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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改名

我知道,半夜的星星会唱歌。

想家的夜晚,它就这样和我

一唱一和。

我知道,午后的清风会唱歌。

童年的蝉声,它总是跟风

一唱一和。

当手中握住繁华,

心情却变得荒芜,

才发现世上的一切都会变卦。

当青春剩下日记,

乌丝就要变成白发。

不变的只有那首歌,

在心中来回的唱。

这是一首怎样的歌呢?昨晚老是不停地在睡梦里回响。

有一种眼泪叫难以割舍,有一种凝眸叫不能忘怀。是这个夏天太过漫漫长,还是无法安放的空白太多?有时候真恨不得痛痛快快地醉一场,看看醒来后是否可以将过去的一切全部遗忘,看看醒来后是不是到了一个更加陌生的地方,没有人认得自己。

曾经的曾经,自己是那么的天真无邪,如今的如今,却变得这般不堪回首。

此刻,又是清晨,陈陈独自一人坐在小溪边,吹着悠扬的笛曲。那一串串抑扬顿挫、如泣如诉的曲调纷纷在水面上打着水漂,激起阵阵涟漪。

溪面上还有一只小野鸭,在那里静静地打着坐,诵着禅。深奥的梵音从天上,从林间,从山谷,从田野纷纷传了来,挑逗着野鸭的羽毛,陈陈的眉梢。

陈陈,你坐在这里,是在担心小野鸭孤独一只吗?我倒担心你寂寞一人,担心忧伤将你的想象捆绑,担心你晶莹的眼睛再也看不见天边的彩虹。

自在飞花轻似梦,无边丝雨细如愁。

天空中破碎的神秘,终于被偷偷溜出来的一米阳光给泄漏于世人,那一缕金光,夹带着时光断裂的残音,来到了凡尘。

这缕阳光看起来真瘦,像极了陈陈的美丽的纤纤细腰。

这个世界为什么总是这么荒唐呢?当你的心莫名下起雨时,老天爷却总是在你面前摆一副臭脸,故作同情地放晴大赦天下,假惺惺地鼓励人要如何如何去坚强,去振作。

多希望昨晚白色黑色的梦里,没有那些紫色蓝色的记忆。多希望此刻,这一片寂寞的天,能够下些伤心的雨。这样泪水夹杂着雨水,就分不清哪个滚烫,那个凄凉了。

时间太瘦,指缝太宽,自己究竟要变得多坚强,才能把这人世荒凉给承受下来。陈陈望着遥远的天空,默不作声。可心泉里此刻却有一个声音在那里呐喊着:“老天,我想,我想快快长大;我想用自己的双手去使劲儿地撕扯,这被时钟切割成一秒又一秒的岁月;我想告别现在这种没心没肺的生活。”

又一缕阳光,悄然地点燃了远处森林里的烽火,一群又一群的生力军从四面八方开始躁动起来。

迷失的瞬息,华然不落。

人生最痛苦的是,梦醒了却发现无路可走。陈陈开始有些恨自己了。她开始恨自己的软弱,恨自己的多愁善感,恨自己的想入非非。

不是说了将来一定要上华山,替父亲报仇吗?

不是说了自己一定要坚强,巾帼不让须眉吗?

可现在呢,现在却在这陌生的溪头吹着伤感的音乐,现在却在这里回想过去,黯然神伤,拿过去的事情来折磨现在的自己。

一切烦恼都是自寻烦恼。年少的我们,拥有小小的世界和大大的梦想,还藏着不大不小的忧伤。

陈陈轻轻地摇了摇头,轻声地对自己说道:“太阳升起的瞬间,对于昨天来说,就是永远。回忆是沙漏,以后不许自己再这样细数记忆的流沙。过去开心也好,难忘也罢,今后一定要让细细的沙砾中蕴藏的故事都随风而逝。”

这个盛夏,有太多的凌乱。

天也渐渐开始锃亮起来,显得些许肃穆。陈陈深深地呼吸着清清凉凉的空气,心也慢慢开始平静、坦然起来。

站在阳光的脚下,陈陈开始感觉到周围的一切很宁静、祥和。此刻,这一份突然而来的从容与宁静,无悔与蕴藉,也只有陈陈才会懂得吧。

陈陈捋了捋脸上的柔丝,一边轻轻咬着手指头,一边心里盘算着怎样继续踏上这条艰辛的江湖之路。

阳光和影子,此刻也开始变得真切起来。陈陈心中的孤独感,在阳光的照射下,减轻了少许。

终于,陈陈起身了。只见她踩着阳光的韵点,向某处行去。

“哼~哼~,呼~呼~”这时,才发觉前方某个地方鼾声如雷。那鼾声响起处的上方的树上,鸟群在那里手舞足蹈,叽叽喳喳叫个不停。它们一个个在树上吹胡子瞪眼,好像在抗议下方的鼾声惊扰了自己的晓梦。

“岂有此理,一大早把哥给叫醒了,自己却睡得那么香甜,这还有天理吗?老东西,你快给我起来,快给我起来呀……”这些鸟儿在那树上不依不挠地忿忿地嘶吼着,看起来颇为好笑。

陈陈看到此景,也禁不住娇痴一下,笑出声来。

这个女人哪,刚才冷起来还是个迷,这会儿笑起来却又像朵花儿。灿烂的阳光里,有朵美丽的花朵缓缓朝前走去。

“爷爷!起床啦!”陈陈的声音不大,但每一个字都叫人失魂落魄,心里如吃了蜜一般甜蜜。

“哎哟,没想到我的小孙女起得这般早,哈哈,我也该起床啦!”老者爬起身来,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便去溪边清洗起来。

陈陈趁着这时的空档,把两人的行装好好地整理了一番。

老者洗罢,便和陈陈并膝而坐,开始攀谈起来。

这回倒是陈陈先开口,只见她对老者说道:“爷爷,我想好了,我像暂时换一个名字。”

老者一听此话,一时颇感诧异,眼睛直直地看着陈陈,示意陈陈对这个想法解释一番。

陈陈继续说道:“钟陈陈这个名字,华山派的恶贼们肯定是知道的,我担心自己再用这个名字,他们会有所察觉。这样不仅自己可能面临生命的危险,也会将爷爷至于险境。所以我决定改一个名字。可不论如何,我永远是钟府的人,永远是钟义的女儿,我也永远叫做钟陈陈。”

老者听了陈陈的话,心里倒是暗暗赞许起陈陈的想法。只见他微微点头,好奇地询问道:“那你打算叫什么名字?”

“陈芷睿,爷爷,就叫陈芷睿。我叫陈陈,另外我的娘亲也是姓陈,所以我打算叫这个名字。”

“陈芷睿,芷睿,哈哈,好听!好名字啊!我们的陈陈可真是个伶俐的女娃子啊!”

“爷爷!错了!应该是,我们的芷睿可真是个伶俐的女娃子!”

“哦,爷爷错了,爷爷错了,芷睿,芷睿,哈哈哈哈……”

有人说,老人是这个世界上最快乐的孩子,真是一语中的啊!看着老者开心的模样,心里觉得几分温馨,几分残忍!

朝霞斜射在大地上,一片温馨,一心喜悦。

只是因为太年轻,所以所有的悲伤和喜悦都显得那么深刻,轻轻一碰就惊天动地。刚才陈陈心里还是大雪纷飞,此刻和老者一聊起天来,心中又下起了太阳雨来。

也许陈陈真的是寂寞了吧。

看着陈陈,突然觉得青春就是个莫名其妙的东西。莫名地哭,莫名地笑,莫名地成长,莫名地花开。

“咕噜~咕噜~”许是长久未进食,老者的肚子开始发出饥饿的呐喊,陈陈,哦,该叫芷睿呢,此刻也把手轻轻地贴在小肚上,整个身子无力地靠在背后的大树上.

“好饿啊,爷爷!怎么办呢?”陈陈该是被饥饿折磨得有些难受,终是忍不住对老者申诉道。

“原来,我的芷睿小孙女也饿了,都是爷爷的错,你坐在这里,爷爷这就去弄点吃的来。”

老者一说完此话,便向远处的丛林奔去。远远看去,像是个调皮的孩子在那里奔跑着。

芷睿看着老者滑稽的样子,心里突然感到特别的亲切。纤纤小手也是很自然地遮了遮微微张开的樱桃小嘴。可下一刻,陈陈脸上又被痛苦的表情所替代,看起来教人无比怜惜。

还是去看看麒麟吧,这个可怜的少年,近来的状况着实教人担忧不已。

城中,府邸,深院里。

麒麟一手拿着剑,一手拿着酒壶。

……

“一生能有几回醉,何不潇洒走一回。”麒麟站着摇摇晃晃,看起来几分醉意,几分清醒。

“哈哈,哈哈,这个世界终于不会再有人认出我来啦,哈哈哈哈!”麒麟再次痛饮一口,醉意不觉又上了几分。

“杀!我要杀!霸主与夕不日同,天涯他乡义气浓。为友交心两肋刀,杀入万劫武林中。杀呀!给我杀!”

“侠骨柔情埋沧海,华山剑气荡寒秋。华山,我呸!杀!我要杀!”这回麒麟的动作有些过大,终于双腿一滑,一头栽倒在地上了。

“哈哈,江上秋风无限浪,枕中春梦不多时。哈哈,好酒!真是好酒!”麒麟在地上翻滚着,酒壶里的酒洒了一脸。

“把酒一碗,一笑泯恩仇。哈哈,哈哈,江湖纷争不断,人生知己难求。哈哈,哈哈……”麒麟真的是彻底醉了。

“杀!杀!……”麒麟的话语已经不甚清楚了,意识很快也开始模糊起来。

慢慢,麒麟终是睡了过去。

……

对于段香儿的不辞而别,也不知道昊天醒来时会有怎样的反应。他会痛苦不堪吗?他会冲动地跑下山去寻找香儿吗?

香儿离了昊天,又会去哪儿呢?她一个女孩子,身处这乱世江湖里,会不会再次遭遇什么不测?

这个世界,最扣人心弦的,就是人的命运了。

我们这就去看看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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