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的管道上尘土飞扬,一轻骑正快速地移动着,全身皆为白色的白马马背上,一个身着白袍的少年稳稳地坐着,少年一张俊朗的脸上尽显刚毅,还略微带一点成熟,剑眉下一双深邃的眼睛,仿佛人们只要与他对上一眼,就会不自觉地沉沦进去。这个白袍少年正是徐健,徐健将王阳安葬好后就马上收拾东西拿着赤焰枪骑着从小与自己一起长大的白龙驹——白燕准备到南阳去找黄忠,经过连续五天的赶路,徐健已经来到了魏郡,只要穿过了魏郡就能到达兖州,然后再赶五天的路就能到达南阳。
“吁......”官道上,徐健突然止马停在了路中间侧身仔细听了起来,隐隐约约听到在右边的树林里传来呼喝声和兵器碰撞的声音,徐健立刻调转马头朝着树林里面冲进去。
越往树林进去,声音越明显,徐健听到一个粗壮的声音响起“兄弟们!他快不行了,快上,杀了他,他的包袱里面有很多金子”还隐隐带有一些小孩的哭声,听到这里,徐健知道肯定是有人遭到山贼抢劫了。七年前自己的父母就是被山贼杀死的,这叫他如何能不管,更是加快了速度。
不过片刻,徐健就穿过了树林来到一条偏僻的小道上,他看到前面三十几个拿着单刀的粗壮汉子正围着一个胸前背着个小孩的壮汉厮杀。一个满脸胡子的粗壮大汉正站在外围一处小土坡上观战,很明显这就是他们的头目,旁边一个长得及其猥琐留着八字须的瘦弱男人对着他点头哈腰。只见中间那壮汉虽然被三十多人围着,面对着山贼们的乱砍,手中的单刀却隔挡有方,时不时还反手一击砍翻一个山贼,徐健看得出来那壮汉在短时间内肯定不会落败,但由于要护着小孩子,身上已经多处受伤,时间一久,肯定免不了被抓甚至被杀的局面。
“何方毛贼,胆敢拦路抢劫”徐健手里拿着腊银枪指着前面的山贼大声喊道。赤焰枪已经被他用布条裹紧挂在了马背上,毕竟那太显眼了,虽然以徐健现在的本事根本不惧怕任何心怀不诡的人,但小心使得万年船,而且就这几个山贼还不值得他重视。
所有的人包括被围着的壮汉都停了下来,望向了徐健。整个混乱的战场一下子变得鸦雀无声,就连壮汉怀里的小孩子都意识到暂时的安全而慢慢地沉睡过去。
“哪里来的毛头小子,你爷爷打劫干你屁事,快快离去,不然叫你做我刀下亡魂。”站在土坡上面的山贼头目看到原来是一个瘦弱的少年,虽然仪表不凡,但却认定他是一个小白脸,说完还露出一丝狰狞,手中的单刀在空中比划了几下,那模样仿佛要吃人一般,以为这样就能吓走他。
“哼!区区毛贼竟敢口出狂言,再不离去,定叫尔等命丧于此。”要不是徐健还记得王阳跟他说过少杀戮,他早就拍马杀过去了,怎么会跟他们废那么多话。
“你…”山贼头目刚想拿刀冲下来将这个牙尖嘴厉的小子给砍成两截,旁边的萎缩男人却拦住了他。只见他凑到山贼头目的耳朵旁边轻声说到“大当家的,这小子座下的白马神骏无比,一看就知道是一匹宝马,如果能把它抢来给大当家的当坐骑,那岂不是美事一桩,啧啧啧…”说完还捂着嘴巴自以为是地笑了起来,一双贼贼的眼睛看着徐健座下的白燕,连口水都快留了出来,仿佛看到了大当家的得到这匹马后赏给他一大笔钱财。
“嗯…对啊!哈哈哈……”山贼头目眼露精光,贪婪的欲望随之涌上心头,“哎!小子,刚才叫你走你不走还敢出言不逊,现在给你一个机会把马留下,大爷我我饶你一命,赶快回家吃奶去。”说完大手一挥,马上就有两个山贼屁颠屁颠地走了过去,想把马牵过来。
“啊…啊…”连续两声惨叫,所有的人都愣住了。只见两个山贼都定在徐健前面正慢慢地倒下,都清一色地睁大眼睛,满脸不敢相信甚至带了点不甘的表情紧紧地望着徐健,在他们的喉咙处分明多了一个血窟窿。而徐健依然坐在马背上,双手握住长枪横在胸前,双眼冷漠地看着眼前因没有半点力气而倒下的两具尸体,要不是枪尖上还有鲜血在低下,可能没有人知道他刚才动过。面对着死人的恐惧,早在七年前他就已经体验过了,而且又受到了王阳七年来的铁血训练,对这种生死之事早就看开了,所以就算这是徐健第一次杀人,双手也没有颤抖过。
“受死吧!”趁着山贼们还没反应过来,徐健已经驱动座骑——白燕杀到了他们面前,十几步的距离只不过一瞬间就到达,手中长枪迅速点杀,立刻就有五六人应声而倒,等山贼们反应过来时,已经有一半的人死在徐健的枪下,而被围着的壮汉早在徐健过来的时候就已经冲杀出去,在外围警惕地观察着战场,只要稍有不慎他会马上杀过去,不让自己的恩公出现半点意外。
“杀了他,为兄弟们报仇。”反应过来的山贼都红着眼睛朝徐健扑了过去。面对着十几把从四面八方砍过来的单刀,徐健不慌不忙,长枪迅速化作一条银蛇围绕着身体迅速游动,传来叮、叮、叮……的声音,十几把单在一瞬间之内被反弹出去,随后长枪迅速点杀,惨叫声不绝如缕,十几个山贼全都飞了出去,无一不是被挑中喉咙。“啊…快跑啊!”剩下包括山贼头目和猥琐男子在内的四个山贼都大叫一声丢下单刀连滚带爬的乱窜,在慌不择路的情况下,四人竟朝着同一个方向逃去。
看着被吓逃的四个山贼,徐健并没有马上追上去,而是立马停在原地,甩开枪尖上的血,双眼死死地盯着几个山贼还没消失的背影。只见他慢慢将甩干净的长枪放回马背上专门用来挂枪的挂钩处,迅速取下背在身上的黑色大弓,随后往马背巧的箭闸子一摸,四枝黑色羽箭同时出现在手里,弯弓搭箭不过一息,四枝羽箭竟同时上弓。嗖的一声,四道黑影同时从徐健手中飞出,分别朝着四个山贼的后心飞去。“啊…”四声惨叫几乎同时响起,四枝黑色羽箭直接穿过山贼的身体深深没入前面的路上,足足有一半陷了进入,可见徐健的臂力和他手中黑色大弓承载力惊人。
没错,徐健从小就受到王阳的特种训练,对于弓箭和骑术当然是必不可少的,王阳非常清楚在这个时代如果空有一身武艺而没有一匹好马的话,那最多也只能算是勇猛,迟早会被人打败甚至消灭,所以王阳在遇到徐健之后就亲自跑了一趟北方大草原,一番努力后终于得到了一匹良驹幼仔,正是现在徐健座下的白燕。而徐健手上的黑色大弓却是王阳从极北之地获得的怪木所制成,名为烈虎弓。说它是怪木是因为这种木头就连从后世来的王阳也没有见到过。这种木头坚硬无比,就连赤焰枪的重击也只能从上面留下一点点的缺口,而且这种木头还不怕火烧,王阳就是想用它来烧火取暖时才发现有这种木头的,当时王阳觉得好奇才会从那么远的地方带了一些回来,后来用了大半年的时间才制成了这一张要大也不大要小也不小的“烈虎弓”,而上面隐隐若现的虎纹却是王阳用自制的“硫酸”请人花了大量时间才刻上去的。
此时一直在旁边观战的壮汉却是满脸震惊,虽然说自己是因为要保护孩子才会搞得如此狼狈,可是就算自己没有什么后顾之忧的话,也不可能像眼前这个看起来比自己要小上十来岁的少年轻而易举地就把他们全部解决了,而且就算杀了那么多人,他的衣服竟然只沾了那么一点血,可见此人枪法之精湛。
“哼!”看着一地的尸体,徐健冷哼了一声,将烈虎弓挂回身上,回过头却看到被救出来的壮汉正呆呆地看着自己,徐健下了马,朝着壮汉走了过去。
壮汉看到徐健朝着他走来,才发现自己失礼了,于是抱拳说道:“在下高顺,多谢恩公搭救!”说话无比干脆,没有一丝多余。
“哦…你叫高顺?”徐健有些吃惊,高顺这个名字他可没少听王阳提起过,而且在王阳最看重的四个人里面也有他的名,难道自己的运气这么好,才刚下山就遇到了师傅生前极力推崇的善将。“某正是,莫非恩公认得顺?”高顺看到徐健有些吃惊的样子,仔细想了一下确认自己以前没有见过眼前这个少年,方才回答道。
“呃…没有,只是在下曾听闻家师提起过高大哥之名,方才有此一问。”
“家师?不知恩公师承何处,为何会知道我名?”高顺有点蒙了,自己虽然在家乡颇有武勇,但刚才可是亲眼看到这个白衣少年的本事绝对不是自己可以比的,能教出这么厉害的徒弟当然不是易于之辈,可是为什么会知道自己的名呢?
“唉…恩师已于前几日不幸老去,至于恩师为何得知高大哥之名,我也不清楚,只是恩师早年曾游历于天下,可能就是那时得知的吧!”徐健可是清楚的记得答应过王阳不会对任何人提起这个“秘密”的,所以随便找了个借口就应付了过去。
“逝者已矣,恩公也不必太伤心,请节哀!”高顺看到徐健一脸落寞的样子,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高大哥,你就别恩公恩公地叫了,在下徐健字子清,不介意的话,高大哥就叫我一声贤弟吧!”既然要争霸天下,而且高顺又是王阳极其看重的人之一,徐健已经有了将他收为己用的心思,当然要给他留一个好的印象。
“恩公,呃…不是,子清贤弟不知欲前往何处,为何会经过这里?”看着眼前这个豪爽的年轻高手,高顺一时之间差点改不过口。
“吾奉恩师遗愿,欲往南阳寻访故人,不知高大哥欲前往何处?”
“不瞒贤弟,老哥这次是想到南方避乱来的,我本来是并州人,而立之年(指三十岁)才得一子,孩子他娘在生下孩子之后就撒手而去离开了人世!半个月前鲜卑狗来犯,官府竟然闭门不出,任由鲜卑狗四处烧杀抢掠,说什么‘固守待援方是正理’我为了孩子的安全,所以才带着他想到南方来避乱。”说到鲜卑狗时,高顺的情绪变得异常激动,面目也变得异常狰狞,仿佛提到一个不共戴天的仇人似的。
“哼!鲜卑狗如此可恶,官府竟坐视不理,气煞我也!”徐健常年待在深山之中,对外面的世界了解甚少,听到高顺说起鲜卑外族竟如此猖獗,自然是非常气愤。“高大哥,你放心,待来日弟拥有实权之时,必将挥军北上灭了鲜卑等外族,为边境百姓讨个公道。”
“好,未曾想贤弟竟有如此雄心壮志,贤弟有如此一身本領,想來将来肯定能使鲜卑狗闻风丧胆”话说到这份上来,高顺也变得热血激昂了起来。
看到高顺的反应,徐健知道这正是一个好机会。
“只是,唉…”徐健迈出了广纳贤才的第一步。
“贤弟不知因何而叹息?如有话就请直说,只要用得上顺的,顺定将全力以赴”高顺平时虽然思考能力还不错,但也被徐健这突如其来的一下给搞蒙了。
“只是如此壮举并非弟一人之力能够完成,所以弟恳请大哥助弟一臂之力,救这天下百姓脱离于水深火热之中。”说完徐健朝着高顺深深地一拜。徐健心里清楚像高顺这种人必须直切主题,如果扭扭捏捏的反而会给他带来反感。
高顺愣住了,他可是清楚地听到徐健说的是天下百姓,天下代表的是什么?代表的是大汉王朝,自己这几年来虽然已经认识到了汉王朝的腐败,对汉王朝也已经没有了什么忠心可言了,但也不会再光天化日之下就把它说出来。冷静下来的高顺仔细想了想,能够把如此大的秘密告诉自己,这得需要多大的信任啊,而自己与他只不过是萍水相逢,认识时间连半个时辰都不到。
良久,高顺似乎做出了一个重大的决定,双眼放射出一道精光,双手扶住了徐健。“我观贤弟气宇不凡,将来必是成大事之人,哥哥我虽然不才,但也愿尽微薄之力,助贤弟成就大事,高顺参见主公。”说完高顺双膝着地对着徐健深深地一拜。
“哈哈…好,好,好,高大哥快快请起。”激动之下的徐健连续叫了三声好,双手紧紧地抓着高顺的肩膀,把高顺疼得倒吸一口冷气,“主公这瘦小的身板竟然有如此大的力气,真是不可思议。”不过高顺也只是在心里想想而已,能让他认为主公的当然要有过人之处,再不济也不能比自己还弱。
“有高大哥相助,必能为弟训出铁血之师,将来定能横扫鲜卑等外夷。”
“哇哇哇…”似乎感受到了徐健身上那种掩盖不住的喜悦之情,就连高顺怀里的小孩也受到了气氛的感染出声欢乐了起来,不过小孩子的表达方式不是笑,而是哭。
“哈哈…高大哥,此子唤为何名啊?想来长大后也必定是个人才啊!”
“呵呵…主公,出生时他母亲为他取名为高修,现在有八个多月大了。”高顺望向孩子的眼神里充满了关爱,同时也流露出许多的怀念。
“高大哥,天色也不早了,我们还是早点上路吧!孩子也饿了,快给他找点吃的。”徐健抬头望了望天空,没想到不知不觉中太阳已经快要下山了,一眼望去路上铺满了一层金黄色的彩衣。
一路上,两人有说有笑,感情增进了不少,一起走到最近的县城买了一匹马,开始启程赶往南阳城。
却不知,徐健因为得到了高顺而使他以后有了一支令天下群雄闻名胆颤的“陷阵营”,而高顺也因为遇到了徐健而改变了他一生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