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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浩瀚无际的苍穹笼罩着延绵不绝虚幻缥缈的薄雾,仿若仙女的雾气纱裙层层叠峦轻盈飘逸,缓缓腾起海阔的仙气,妩媚的萦绕着整个森林般苍翠的宁静小镇,像上帝扔下的一个巨大的迷。苏拉站在书房打开天窗,一股寒气携带着一抹雾气清新迎面扑来,此前椭圆形的碧玉般的湖泊此刻包裹在白茫茫的薄雾里像苍穹中捅破的一个巨大的窟窿,仿佛随时都有可能从里面钻出来一个奇形怪状的异形人。不一会儿,渐渐明朗的旭日开始冉冉升起,穿过层层迷雾照亮了苍茫大地,雾气也开始慢慢涣散变得稀薄直至完全掀开它的薄纱,眼前常青的绿色植被、晶莹剔透的湖面又清晰可见起来。一缕阳光透过窗子,照射在书桌上,让苏拉在冰冷的书房勉强感觉到了一丝冬日里难得的温暖。桌子上的咖啡冒着热气,电脑显示屏亮着,键盘在十指默契的配合下噼里啪啦作响,苏拉端坐在电脑前正在为一本名叫《婚姻》的杂志圣诞特刊撰写文章。

自从第一本小说大热后,有很多出版商都自告奋勇的掏腰包愿意无条件的发行苏拉接下来的小说,并“苦口婆心”的建议苏拉趁热打铁尽快写第二本小说,然而即使出版方开出真金白银的条件,描述得如何天花乱坠的利益诱惑,苏拉却不为之动容,仍旧我行我素。不久便坠入爱河,与罗森喜结连理,从此她便默默无闻的当起了家庭主妇,但是她并没有放弃写作,不仅如此,事实上她一直在写第二本小说,她从未将此事透露给任何人(包括自己的丈夫罗森)。苏拉行事低调甚至可以说有些自卑,但是骨子里却有文人特有的傲气,她不是不想发表第二本小说,只是她向来对自己要求高,觉得如果一本小说还写得不够真切不足以打动读者,就没有去发表的必要,时间不够成熟,对她来说再多的劝说也只是徒劳罢了。她是一个灵感撞击型的作家,不会因为金钱而发疯似的胡乱的连篇累牍狂堆乱砌文字。虽然苏拉说不上有视金钱如粪土的至高境界,但起码她可以选择不做世俗的钱奴,她宁愿做文学的疯子!在第一本小说大热至第二本出版的这段空窗期,苏拉并没有荒废自己的写作才学,她在多家杂志上当自由撰稿人,当然她都是用的笔名并非真实姓名,其中她是《婚姻》杂志社一个栏目的专栏作家,她平时在文章中向全世界宣读自己和丈夫的幸福生活,如何制造浪费,如何保鲜婚姻,如何建立一个美满和谐的家庭。苏拉曾经昂首挺胸得意洋洋踏步在婚姻的殿堂,幸福感犹如哈雷撞彗星一样强烈。她用亲身经历劝告读者婚姻并不是爱情的坟墓,她用温馨无比的语言激励着为爱情受伤的男男女女,她用慷慨激昂的文字赞扬婚姻之美!然而她没有来得及告诉读者在婚姻中如何抗击外来侵略者——俗称第三者,因为她正身受其害,走进了一片带针刺的荆棘。

苏拉心中很是愤慨,心想:自己已是婚姻的失败者,有什么立场来信服不相信婚姻的人,又有什么资格来为别人的婚姻指点迷津,我只不过是个伪两性婚姻专家,欺骗了成千上万的年轻男女。如今自己深陷婚姻泥潭,已心力交瘁无力抽离一摊烂泥之中。苏拉想到这就开始头痛,若不是与杂志社签下了每周一篇文章的契约,她真想撒手不干,虽然她此时正在十分认真的履行承诺,遵守职业道德。不幸中的万幸的是,编辑要求苏拉为圣诞特刊撰写以“情侣间如何过平安夜?”为主题的文字,还好没有直接触及到婚姻,几十年的经历和深厚的文字功底告诉她写这么一篇文字并不难。

比如用烟花在雪地里放一圈或组成“爱心”图形,然后与她在中心仰望这片灿烂的星空!

又比如留在家里,来个家庭烧烤,打开音乐,大放节日歌,红酒必须倒上两杯,互相举杯庆祝,在音乐中摇摆!

再比如两人出去吃顿浪漫的烛光晚餐,接着看一场爱情电影,然后在黑暗中像魔术师一样变出一朵玫瑰花,作为爱的共鸣。

……

对于这些眼花缭乱比比皆是的浪漫场景,苏拉简直是信手拈来,一幕幕或华丽或温馨或感动的画面如影像一样鲜活生动。不得不说罗森曾经是个非常合格的情人、丈夫,总是擅长制造各种浪漫的气氛,苏拉常常被感动得泪流满面。然而想着即将到来的平安夜,苏拉有些胸闷,胸口一阵隐隐作痛,没有罗森的平安夜注定是孤单而冷清的。奇怪的是,这一刻苏拉脑子里闪现的竟然是戴蒙多年前那个平安夜他失落的身影,她在想曾经他是否同样为爱情心灰意冷伤心痛苦。

这个故事要从苏拉和戴蒙正式的初次见面开始讲起。

一年一度的大学联谊舞会,以女生占主力的文学系和恰好与之相反的男生居多的法律系自然也在其中。性格内向一直偏爱独处的苏拉并不热衷这样人声鼎沸甚至在她看来有些嘈杂的场面,她更喜欢一个人安静的沉浸在广阔的文学世界,与那些伟大的作家进行心灵间的对话。但由于苏拉的一位室友临时有事不能参加,于是她被生拉硬推的拽到了舞会凑人数,并且她极不情愿的坐在角落,一个劲的猛喝着酒水。大家自顾自的,与伴侣聊得不亦乐乎,会厅里仿佛无数只百灵鸟叽叽喳喳的欢呼雀跃,好不热闹。当优美的音乐响起,大家纷纷牵着舞伴的手缓缓舞动起来。苏拉此刻坐的区域暗淡冷清,连灯光都不待见的角落,音乐的响起让苏拉骤然感觉浑身不自在,正当苏拉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突然一只手优雅的伸到苏拉前面,他微弓着背,并以他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嗓音说:“小姐,能请你跳支舞吗?“苏拉猛的抬起头,惊讶的看着眼前这位更加惊讶的衣冠楚楚举止绅士一头精神短发的男生,几秒钟的沉默对视后,苏拉出于社交礼仪也伸出她的手并报以浅浅的微笑,说,“当然可以!”

舒缓的音乐在大厅里缓慢的舒展开来,大家随着音乐优雅的挪动着自己的脚步。

“我叫戴蒙。”

“我叫苏拉。”

……

又是一阵沉默。

戴蒙握着苏拉的手明显感觉到一阵僵硬,而面对眼前这位暗恋已久的女生突然神经紧绷起来。

舞会前戴蒙并不知道这场联谊会中会有她——苏拉的出现,花名册上并没有苏拉的名字,他压根就不想参加这个舞会,他不知道苏拉是临时顶替她的一位室友,所以花名册上自然没有苏拉的名字,说实话他也是被罗森和几个室友硬拽过来的。他本要感谢罗森“粗鲁”的生拉硬扯,理所当然也要非常感谢上帝对他的眷顾。然而他此刻有些不知所措,幸福来得太突然,显然他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在他邀请坐在角落的苏拉跳支舞时,他都还不知道暗淡角落里坐着的那位女生竟然是苏拉,当她抬头的一瞬间,戴蒙傻眼了,惊讶无比,却强忍着内心澎湃的喜悦。简短的自我介绍之后,气氛越发的尴尬,戴蒙此前见过苏拉两次,然而苏拉对戴蒙毫无印象,即使第一次碰面是因为戴蒙撞翻过她的书甚至还帮她拾起来还给她,到第二次戴蒙在图书馆漫无目的的偷瞄她,但对苏拉来说,此刻这个与自己跳舞的男生只是初见,更无从知晓眼前的舞伴正是暗恋自己的对象。不知道是不是戴蒙单方面觉得气氛有点不对劲,反正他整个身体很是僵硬,思绪万千,脑子里一片空白,全然没有舞步的概念,结果乱了分寸,一不小心踩到了苏拉的鞋子。苏拉“啊”了一声,但声音并不大,戴蒙胀得满脸通红,尴尬得想立刻把头埋到地里。

“对不起!”

“没关系!”

又是一阵可怕的沉默。两人傻傻站在灯光下,一动不动僵在原地。

“不如我们去喝杯饮料?”戴蒙实在是不知如何化解眼前的尴尬,只好转移话题的说。

“我正好渴了!”苏拉松了口气,如释重负。心想自己太不适合这种场合了,笨拙又难堪。

……

按理推断这不就是一段美好恋情的开始么?然而事实告诉我们这不科学,人生戏场哪能像科学实验室,合乎逻辑了,实验就能成功。人生也不是靠推理就能预测得了的,它的风云变幻常常让人摸不着头脑。所以按非逻辑推理,苏拉和戴蒙只能做朋友,却成不了恋人。

经过上次的舞会,苏拉和戴蒙渐渐的熟络起来,你来我往的渐渐成了要好的朋友。戴蒙感觉自己非常幸运,舞会上自己的表现糟透了甚至可以说是搞砸得一塌糊涂,他以为苏拉会对他的印象大打折扣,没想到苏拉并没在意,两人在舞会的休息区喝着饮料,聊了很多事,并发觉彼此有很多的共同爱好,他们事后互留了通信方式,后来就顺理成章的逐渐的成为了好朋友,不得不说这是件因祸得福的高兴事。两人相识的大半年,戴蒙发现苏拉的性格并没有像表面上看上去的那么冷漠,她也有喜怒哀乐的情绪,并且时常会向他分享自己的开心事和倾诉自己的烦恼,她甚至愿意和自己的朋友结识,比如罗森及罗森女友安妮,并且大家都相处得融洽。日子一天天的过去,戴蒙觉得是时候捅破她和苏拉之间的这层纸,等待时机向苏拉表白。他选择在平安夜采取行动。

那一年,苏拉的父亲继母及继母的胖儿子一起出去旅行过圣诞节了,本来凯恩说要带上苏拉的,但苏拉借故推脱谎说学校布置了假期任务,不能同往,苏拉一直没有忘记自己心中对父亲和继母的仇恨,她高中以后就很少呆在那个一点都不温馨的家里,她宁愿呆在学校,她也不愿意见到继母那副鬼脸。所以戴蒙正好抓住这个千载难逢的良机,决定在苏拉家里办起圣诞派对,陪她度过,越来越开朗的苏拉也欣然接受了这个提议。圣诞节的前一天,他们买了许多个五颜六色的氢气球,飘满了整个屋顶,然后又把买来的彩灯,吊在气球下边,映衬着中间那个挂满彩灯的圣诞松,节日欢乐的气氛瞬间弥漫在空气当中。他们几个买来了充足的食材亲自下厨准备做上满满一桌美食,当然还有酒水。派对中戴蒙显然给自己定位为一位男主人翁的身份在厨房里忙上忙下,苏拉反倒只能帮着打打下手。席间大家都吃得很开心,也喝了不少的红白葡萄酒,每个人脸颊上都洋溢着兴奋得荷尔蒙贲张的笑容和酒精引起的毛细血管扩张而泛起的红晕。而在接下来的节目中,有人提议把圣诞树上那一个个用铝箔纸包装的盒子打开,因为里面有大家各自写的自己的圣诞愿望。

“圣诞老人现在很有可能就在房顶的烟囱里哦!他能帮我实现所有的愿望。”刘易斯喝得有些多,说起话来摇头晃脑,他滑稽的动作配上这一席话把大家逗得哈哈大笑起来。

“什么年纪了,大叔!还相信圣诞老爷爷啊!”安妮边说边投去一个鄙视的眼神,但是突然话锋一转“不过我觉得这个主意不错”。说完把头靠在罗森的肩膀咯咯笑起来。

当大家纷纷的摘下圣诞松上的包裹时,戴蒙早已把自己的那一个牢牢的抱在胸前。

“大家最想看的是谁的呀?”刘易斯开始当起了节目司仪。说完这句话然后把手指向依偎在一起的罗森和安妮,“肯定不是你们两个肉麻的告白。”

哈哈……哈哈……大家哄堂大笑。

罗森摊开双手,耸耸肩做出一个无奈的表情。安妮则在一旁娇嗔的“哼”了一声。

“戴蒙,抱得那么紧干嘛!别紧张,又不看你的。”刘易斯阴阳怪气一脸坏笑。

“没……没有,哪有紧张……”戴蒙结结巴巴表情略带尴尬,然后稍微松了下臂弯以证明自己不紧张。然而还没等反应过来,后面不知谁伸出一只手把盒子抢了去。然后开始欢呼“我抢到了,我抢到了”,接着几乎所有的男生都围了过去,把戴蒙死死堵在外面。戴蒙有些急了,大声吼到,“把它给我,给我!”大家乱成一团,欢呼声完全掩盖了戴蒙的叫声。突然大家一哄而散,戴蒙还以为自己的吼声起到了作用,不料地上只剩下被拆卸的包装纸盒还有一张写着圣诞心愿的卡片。

“你还是自己念吧!”那个先前抢他盒子的男生嗫嚅道。

另外一个女孩子,好像是苏拉的室友,捡起卡片递到戴蒙手中,“我也帮不了你,加油啊!”

苏拉利索的站了起来,她喝得并不多,说:“你们先玩着,我去厨房看看水烧开了没,给大家泡杯解酒茶。”说着便直奔厨房。她听到身后无数个小声的唆使,“去啊”,“追上呀”,“跟过去啊”……

不一会儿,戴蒙果然出现在厨房,未开口脸已经红了,分不清是酒精在挥发还是神经在紧绷。他望着眼前背对着自己的苏拉,说:“苏拉,我有话对你说。”

苏拉没回头一直看着烧水壶,“我现在有点忙,以后再说吧!”

“没关系,几分钟就好!水还没开,不用着急。”戴蒙并没有打算退缩。

“戴蒙,谢谢你!我们还是做最好的朋友吧!”苏拉转过来头,说着看似牛头不对马嘴的话。

……

之前还嘈杂乱哄哄的大厅此刻变得异常安静,大家抑制不住心中的好奇,脑子里的八卦迅速的旋转起来,竖起耳朵捕捉厨房的每一条声波。突然厨房里传来的噼里啪啦金属的声音,应该是烧水壶盖掉到地上了,还不断在地上翻滚。

“散了,散了,大家都回去吧!”刘易斯建议说。

“正好我爸妈催我回去了。”

“我也累了,回去休息了。”

“我要回去照顾我家的狗狗了。”

……

大家自言自语接着纷纷离去,偌大的房间突然空旷起来。

“可是,我真的……”戴蒙还没说出口就被苏拉打断了。

“你不用说了,其实我已经知道卡片上的内容了。下午我替你包装铝箔纸时,盒子不小心掉下来,卡片刚好摔出来了,我看到了上面的内容。”

“难道你就没考虑过吗?”戴蒙锲而不舍。

“就因为我认真考虑过,才觉得维持现状对我们两人是最好的。”

“不试试,你永远不知道什么是最好。”

“戴蒙,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苏拉看着戴蒙吃惊的样子,为了缓和尴尬的气氛立马转移话题,“我想你喝多了,我给你倒杯红茶吧!”

戴蒙鼓足了勇气,卯足了劲,结果却元气大伤,那一刻他灵魂出窍脑袋嗡嗡作响,完全听不清苏拉最后一句说的什么。最后戴蒙不顾苏拉的劝阻更不用提喝什么狗屁解酒茶,他跌跌撞撞的离开了苏拉家。

当喧嚣过后留给苏拉的竟是一片狼藉的空虚寂寞,餐桌上的杯盘乱七八糟摆放着,残羹剩菜泼撒的酒水惨不忍睹,美食佳肴一秒钟可以变成腐烂恶臭的垃圾。原来设定的版本并不是这样,大家一起开心的庆祝圣诞夜,再糟糕也不至于连戴蒙也抛下自己收拾残局。苏拉心里开始责备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什么,对戴蒙会不会太残忍,她刚才看到戴蒙跌跌撞撞的身影心里很难过,他的身影是那么失落那么颓废那么沧桑,被昏黄的路灯拉长的影子也显得那么沮丧那么痛苦那么没精打采,但都充满着无穷无尽的的怨恨。苏拉至今难忘。

楼下的烧水壶呜呜响起,壶盖被沸腾的水顶得起起落落,壶嘴呼呼的冒着蒸汽。苏拉被这响声拉回了现实,穿着拖鞋哒哒哒的奔去厨房。她在已经喝光的咖啡杯里蓄满了热水,搁在一旁,接着跳回记忆里面。

当苏拉花了半个小时把餐桌收拾得干干净净、整整齐齐时,她已经精疲力竭,拖着疲惫的身子在浴缸里泡了个热水浴,顿时舒适了不少,心情也没那么沉重了。然而当她推开卧室的门时,足足让她傻眼了好几分钟,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接着眼睛不听使唤的哗哗留着大颗眼泪,这是代表幸福的泪水。戴蒙之前并没有设想过他会在厨房向苏拉求爱,这一戏之所以提前上演,完全因为那个装着圣诞心愿的盒子。戴蒙在酒精的作用下和在场观众的唆使下鼓足勇气在完全没有彩排的情况下上演了这出大大的“悲剧”。戴蒙原本是把求爱的舞台搭在苏拉的卧室,他今天下午趁苏拉外出时偷偷的筹划了这个温暖的场景,他设想在派对结束后,他这类不急着回家的单身汉会留下来帮苏拉收拾残羹剩菜,然后他会利用在苏拉推开卧室门的时候,在欢乐温馨的卧室里来个深情告白,他已经提前在心里彩排了无数遍的场景并没有如期上演,而且还搞砸了!卧室内漂浮的五颜六色的气球和悬挂着的正在闪闪发光的七彩斑斓的圣诞彩灯,还有床上用玫瑰花瓣组成的爱心图,苏拉看着眼前这一幕泪水就抑制不住的往外涌,蹲在门框全身抽搐久久不能平息。

如果——戴蒙在这种预设的温馨的暮色下向苏拉求爱,苏拉会不会做出不同的选择?当然我们不得而知,上帝和大多数人一样喜欢看大快人心、肝肠寸断的恶作剧,天下太平感人肺腑这种平淡顺畅的戏码早已不得神心。

如果把大家的圣诞愿望依依摊开在大家面前又会怎样?DNA中任何两个分子交换顺序,基因将会大相径庭。同样的道理,如果第一个打开的不是戴蒙的愿望卡片,而是苏拉的!戴蒙被拒的悲剧可能不会发生?因为苏拉的愿望卡片写着:愿大家的友谊天长地久——至我所有的朋友!

犹如一根藤蔓上不可能只生长一个瓜果,一根链条上的秘密也不会只有一个。上帝永远不会只制造一个秘密就罢手停止,就好比寂寞跟空虚永远是对形影不离的好朋友,而爱情是连接它们链条。所以圣诞卡片写着秘密的绝不止戴蒙一个!因为罗森的愿望卡片上写着:所有美好的祝福——至那个女孩!

苏拉突然想起了泰戈尔的一句爱情名言:眼睛为你下雨,心里为你打伞,这就是爱情。戴蒙受过爱情的重伤,他却没有收手,不仅不怨恨我反倒义无反顾的做我身后的守护天使。

在这个谋杀案笼罩的阴霾下,让苏拉感到一丝欣慰,在这个冷漠的世界不至于孤苦伶仃只身一人。初露光芒半遮半掩的夕阳已经变成了毫无遮掩光芒万丈的耀阳,苏拉从回忆中抽身出来很快完成稿子并利索发给了《婚姻》杂志社。电脑屏幕上显示着“发送成功”几个字样,然而鼠标有着巨大的磁力,她的手紧紧握在上面不愿意离开,她移动鼠标在电子邮件的“收件箱”里勾选了几封邮件然后选择“删除”,接着点击进入“垃圾箱”的界面,光标在“彻底删除”重重一击,屏幕上显示“确定”和“取消”,光标在对话框上焦急的闪烁,催促主人快点做出选择,正当苏拉再次移动光标时,她手机嘀嘀响了,是一条新短信,戴蒙的,上面写着:我亲爱的老朋友苏拉,好久不见!戴蒙正和我一起共进午餐,要加入吗——安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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