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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出走

时光似水流,年华几许深,无声的岁月不需要告别,也能成就一场逝若惊鸿的怅然。

风吹散了流年,留下了伤感。时光踏碎往昔,带走过往的片段。梦里轻拾一段年华,给回忆安一个温暖的家。

六年后,昊天已经年满十六了!

爷爷,还活着,奶奶,却死了!

“是该别了!”爷爷站在奶奶的坟头对昊天说,“我老了,时日无多,你只有去投靠江湖的门派,方能保全自己!”

眼泪湿了谁的眼?哽咽又在谁的喉咙诉说着无奈?

好想,等等,停下来,呼吸。可一切都给昊天一种窒息的感觉!一种压抑的难受把这个孩子的心折磨得好痛,好痛!

世上的事就是这样,你刚在一个愉快的休憩处安顿下来,马上就有一个声音在呼唤你站起身来,继续往前走,因为休息的时间已经完了!

黄昏,厉风催赶着奔马,消失在远方!飞沙在天空乱窜,哪里是归程?树木也挣扎着身子左摇右晃,舞起大自然的衣裙!

怒号还是悲鸣?是风还是树?

昊天用手擦擦眼角,茫然地望着远方……

山呢?水呢?牛呢?奶奶呢?爷爷呢……

一切是那么陌生,一切是那么的捉摸不定!

脚还在陌生的山头踏着歌声,心却不知在哪里挑拨爱与情仇!

百般滋味,缭乱了昊天的神经。去何处?天涯!驻足何处?还是天涯!

路在前方,路在脚下,走吧,一个人走!

很快,天黑了。

驿站,昊天人生中的第一处驿站,在点点星空下,突兀的出现在前面不远的地方!

此时此刻,那幢稍显破败的房子倒显露出几分温情来!其实温情的,还有昊天头顶的一弯残月。无论你去哪里,不管你是欣喜还是忧伤,它都对你依依不舍,一路跟随。

月光撒着柔情,照着这个失落的浪子,来到了驿站的门前。

“咚咚咚”敲门声很脆,但足以惊动里面的人们。“小客官,住宿?请进!”一个佝偻的老人开了门,引昊天进了驿站。

好累!疲惫不堪的昊天只想找一张床,沉沉地睡上一觉!

“明天去哪呢?”尽管浑身乏力,尽管不愿多想,可昊天身体内部总有一个声音在不经意间响起。

驿站能停下这个少年的脚,可怎能留下他的心?

每一个浪子都应该在人生的旅途中有那么几处心灵的驿站。流浪,真的好累!

对于初次离家的昊天来说,此地显然无法安顿他的心灵!

一躺在床上,昊天就失去了知觉。可即使是在睡梦中,昊天的灵魂似乎也被什么东西给鞭笞着。鞭笞得很疼很疼,虚汗不知在什么时候早已湿透了昊天的衣衫!

一夜,短短的一夜,昊天却觉得及其漫长,醒来三四次,黑夜,黑夜还是黑夜!

不知过了多久,天总算慢慢地褪去雾与阴霾。喜鹊在驿站门口的枝头卖弄着难听的歌喉,“嘎嘎嘎……”

阳光透过窗户,洒到了昊天的床上。你是想用你的光与热偷走昊天身上的汗吗?这世间发生的一切哪能都是梦呢?

昊天眨了眨眼睛,眯着看了看天空的骄阳!身躯,依旧好累!

可既然已经醒了,又怎能去逃避?起床,收拾行李,挺直腰杆,继续前行!

山,依旧是山!水,依旧是水!

尽管不知将去何处,昊天还是坚决地对自己说:“此地,总有一天我还会回来!”

行路漫漫,去向何方?

每个人总会经历几次远行,而对于昊天来说,这一别,或许意味着永远!

走走停停,昊天看到了几座山,趟过了几条河,遇到了几个人,说过了几句话。

皓月的一次回眸,就能看尽人世千年的沧桑。一天又算得了什么呢?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天慢慢摆上了一副臭脸,也消停了这个少年疲惫的步伐。

趁着暮色,昊天走进了一片森林。休憩森野,是否能缓解一下年轻浪子澎湃的心?

昊天择一大石,躺下!

风起了,树木添了添月色,便在地上素描着婆娑倩影来!小兽也在莫名的角落不时嗷叫了几声。回声和着清风,在空中振荡了好久!

昊天双手紧紧抱着单薄的身子,躺在石上一动不动!

时光仿佛在此刻静美!

要是时光真的就此停滞,此地绝对是一副幽深的山水画!

森林远处几汩流泉,也只有在此刻能奏几曲森林的音乐!

一切真的显得及其安宁,这本该是幸福娴静的场景啊!

可昊天的心能平静吗?

昊天缱绻着身子,脑海里尽是昨昔的暮暮朝朝。

那家后的山,山上的树,树上的鸟儿,鸟儿嘴里的花,花上的蝴蝶,蝴蝶薄翅下的柔风……现在都在哪呢?

一切,乱糟糟的一切,整夜一股脑地向昊天袭来!粗鲁的洪水猛兽,一整夜无情地冲撞着昊天的心!

露水已不知在何时,湿润了昊天身下的大石。冰凉似尖针,深深地扎进了昊天的心!

人生困顿与否,也许仅是一张床的区别吧!昨天睡的床,现在又在何处呢?

昊天,这个不喜欢哭泣的孩子,这两天却在深夜不停地流下了眼泪!哭吧,毕竟还是个孩子,哭吧,毕竟是躺在无知的森林!

不知不觉已经两天了,貌似很长,又实则很短。不过这对于一个第一次远行的少年而言,已算很长了!

可这对于昊天来说,这却远远不够。究竟有多少路,还要昊天去走,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我只知道天又亮了,太阳也照常升起!

走过了繁华,钟府早已是破壁残垣了!

我得去寻寻小陈陈和麒麟了!如果他们还活着,也该是这般年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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