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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风波

当一轮红日缓缓从丐东方向升起,这也预示着新的一天要到来了。

昨天,楚乾便已告诉自己,再过几天,便是凝气觉醒的时间了。明天就要出发前往欧狄城了。一晃,两年的时间又过去了。韩坤亦不禁惋然,自己来到这个世界,已经三年了。不久前,韩坤依旧在楚乾及其老伴的陪同下度过了他七岁的生日。每当想到可以在自己重生的纪念日得到别人的祝福,得到如亲情般的温暖时,韩坤的内心也总感到快乐。在前世,这从未有过。也正因如此,两年中他学习凝者的知识时的那种刻苦,是在整个班里中都找不到的。他不曾忘记过那个承诺。

凝者,只要自己成为了凝者,只要自己刻苦,努力地修炼,那便可以为定坤村争得荣誉!与其说成为凝者是韩坤心目中的目标,倒不如说成是他完成承诺的一部分。现在的韩坤,说起凝者,只要是楚乾教过他的,他都能倒背如流般地说出。而且是那种专业,带有说服力的言辞。这对于一个七岁的孩子而言,不得不说是他刻苦努力的体现。

“小坤,东西奶奶都给你收拾好了。这几天你要用的都在包袱里,要是渴了饿了就跟爷爷说,别苦了自己。”楚奶奶把包袱放在了一旁的石凳上,然后坐在了韩坤身旁。

韩坤任由楚奶奶用那一双粗糙的手为自己整理头发。那是近在眼前的幸福啊。对韩坤来讲,亲情真的很重要。

“奶奶,你就放心吧。跟在楚爷爷身边没事的。”韩坤把头抬起,一抹安然的微笑挂在嘴边,这标准式的微笑,他在前世已经练习了无数遍,根本找不到破绽。

“好,好。要不是因为路远,家里又没几个钱。奶奶就跟你一起去了。”楚奶奶的眼里,写满了愧疚。她是真心把韩坤当成了自己儿子的。

看着楚奶奶微微叹息的脸色,韩坤却不禁再次露出笑容。前世,因为是孤儿,所以即便自己受伤也不曾害怕,没有亲人便等于无牵无挂;可是这一世,自己有了楚爷爷和楚奶奶,他们就像自己的亲人般照顾自己,可谓无微不至。所以,自己不仅要保护好自己,让他们不用担心,更要保护他们!这一次,韩坤没有再出言安慰楚奶奶,因为那笑容里,有着让人莫名安心的力量。

翌日,韩坤起了个大早。等梳洗完了之后,便熟练地做好了早餐,等着两老起床。前世他没有人照顾,一日三餐早已不重要,只要不被饿死,什么时候吃不一样。但这回却是他第一次给别人做早餐。

“小坤,起那么早。这是你做的?”楚乾起身后便急急忙忙地要去厨房,但庭院中香气四溢的食物却让的他停下了脚步。

“嗯,楚爷爷早,快来尝尝看。吃饱了,咱们就该去和其他人集合,前往欧狄城了。”此时的韩坤正侧立于桌旁,恭敬地对着楚乾行了个礼,笑道。

楚乾微愣,这可是第一次见韩坤做早餐。连忙叫醒了老伴,一顿和乐融融的早饭,让得楚乾紧张的心情放松下来。

待到楚乾吃完,赶到村口时,各家各户几乎都来送行了。这毕竟是定坤村难得的希望啊。

楚乾让韩坤清点好人数。加上韩坤在内,一共十二名学生。而带队的,仅有楚乾一人。“各位乡亲们就不用再送了。楚乾定当尽心尽力照顾好这些孩子,让他们平安归来!”楚乾朗声道,通过凝气的作用,他的声音传遍了定坤村的每一个角落。这一回,能否为定坤村带回希望?

一路向堂北方向走去。实际上,定坤村也就只有这一条路可以通往外界,连接那算不上繁华的中级城市,欧狄城。沿路除了荒芜,便再难感受到其他,可见这定坤村是在一个多么偏僻的地方。距离凝气觉醒的时间还有三天,楚乾每次都是恰好了手指头的,清早从定坤村出发,因为需要带着孩子,所以去到欧狄城刚好是三天时间。等在外城歇上一会儿,便直接进城报名进行凝气觉醒。快的话可以即刻搞定,慢的话便要在欧狄城停留一两日。但毕竟村中并不富裕,十二个孩子加上楚乾,也是需要一笔钱来作为盘缠的,而每次都是村民们自发捐赠的。所以对于楚乾来说,必须要算好时间再出发,只有这样才能减少不必要的麻烦。

两天后,楚乾带着一群孩子,已经接近欧狄城了。这里也不再是荒芜,偶尔也能看到人烟。两天内,楚乾与孩子都是在户外宿营的。因为环境不好,连野兽也是极少,即便有,也并不会过于强大。

此时,楚乾一干人等,正行走在一条官道上,并不像定坤村内那些黄土与碎石构造成的村路,官道明显要好走些。等再走上一段时间,便可以到达欧狄城的外城了。

“喂——让开让开了,别挡道!”一名身着红衣的大汉行走在官道正中间,在他身后,是几十名同样衣着的大汉。而此刻,他们都簇拥这一定四方大桥向前走着,想来那名走在前头的大汉是在开路。

楚乾一听,愣愣神。这官道上此时并没有几个人。若说挡路,那边是自己了。楚乾深知有的人是不可以得罪的。连忙对着几个边行走于道路正中边戏耍的孩子喝着,让他们回到自个儿身边。

哪晓得,本尚在身后几米远的大汉,忽然飞速跨前了几步,把那几个孩子用手一推,直接将他们摔倒了路旁。

韩坤连忙上前,照看着两个孩子。前世已经活了几十年的他,怎么可能像这些孩子一样,天真的如同白纸。有的人,现在是惹不起的。当然,不代表以后。

几个孩子刚一被韩坤接着,便哇哇大哭起来。膝盖处早已蹭破了几层皮,隐约有着血丝往外冒。

楚乾一看便知,此人是一名实打实的凝者,既如此,那后边的岂非全是凝者。楚乾回过头,便见韩坤已接着那几个孩子,且向他微微致意。

楚乾瞧着那几个孩子的伤,不禁气打一处来。即便你们占着人多势众,也不应向这几个孩子出这么重的手啊。

楚乾踏前一步,拦住了那名大汉的去路,“你这样做是欺人太甚,那还只是个孩子。他们又不是......”

“欺人太甚?哼!你也不瞧瞧你们挡住了谁的路。我告诉你,像你们这样的乞丐,还想跟欧狄城城主讨吃,做梦去吧!”那大汉没等楚乾说完,便抢过了话头。

的确,因为连着几日赶路,楚乾此时的衣物显得有些狼狈,脸上也有几处因摸黑探路的而留下的污迹。但不管怎样,楚乾也不曾沦落成一个乞丐。他不是,孩子们更不会是。

楚乾此时已顾不得什么城主了,“你说谁是乞丐?”一声怒喝,凝宗强者的威压便以迅雷不及掩耳的形式向大汉压去。

那名大汉虽说也是一名凝者,但却不过是被人雇佣而来的低级护卫兵罢了,不过是凝师实力罢了。否则,又怎会被人打发来当作探路的。在那无形的威压下,那名大汉只有两腿发软的分。而此时,后面的所谓城主已经停下了桥。

“怎么回事?”一个肥头肥脑的中年人自桥中探出身子来,一脸的不耐烦。那名大汉似乎找到了救命稻草般,连滚带爬地来到中年人的桥前。“城主,您可要给小的做主啊!小的不就是为您开路么?结果这乞丐不知从哪冒出来的,还要是一个凝者!你瞧瞧他们那得意劲儿,根本就不把您放在眼里!”那名大汉带着一副忠心耿耿的模样,在那中年人面前点头哈腰道。

“这位想必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你这奴才占着人多势众,竟然向几个孩子出手。难道还有理了?”楚乾怒道。不管怎么说,这理字可是站在他这一边的,总是要讨个说法。

“哼!”那中年人冷哼一声,“哪来的狗,清凉的地方不去,偏在这吠!”说罢,便挥了挥手。旋即,其身旁的那几个汉子,同时释放了凝力威压。竟然有着两名凝宗,七名凝师!

这几人中,实力稍强的几个立刻喝了一声,继续带领队伍往前走。而那另外两个实力稍次的,一左一右向刚才探路的汉子包抄而去。那汉子本以为那两人是来搭救他的,正想着好脸相向。但又发觉有点不对劲。两人均是黑着一张脸,似乎隐约猜到了自己的结局,正欲逃窜,没想那两个人竟一招制敌。两人分别抬起腿,一左一右往那汉子的颈上扫去,速度之快,让人咂舌。那汉子还未曾做出反应,便已因颈椎骨折而死。

好凌厉的手法,这下就连楚乾亦只能退让到一旁。这些人,惹不起啊。别说自己凝宗实力,而且身旁还有一堆孩子呢。眼下也只有看着他们大摇大摆地走过。而那中年男子在经过楚乾的身旁时,还不忘往桥外吐了口口水。“晦气!”

若非楚乾躲让及时,恐怕那口水已经溅到自己了吧。韩坤待到那群人走过,迅速跑都楚乾身边询问。楚乾看着那张稚嫩的脸,也只有微微摇头。

“小坤,你也看到了。在这里,就是只有一个法则,那就是弱肉强食!”说完,也只有怔怔地看向那个所谓的城主离开的方向。

等到楚乾一行人进了城,已是傍晚。此时,想要报名凝气觉醒也已经晚了。楚乾只有带着一群孩子,找了外城的一家小旅馆住下。

当晚,韩坤便敲响了楚乾的房门。因为钱没多少,所以楚乾仅仅开了两间房,十二个孩子,六个跟自己睡一起,另外六个便以韩坤为首住在隔壁房门。

“小坤,怎么了?”楚乾开了门。此时其他的孩子因为受了惊吓已经早早睡下了,但楚乾却因下午所发生的事感到愧疚。

“我知道爷爷心里不好受。所以想来看看。”韩坤抬头看着楚乾。楚乾那布满沧桑的眼中,此时更是带着几分无奈和自责。韩坤知道,楚乾心里,该是很难过的。

“小坤,来。”楚乾主动走出房门,带着韩坤到了廊子的尽头。在那里,可以隐约看到欧狄城的夜景,比起定坤村,这里犹如天堂。

“小坤,你知道么?今天爷爷真的很不甘心。但爷爷却没有任何法子可想。你能明白吗?”楚乾将韩坤抱了起来,轻轻地放在栏杆上,让他挨着自己,看到了那迷人的夜景。

“爷爷。”韩坤将头扭向了楚乾,“但我觉得,你已经尽力了。你说过的,尽力了,便不后悔。”

楚乾听了,却也只能微微地笑着。

看罢,韩坤亦不再出言相慰。只有实力才能说明一切。无论楚乾如何努力都好,在绝对实力面前都是不堪一击的。在这种情况下,还不如让他静下心来,自己在一旁陪着他。

这一晚,一老一小无言以对。只有那令人纸醉金迷的夜景,散发出淡淡的光芒。也就是在这一晚,韩坤明确了自己的目标。对于自己的承诺,绝对要倾尽全力去完成!因为,他不想再次失去亲人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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