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命运

话说十八年前的某一天,地球的某个地方诞生了一个神奇的男孩。这个婴儿出生的时候在他家乡的老房子上空出现了类似大猿猴形状的奇特光气，其时而呈现明亮的金黄色，时而变换做黯淡的银灰色，神奇之极，故有人称其为妖猴转世。男婴刚出生时全身毛茸茸的，乍一看果真就像一只打湿了皮毛的小猴儿，而每到夜深人静时他的两眼就会散发出一种奇特的绿色光晕，宛若妖魅罗刹般骇人心魂。乡里信奉迷信的人往往很避讳这种事，不少人因此搬到别处去了，昔日热闹的孙家塆一时间成了被迷云笼罩的鬼镇。然而男孩的父母并没有抛弃他，反而更悉心地抚养其长大。后来农村人的社会观念也有了转变，邻村的人也早已淡忘了那些事，所以大家根本没把这孩子当怪人，大家在一起生活地十分融洽。据说这男孩生于猴年猴月猴日猴时，因而家乡的人都喜欢叫他猴儿。猴儿姓孙，大名叫胜，本取齐天大圣的圣后来改了胜利的胜，不过跟他熟悉的人依旧叫他大圣哥，年龄差不多的或者稍大的也有叫他猴儿或者孙猴的，年龄小点儿的或许就都不知道那些事儿了，只有同村三两个跟他熟的孩子听哥哥姐姐叫惯了也学着这么叫。孙胜听顺了也就没在意这个称谓，反而自从搬进城里后几天没听见这称呼耳朵还有点不自在了。十六岁那年，孙胜考入了地区第一高中，家人也都搬到城里陪读，大约过了半年，由于生活负担太重家人又外出挣钱去了，房子也退了，孙胜只好在学校住宿。之后又过了半年，升高二了，孙胜人生的转折从此开始了。刚开学班上就转过来了几个外地的新同学，其中有个女孩儿很漂亮，看上去文文静静的，绝对是个有钱的大小姐，人估计也很灵活。不过可能是由于刚转来这个陌生地方的缘故，大小姐不大喜欢跟别人说话，尤其是男生，然而孙胜却觉着她很对眼。或许是命中注定他必将跟这个女人展开一段扑朔迷离的恋情，于是试探着接触了她一次。起初对方并不搭理自己，又试了几次那女孩才终于开口了。从话语中得知，原来大小姐是外地什么什么地方的一家大公司的老板的千金，也难怪穿的这般洋气。后来孙胜在网上查了一下，没想到她平时的那些着装款款都是上万块的大品牌，就连首饰也是纯金甚至于镶钻的。虽然学校不许学生戴首饰也不允许穿过分性感的衣装，但这位大小姐似乎根本没把校规放在眼里，或许连主任都要敬让三分的大眼镜班主任的话也就是三天两回在她耳边刮过去的风，估计还是带着浓浓粪臭味儿的那种。班上来了这么一个既漂亮又有钱的大小姐，许多早熟的男生显然早都眼红了，就连前面教学楼的文科班也跟着闹腾起来，没过两天整个学校都传遍了，甚至连三年级的哥们居然也跑来‘起哄’。从此每到下课时间，教室门口的走廊就挤满了各式各样的帅哥，有打扮时髦的二哥儿，也有身着帅气西装的富二代，格外出众的反而是那几个手捧鲜花面似小丑的胖哥们儿。只可惜班上有自愿为大小姐服务的贴身保镖，也就是那几个整天吃饱了没事可做成天追在这位大小姐屁股后面的富二代，想必他们边走还盯时不时欣赏她那高档的衣着一面还打量着那白皙的小腿和纤细的柳条腰，或许两眼其实根本就放在了大小姐腰下那突起的纹理上。可惜那位日本大小姐彻底是个冰美人，从不愿搭理这些或那些奇怪的家伙，时间长了就连撞见了都不想再绕道走了，直接打电话叫保安过来处理。时间过得很快，转眼一个月又过去了，终于，那个富家小姐的座位又调到了孙胜的前面。说起这个冷冰冰的美女，其实孙胜的班上还有另外几个忒漂亮的姑娘。全校排第二的当属成绩排在全年级前十名的奋斗姐，此人虽然在学习上很拼命，不过与众不同的她却是个难得一见的美女，或许是她白天上课只会打瞌睡而晚上回家却工作到半夜的这独特的喜好形成的奇迹吧！另外那个留着一头乌黑的长直发的副班长，可谓是天生丽质难自弃，此女从不用化妆品也几乎没怎么保养，皮肤身材居然也照样超好，娇小的她远远望去就一芭比，其可爱的小脸蛋俊俏极了，跟孙胜那个到三十岁了还看上去像个小姑娘的表姐绝对有得一拼。其它两个在学校可能排的上名次的富二代，毫无疑问是成天嘻嘻哈哈弄出的一副漂亮脸蛋，当然化妆品在其中一个的身上或许还起了关键性作用。这次调位置外语老师居然将班上的花儿全都调到了孙胜旁边，左面是奋斗姐，右边是副班长，前面是冰美人，后面的左右两个位置居然就是剩下的两朵花，五朵花儿全都摆在周围，皆是伸手可摘，这简直让孙胜每日上课是坐着难受站着吃力不喷鼻血都不行啦！好在孙胜其实并不是很帅，除了后面的那两朵喇叭花喜欢上课开小差下课瞎胡闹之外，左边的右边的前面的几乎都不理会他。过了两天结果似乎有所转变，奋斗姐肯问他问题，副班长肯说请认真听讲，唯独那个冰美人还是一如既往的不愿露出她那洁白的二十四颗牙。又过了两天，冰美人才愿意回过身向奋斗姐请教问题，虽然只是偶尔抬起头，不过她那略带羞涩的珍贵如金的温馨笑容依然让孙胜很满足了。说起每次那位大小姐回过身来的那一瞬间，似乎整个教室都充满了她身上的那种淡淡而优雅的芬芳，甚至掩盖了孙胜身后那两个富二代全身散发出来的浓烈而铺张的香水味儿。天生的美女跟夸张的暴发户的区别真的显而易见，那是一种多么迷人的香气啊，足以让任何一个男生为之陶醉。可惜它是短暂的，孙胜每每醒来都会有种失望之后的迷茫。一周过去了，孙胜的心思几乎全都放在了那个大小姐的身上，记得那个大小姐还是一个月前跟自己说过话，一旦回忆起这件事他就连上课也会走神，每当被老师点到只能胡言乱语或者干脆说不知道，以前那个活跃洒脱的聪明小伙的形象逐渐淡出了老师的记忆。终于，有一天外语老师托副班长找孙胜去办公室谈话，孙胜显然知道要谈论的话题，备足了借口才下去。然而外语老师说起的却是另外一件事，昨日一夜没有回宿舍孙胜的名字已经被通报到了年纪办公室，班上一连发生了数次大事早就引起了年级主任的不满，那个粗野的男人一见到孙胜就像憋了一肚子气，说话毫不客气，句句带脏字儿，老爹老娘叔叔阿姨全都不落下，那骂人的水准可谓一个绝！不过孙胜早有准备，来之前还不忘靠近闻闻大小姐的体香好让自己神不守舍。主任骂完了还不想完事儿，可是口渴难耐只得让外语老师将其领回办公室再做进一步思想教育。说起孙胜的外语老师，绝对算得上美女，只可惜脸上有几处青春痘的痕迹，若是没有这些瑕疵恐怕全校一百多名女老师也就她最靓眼。外语老师不光人漂亮，说话做事也都很和气，将孙胜领到办公室只是简简单单的说了一句‘主任都是为了我们班好’便让他回教室好好听讲。孙胜答应了，可是刚回到教室就撞见那个大小姐，见其一脸铁青他没敢抬头去看，连忙回座位了。咚咚咚，下课的铃声响了，孙胜迫不及待的赶紧向副班长询问何事，副班长告诉他那位大小姐的父亲打来电话当着学校所有领导的面狠狠地批评了她几句，然后又说要马上来学校，可能是人来了所以才让大小姐过去。孙胜没想到那个有钱的老板居然这么不顾自己女儿的面子，想想这一个月来围绕那个大小姐所发生的事情其实并不是她自己造成的，而是那些吃饱了撑着的富二代无聊所致，孙胜突然一时冲动居然跑到了校长办公室打算去替那位大小姐辩解，可当他刚推开办公室的门时却想退缩，然而自己已经被室内的所有人看见了于是他只能硬着头皮进去，令他意外的是那个年级主任也在场而且一眼认出了他并毫不隐瞒的叫道：“啊又是你这可恶的捣蛋鬼，又犯什么事了才会被抓到校长办公室来？”孙胜只是白了他一眼然后走到校长的办公桌前这才抬起头，并稍微转过头去看了看那个穿着笔挺的西装的大老板，皱了皱眉头说：“哪跑来的疯狗胡乱咬人，我不过是想来说清楚某些事的。”此时全场所有人的脸色全都绿了，唯独坐在一旁的那位大小姐却露出了惊奇的目光，还未等孙胜接着说，年级主任居然毫不客气的跑过来揪住他的领口开口便骂道：“兔崽子你说谁是疯狗，牙都没长齐居然敢在老子面前这么嚣张，你爷的，当老师以来老子还是第一次碰到你这种学生，把这里当成什么地方了，撒野场还是混混俱乐部啊？”“我看是遛狗大厦吧？”“你……”主任耐不住性子抡起碗口大的拳头就要朝孙胜那拽皮的脸上猛抽，校长实在看不下去了连忙制止道：“老楚老楚，有话好商量。你这学生也是，为什么平白无故的就叫人家老师疯狗呢，这不是侮辱他的人格吗？”“人格？遛狗的或许还有，可是那被遛的狗也讲人格吗？”一旁坐着的大小姐很显然被孙胜逗得笑起来了，可是主任的脸色就不太好了，若不是大小姐的老爸拦着恐怕他的拳头此刻已经揍到了孙胜的脸上，见他那比肥猪还厚的嘴唇几乎抛到鼻子上面去了孙胜也哈哈大笑起来，就连一旁站着的几个办事处主任也都忍不住想笑。校长本想淡定，可越是想这么做却越是憋不住终究还是笑出了声。年级主任几乎冲他瞪爆了眼，好在一个办事处主任是比较精明的，他圆场道：“神龙也有藏头不藏尾的时候，我看你们几个都比龙还小气，怎么就没一个人把事情的原原委委说清楚呢？”年级主任促紧了两根粗大的浓眉，甩开大老板的手走到校长办公桌前，看了孙胜一眼又回身对着办事处主任，毫不客气的说：“你最好别再多嘴，否则有你好看。另外，小子，别以为成绩好学校就拿你没辙，再敢在这儿胡闹小心老子现在就将你开除！”“是啊，小兄弟，又没有谁招惹你你突然跑到我的办公室来闹也太有点没把老师放在眼里了，再说我们还有其他的事情急着处理啊。”“谁是你兄弟，一把年纪了还充嫩。哼，别拿这个威胁我，老子今天就真的不读了！去你的UNluckman！”说完这些，孙胜觉得轻松多了，甚至连呼吸都更大胆了。然而年级主任的脸色却变得不大好，他那原本就布满皱纹的老脸此刻似乎又多出了几条显眼的皱褶，只见他拉长了下巴咬紧了牙关，似哭似笑地说：“孙大爷，别总拿这来威胁学校行吗？同样的话前前后后你说了不下两百次，有意义么，谁信？”“扯淡！老子无非之前说过，多少次了虽然不记得可怎么也没有两百次吧，另外，大爷这次是认真的。”说罢孙胜就转身离开了办公室，下楼前他清楚地看到那位大小姐从办公室里追出来了，而且她露出了一副从未有过的表情，那是一种悲伤。孙胜下定决心不再继续在这个龌龊的鬼地方浪费光阴了，回到宿舍收拾好了行囊他便离开了学校。此时在校门外的铁栅栏附近伫立着一位身着白色洋裙的女子，以为是那位大小姐他还故意绕开一段距离从马路对面走，然而当其走了几十米再回身看的时候才发现原来对方并不是自己所想的人。当他正要继续前行的时候，身后忽然有一辆黑色的豪华宝马疾驰而过，虽然只是短短的一瞬间，但他却从仅仅留着一丝缝隙的车窗上清晰地看到了车内那人的脸孔，这才是那位大小姐，可当他打算喊话时车子已经开出了很远。孙胜就这么傻傻的站在路旁，张望着那辆车早已模糊的影子，直到完全看不见了才回过神，可是又不想走，在原地徘徊了半个多小时才肯前行。虽然只是在这里待了不到两年的时间，但这短短的两年似乎涵盖了孙胜人生的大部分喜怒哀乐，不知为何这个曾经带给自己无数伤心过往的地方此刻即将离别的时候却又那么令人恋恋不舍，孙胜一直在学校附近徘徊直到深夜才离开。半夜里下起了蒙蒙小雨，孙胜只好在学院里找一处暂时休息。此刻在学院的林荫小道上依稀还有三两对情侣散步，听着他们彼此间的甜言蜜语孙胜居然也会觉得伤心，仿佛自己也曾有过类似的情节似的。夜更深了，他不得不找个地方歇脚，而附近只有网吧开着门，于是只能在那儿待到天亮。第二日天还没全亮孙胜就扛起行囊到附近的汽车站去搭车，这个时候他还并没有什么打算，只是随意选了个地方便买好票上车了。或许明天的道路难以预测，但是他无论如何也只能坚持走下去，毕竟已经没有后路可退，而就算有或许那也并不符合他的性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