞三王子小小年纪是奇才呢。”
辅政大臣班觉夫人和其它几个夫人也都随之附和——
“可不是吗?现在这事在王城之内早已街闻巷知了。”
“三王子将来想必一定是象雄的栋梁之才呢。”
……
卓萨王妃听了夫人们的话心里自然欢喜不已的,但仍只是淡淡一笑着说道:
“夫人们,太过夸赞德祖衮了,只要是不惹我生气便是佛祖保佑了。”
丞相夫人又继续恭维道:
“王子们能这般勤于用功,一定是王妃平日教导有方,改日臣妾还真要跟王妃讨教些教子的法子,好让臣妾也好生管教一下家里那不争气的几个顽子,一天到晚只知贪玩不求上进。”
另外几个夫人也随之纷纷说着要跟王妃讨个教子方法——
王妃摇头笑着说道:
“好啦,你们几位夫人,你们那些个贝子还不为你们争气啊,大些的贝子们都已随军出征,有的已是功勋卓著、有的建功立业也是指日可待,小些的也都已受王上恩准或在御政房当差、或是随侍王上身边,也就剩下这些个——,”
卓萨王妃说着用眼神示意了下远处的那群正在玩闹的贝子们,他们中最大的也不过六岁,然后又笑着冲夫人们说,
“实在是太小了,正是顽劣的天性,哪是你们想约束就约束的了的,你们这些做额母的还不知道,贝子们再大些自然也就定性了,到时再管制才能事半功倍不是。”
夫人们也都顺着王妃的眼神看了看外面那些贝子们,不由苦笑着摇头苦叹他们何时才能长大——
倒是向来爱说笑又年轻些的班觉夫人听王妃这么一说,便佯装郑重道:
“王妃说的是呢,贝子们如今那么小,等回头是得想个法子让他们最好能一夜之间长大才好呢。”
王妃和其它几位夫人不由被班觉夫人全给逗乐了,班觉夫人原本就是佯装,便也笑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