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得上一次晨练是什么时候来着?高三?
洗完脸,已经不知道多少年没有早起健身的我被另一个甲亢患者连拉带拽的拉到了大街上。
“啊···啊···救命啊,救命,我跑不动了。”
让我去死吧,我死也不跑了。
“滋滋滋~,你这小体格,真不知道怎么一天到晚在你公司里熬过来的。”亚楠停在我前面做着伸展运动,话语里满满的都是鄙视。但不得不说,丫学过舞蹈的身材就是好啊。
“我···坐着的,不用到处跑。”我喘不上气,先让这丫头嚣张一会儿。
你说她怎么就不累呢?大早上五点多就这么有精神?
“好了,先坐下吧。”拉我到路边的长椅上坐下,亚楠看着公园草坪上的风景。“你觉得椰子怎么样?”
早起的朝阳将光芒映在她小巧而精致的脸颊,带着她长如柳芽的睫毛微微跳动着,睫毛下的双眸里,我看到亚楠眼底藏着的一丝无奈。
是我的错觉么?
“喂,你这表情,很值得怀疑啊。”我坐起来,那手指戳戳她。
我完全有理由相信亚楠对椰子不感兴趣,只是开个玩笑而已。
“呵。”亚楠将目光收短,双眼聚焦在面前那一缕弯曲而窄小的路上。“不用怀疑,我就是那个意思。”她说。
果然,她特意这么早叫我出来是有原因的。
“家里面说要我回去,只要回去,其他的一切都可以商量。”她将头转过来看着我,我读得出,他眼里有一抹歉然,但更多的却是一种令我莫名的东西。伸手朝我的后脑勺拍了一下,然后她再一次将脸别了过去。“很快要走了,放心不下你,所以啊,这么好个男人觉得你该抓紧。”
朝阳的光芒柔和的洒在我俩面前的小路上,来来回回地穿梭着早起的人们,走过来,然后离我们越来越远。
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在这么有生机的地方,还是早上。
“想什么呢你?”我拍她的侧肩。“恭喜你了啊,这么久,你总算是如愿了。”
生活给予了每个人属于他们的苦难,也许在我们看来一些人总是会没心没肺的笑着,总是会没心没肺的对别人好,但事实却是他们总将自己的苦难掩藏在我们看不到的那个地方,因为他们知道,即便是说了出来,我们也无能为力。
我想抱抱她,但我们都不是那种软弱的人,难免会觉得别扭。
真心为她高兴着,像她这样的家庭出来的孩子,想要反抗父母的安排是多么的艰难,亚楠从小衣食无忧的吃了父母一辈子,但却有勇气为了自己心爱的那个人放弃这一切,现在我所看到的她拥有的一切,其实都是她自己拼来的。也许在别人看来这算不得什么,但要知道,它可是从小娇生惯养的夏阳国际的千金。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亚楠离家出走以前就已经是法律学与金融学高手,一个硕士,一个在读博士。
呵,看不出来吧,被家里逼得她自己说是。但父母的良苦用心此刻彰显无遗,她敏捷的发现我还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不,是敏锐。
“我···”我没有她那么好的口才,竟一时间不知道该用一个什么样的词来形容我对那个已经与我相处了三个周的人的感觉。
“好吧,我换个问法。”亚楠耸耸肩膀,打了一个响指。“你喜欢那个人么?你知道我说的喜欢是什么意思。”
亚楠步步的紧逼过来。
我看着她,心里思绪万千。
我喜欢他么?我似乎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一直以来,我和椰子的关系看起来都非常简单——我是他的负责人。我也从来没有想过什么喜欢与不喜欢,就是很多时候觉得屋子里多了一个人其实不错,让我回来以后不用一个人盯着电视剧看到无聊。
但如今亚楠问我,我却不知道该怎么说。
我喜欢他么?
我……喜欢他么?
“他人很好。”
“哈?”亚楠表情怪异的看我。“人很好是什么一丝?”
亚楠对我这个回答很显然不够满意,连我也觉得闪烁其词。
“你知道的,椰子什么都记不起来。”我笑笑,装作无所谓地耸耸肩。“而且……他不在我心里”
亚楠僵了一下,很明显,我都看到了。
“那就让他去做那个手术。”她突然很认真的看着我说。
“我可不能看着一个陌生人就这么拖着你。”她沉着脸,语气里没有丝毫的犹豫。“天知道他什么时候才能自己想起来,难道你就一直这么养着他?你愿意我还不愿意呢。”
“可……可……”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手术风险很高么?亚楠一定会说会死的人又不是我。但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不愿意让他去冒那个险。
我愿意这样养着他,没有理由,就是愿意。
“这事儿主要还在你,你说吧,要是同意我就去帮你预约了。”
“我不。”我说的有些急,自己都没有反应过来。
亚楠直接丢给我一个白眼。
“醒醒吧孩子,你根本就不认识这个人,没必要为一个陌生人拖累你自己。”
“我认识他啊。”我辩解到。“我们都一起住了一个周了,还睡在一起。”我有些语无伦次,本来以前对这些都郁闷的要死,但现在却完全不在乎起来。
而亚楠直接无视了我的语无伦次。
“你认识他?”她笑了,“亲,那你告诉我他叫什么名字好么?”
我被问的哑口无言。
但很奇怪,我却还是不想同意亚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