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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赛诗(2)

台下又是一片欢呼声,蓝若走下台,风澈马上迎过去,只是他还没来到她身边,青衣男子已尾随她下台,喊道:“小兄弟,请留步。”

蓝若听到呼唤声,停下来回头看,转眼间,青衣男子已来到她面前。“有事吗?”

“今日能在此与小兄弟相遇是缘分,不知能否告知大名?”他礼貌地问道,随后觉得有哪里不妥,又道:“忘了自我介绍,我姓魏名书,字子如,你叫我子如便好。”

蓝若见他文质彬彬,加上之前对他有丝好感,便想与他相识。“我…”只是她的话还没说出来,便被走过来的风澈打断了:“你没必要知道她姓甚名谁,你们不过是萍水相逢,以后也无机会见面,何必相识?”

“这位是?”魏书疑惑地看着风澈,心里因为他的话有丝不满。蓝若连看都没看风澈一眼,直接道:“一位非亲非故的人”

“蓝,话可不是这样说的,我怎么会是‘一位非亲非故的人’呢?我们的关系那么亲密,你现在这样说太伤我心了。”风澈干脆单叫她的姓,语气中有说不出的暧昧。

蓝若没理会他的暧昧,“我跟你无亲无故,你要怎样伤心关我什么事?”

风澈厚脸皮地将手搭在她玉肩上,一副“她是我的所有物”的摸样,“你这样说,我更伤心了,好歹我们一起渡过那么多美好的时光,你怎能撇得一干二净?”他话语委屈,脸上却没有半点委屈的神情,反而有丝嬉笑的成分。

“满口胡诌”蓝若想甩开他的手,无奈他力气太大,无论她怎么甩,他的手纹丝不动。

“我有没有胡诌,你最清楚。”

被活生生晾在一旁的魏书看着气氛暧昧的他们,表情尴尬,他犹豫了半天,还是决定开口:“恕在下冒昧,两位到底是什么关系?”

“非亲非故”

“亲密无间”

蓝若和风澈同时开口,说完后互相对视一眼,蓝若最先移开目光。

“是什么关系都没关系,这不影响到我交朋友,小兄弟,可否告知我你的姓名?”魏书不再纠结他们的关系,回到最初的话题。

“我叫蓝右”蓝若将‘若’字变成‘右’字。

魏书了然一笑,继续追问:“原来是蓝右弟,不知家住何处?以便我日后登门拜访,探讨诗学。”

风澈有点不耐烦了,搂紧蓝若的肩头便要走。“告诉你姓名就好了,不必再告知住处,反正以后不会来往了。”

就这样,蓝若强行被他带走,背后还响着魏书的声音:“我家住城南三里胡同,他日有缘再见。”渐渐地,再也听不到他的声音。风澈用手挠挠耳朵,道:“真是啰嗦”

趁着这个空隙,蓝若马上离开他的手,不满地看着他:“你无缘无故把我推上台就算了,现在就连我交朋友都不准,是何居心?”

风澈一脸无辜状:“我做错什么了吗?”那样子倒像是蓝若在欺负他。

蓝若深吸一口气,然后大步走开,不再理会他。

“蓝若,等等我啊”风澈紧追其后,要是此时蓝若回头来看他,定能看见他得意的神情。

不远处,醉酒楼,四楼厢房。

一位白衣男子立于窗户旁,窗外刚好是赛事大会的全景。他左手执一只通透晶莹的玉笛,食指上戴着一枚玉戒,上面有隐隐的花纹,散着微弱的光芒。

“公子,小心着凉。”一位紫衣女子为他披上一件披风,她顺着他的视线望去,一眼就看见了一位气质非凡的白衣少年,她惊讶于那位少年的容貌,比起他家公子来,竟豪不逊色。

男子的脸庞微微侧过来,灯光映着他完美无瑕的侧脸,眼神温润如玉。紫衣女子一动不动地看着他,她在心里怨着自己,为何看这张脸看了千万次,再看时还会有窒息的感觉?

“我见着了一个有趣的人”他的视线没移开过窗外,平静的脸上有丝笑意。

紫衣女子猜到他说的是谁,普天之下,能让他感兴趣的人寥寥无几。可是,她就算知道那人是名男子,心里也有一丝不安。

“扑——”

突然,夜空中绽放无数烟花,照亮了黑暗,人群的欢笑声渐渐淹没了烟花声。

“公子,请收下我的花灯。”

“公子,这花灯送你。”

突然,蓝若和风澈面前出现两名女子,她们各自给他们递了一盏花灯,然后羞涩得低下头,脸颊红润。

蓝若搞不清面前的状况,因为她不知道上元节有送花灯这一习俗,但凡有人遇上自己心仪的对象,便可送花灯表露爱意。要是对方接受了,就相当于接受自己,要是对方拒绝了,就没戏了。风澈当然知道其中的缘故,但是他使了一个小心计,没有告诉蓝若这件事。

蓝若虽然不知道她们为何要送自己花灯,但还是收下了。“谢谢”别人的一番好意总不能辜负吧?

女子见蓝若接受了花灯,一脸的惊喜:“啊,你收下我的花灯啦?”

蓝若莫名其妙地看着她,点点头。

风澈在一旁好笑地看着她,他自己没有接受另一个女子的花灯,倒想看蓝若知道事实后的反应。

这时,一群女子从四面八方朝蓝若和风澈的方位聚拢,手上拿着各色各样的花灯,争先恐后道:

“公子公子,这是我的花灯,请收下。”

“公子,我的花灯最漂亮了,快收下吧。”

“公子,我的花灯才是独一无二的,送给你。”

……

不过一眨眼的功夫,他们的身边便被女子围地水泄不通。而原先第一个送花灯给蓝若的女子此时不知被挤到哪去了,她奋力往前挤,口中还在不停叫着:“我是第一个送给他花灯的,他是我的!你们统统不许跟我抢!”只是,大家完全无视她,依旧不停塞给蓝若花灯。

蓝若看着这壮观的景象,傻眼了。她的手里已挂满无数花灯,再没空闲的地方了。风澈也好不到哪去,他起先只想捉弄一下蓝若,没想到一下子来了这么多女的,有点不知所措了。

突然,不知是谁喊了一声:“哎呀,你不要踩着我裙子了!”然后,叫骂声接连不断:

“我的手啊,快被你挤断了!”

“那是我的花灯,你不要把它拿开啊!”

“谁踩到我的脚啦,好痛!”

“我先挤到前面来的,你休想抢我位置!”

……

于是,送花灯变成了叫骂战,她们互相指指点点,脸上的表情很不友善。

“蓝若,快跟我走。”

混乱中,风澈在蓝若耳边低语,然后便紧拉着她的手,从缝隙中挤出去了。待他们跑了一会再回头看时,发现那群女子还在原地互相叫骂,丝毫没发现他们已经走开。他们俩有默契地相视一笑,然后离开了。

风澈把她拉到一个小摊前,扔给摊主一锭金子,道:“给我一盏最好看的河灯”

摊主是一个老人,他从最上面的架子上取下一盏花灯递给风澈,然后埋头打开自己的钱袋,眯着一双眼睛找钱,自言自语道:“哎呀,这么大一锭金子,我怎么有那么多零钱找啊?不如你给我铜板吧…”他拿着金子,想要风澈换钱,可是当他抬头后,眼前哪有人的踪迹?风澈早就走了。

“刚才差点没被花灯淹没,现在你怎么又要买一盏河灯?”

在去兰河桥的路上,蓝若十分不解。风澈没有太多解释,只道:“到了你就知道了。”

不一会儿,他们来到兰河桥边,这里因一条贯通南北的兰河而出名,也是上元节放河灯的地方。

“这里真漂亮”望着眼前河面上色彩斑斓的花灯,她不由感慨。

“跟我来”

他把蓝若拉到河边蹲下,然后将手中的河灯递给他,俊美的五官在微醺的灯火下特别迷人。“你来放它”

蓝若接过河灯,将它轻轻放于水中,那跳跃着烛光的河灯随着河流的波浪,越飘越远。

“你知道吗,上元节最重要的一个环节就是放河灯了,若是你的河灯到河心还没熄灭,河神就会保佑你心想事成。”风澈望着越飘越远的河灯,眼神飘忽。

“若真是这样就好了”蓝若也望着河灯,脑中思绪万千。

河灯在他们的注视中越飘越远,不一会儿便消失在视野中。

“对了,刚才那些女子争着给我们花灯是什么意思?”

风澈提前站起来,后脚不由得往后伸。“上元节有个习俗,但凡有人遇上自己心仪的对象,便可送花灯表露爱意,要是对方接受了,就相当于接受自己。你刚才接受了她的花灯,当然会有其他女子像要给你,好让你也接受她们,这就是……”风澈望着表情陡变的蓝若,后面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干脆撒腿就跑。他身后,蓝若气愤的声音响起:“风澈!你早知道有这个习俗还不告诉我?!害我接了别人的花灯!不要跑!”

风澈没有停下,但他故意放慢脚步,等蓝若追上来。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不要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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