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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惊恐

眼前一条睫角棕榈蝮蛇绕在石楠木的枝干上,它的上方一片巨大的石楠阔叶为它阻挡了黄豆般大小垂直而降的雨滴。

这雨已经下了一个白天了,此时没有丝毫停下的迹象。整个林子里只有落雨击打万物而奏出的“平静”。

沿着睫角棕榈蝮蛇绕着的石楠木往上望去,一个犹如皮影戏中关公的身躯被松懈的放在一个碗口大小的树干上,却不知又是什么藤蔓紧紧的将他(她)捆在主干上。这个景象犹如食人花捕获猎物之后食用的过程。

迷彩的贝雷帽遮住了他(她)的半张脸,雨水顺着帽檐斜下的一侧流到他的肩膀上而形成了一小段瀑布。有点微微颤抖的身躯表明他(她)还活着,然而生命在这座无人知晓的热带雨林里是最微不足道的“游客”。所以活着并不意味着什么。

他(她)那没被遮住的半张脸却显现出了比整张脸更可怕的惊恐。犹如浓墨画的一条眉毛还带点毛刺、教堂般的鼻子在急促呼吸着、紧闭的眼帘遮挡不住那双无处不在的“针孔探头”,地包天的嘴唇此刻就想要一跃包住鼻尖了。一位大众系列的男人---谭斌。

此时他正在在惊恐的噩梦中熟睡。双手却依然紧握着那支他再熟悉不过的LR2A型重狙。他确实累了,这一天发生在这片看似平静的密林里的每一件事已经让他不再敢相信眼睛所能看到的现实世界是真实的。

谭斌,08年退伍,隶属某集团军师部直属特战连狙击手。无功无过,安全退伍。退伍后被地方政府安排在国家某高科技生物研究所任职,其实也不过是负责安全戒备。

对于他这样一位在部队中磨练出来的狙击手而言,这份工作已经很能适合他的特长了。商业社会里丝毫没有他的用武之地。25岁的他在离开部队那天尽然没有掉下一滴眼泪,拿起行李就踏上了“光荣车”。多年的军人品性刻在他脑子里的只有一句话“男子汉,流血不流泪”。

回到家乡,父母催促他成婚,然而军人的头衔却压不过当今社会女人对楼房的热衷,还没见面就被拒之千里之外。无奈中,他只能通过当地民政局寻得了一份负责国家某高科技生物研究所安全戒备的职务。脱下军装,穿起保安服的那天他在心中自语到:

“等我有房有车时,你们和我就不是一个档次了。”说完他那地包天的嘴唇咧了咧,笑了。

谭斌所在的单位主要负责国家很多重点工程的课题研究,朴素的大门,80年代的艺术品“彩石楼”,每天进出的确是一些似乎很有来头的人物。谭斌在这里工作了快有半年了却始终不知道这个研究所到底是研究什么的。但是他们的安保任务足以告诉他,他们这一群基本由退伍军人组成的队伍所要保护的是一个非常重要的国家单位。

闲暇之余他们有时也在一起议论这事。而每次都是以不靠谱的“听到过”收场。久而久之这样的“听到过”都不在用在这项议题里而作为结尾陈述了。甚至这项议题都不再是茶余饭后的点心了。

生活也就随着工作的稳定而开始变得平静了。然而打破这份平静的日子就那样悄无声息的到来了。

密室里很是昏暗,这是谭斌第一次来这样的地方,气氛的压抑和低沉让他的表情很快显现出了当年身为狙击手探听一切的严肃表情和眼神。

密室里不只有他一人,平常一起工作的几位“战友”都在。大家都在小声议论。因为谁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到这里来,并且困在一个密闭的房间里。正前方的影布上投射着四个大字---“高度机密”。这四个字让这里的气氛更是加浓了许多倍。

周围是几把木质靠椅,借着微光可以看出凳子是部队上常用的一种。些许的适应环境后,谭斌才发下影布下方的讲桌后坐着一个人,根据讲桌的高度谭斌基本判定此人身高在175左右。

谭斌上前拉开一个凳子坐下了,因为他想更方便的了解周围环境。看到谭斌坐下后,其余的人也相继找了凳子坐下,但还是在议论。谭斌转头看了看周围。特殊材料制作的墙壁上什么也没有,看那材料谭斌估计是隔音用的,因为他在部队里接受训练时,在一些特殊会议上他见过用这种材料布置的会议室。

讲桌前的人始终没有站起来,甚至没有抬起过头,他似乎一直在那里忙着布置什么。讲桌右上角放着一个军用信号屏蔽器。谭斌想确认一下,可他突然想起刚进门时本来就因工作时间禁止使用而关机的手机也被暂时没收了。这还不算什么,全身还被做了一次侦测器扫描。检查的仔细程度不亚于电影上看到过的安保措施。

谭斌正为此举的用意猜想时,会议室的门开了,一道比黎明还要耀眼的白光瞬时散满了整个屋子,谭斌还没来得及借着此光观察完整个环境呢,门就被关上了。整个过程犹如黑暗前的黎明反过来演绎了一番。

进来的几个人迅速走到了讲桌前,谭斌可以完全肯定的是这些人在从他身边经过时散发出了一种很浓的药味。以谭斌那寥寥无几的医学知识是判断不出来这是一种什么样地味道。

一见到有人进来,大家都恢复了一种统一的坐姿。挺胸抬头,小腹微收,两肩微张放平,两手平放在膝关节处,两腿微张,眼睛注视前方。

会议室里只有那几位不知身份的“领导”们在切切私语。片刻的小喧后,整个会场静的只有自己的呼吸声和电脑主机箱嗡嗡工作的声音了。

那位始终未露真容的175也站了起来,台前四人也是并排而立,但是高低却是没有遵循什么顺序的,清一色的西装领带。借着微光也基本可以判断他们的模型。可谭斌的心思却没有用在判断他们的外貌上,此时在场的每一位不知情者最想知道的就是接下来他们将要知道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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