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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2明天和意外来之前,一定要学会珍惜

明天和意外来之前,一定要学会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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浓浓的消毒药水味道呛入鼻腔,我就那么醒了。以前无论大病小病都直接到外公的药店里呆上几天,这是我第二次来到医院,上一次是因为袁缘流产。头上的绷带让脑袋显得更加笨重,我很晕沉,我看见了潘雪在忙着倒水,医生护士来来回回,到底发生了什么?我太过虚弱,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又昏睡过去,睡了好久好久。

等我再次睁眼,刺眼的灯光,周围一片白茫茫,依然是比外公药店里味道还刺鼻的消毒药水味。“我怎么在这里?”妈妈紧张激动的跑过来,“终于、终于醒了。”然后按下我头上的呼叫灯,于是开始了各种检查。张琦气喘吁吁的出现,我想他一定刚从机场飞奔赶来,他问着周围的人,然后周围的人叽叽喳喳,而我依然一片空白,只记得我们在酒店里吃着早餐嘻哈的样子。

点滴水从小针管灌入我身体里,我慢慢清醒,他们所有人都不告诉我到底发生什么,潘雪和晓晓坐在一旁削着苹果,张琦则坐在旁边关心的问着我“有没有哪里疼?”我的爸爸妈妈也是来回跑着,爸爸似乎在看到张琦在我身旁,展开笑颜一个劲的夸着张琦贴心。叶叶偶尔也来看看我,但是总是匆匆走了,唯独我所有朋友里少了林玉和姜宇。越是没有人告诉我真相,我越是想要去寻找真相。

我敏感的觉得林玉不在肯定发生了什么事,但是他们都说林玉学校有急事回学校了,可是我一次又一次的打电话给林玉,手机都是无法接通。我在洗手间里头疼了起来,然后在手机里搜寻蒋同学的电话。电话里蒋同学似乎很悲伤带着醉意,喝醉的人的醉话都是真心话,蒋同学说着“林玉没了。”林玉没了?这是什么意思。潘雪说着蒋同学喝醉了不能当真,我直直看着张琦“张琦,你一定知道什么,告诉我。”

晓晓忍不住说了“好了,我说,林玉和你还有姜宇出了车祸,都是我,我的订婚宴害了你们。”晓晓就那么哭泣起来,潘雪安慰着她,然后我的脑袋嗡嗡直响,为什么会出车祸?我想要问,可是我的脑袋嗡嗡直响,脑袋里都是蒋同学那句“林玉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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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鼻的消毒水味,伴随而来的是一股阴冷的风,无端的恐惧侵蚀着来到这里的人们,如果你的心里足够阴暗,在你看来那就是一个断头台,而那些穿着苍白衣服的刽子手会随时要了你的命。人们说医院是一个晦气的地方,布满死亡气息的地方,绝望,悲伤,害怕。

我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脑中依然一片空白,我不相信前几天还和我睡在同一张床上,前几天还和我手挽手说着心里话的人,就这么突然消失不见。

他们说,那天出了酒店,在道路上一辆失控的车往我们方向开来,准确的说是往姜宇的方向,他似乎在想什么完全没注意,而我喊了他,他也没听到。林玉就这么冲到他的面前想要推开他,而出于本能反应我想拦住林玉,却没能拦住,被一种惯力甩开的冲击,我撞到了路边的石柱,于是晕迷不醒。在所有人措不及防的时候,车祸现场就那么诞生了,蒋同学冲去抱着林玉哀嚎,潘雪抱着我,颤抖的打了电话叫来了医院救护车。

林玉问过很多次“如果当初挡在你面前的是我,你会不会喜欢的就是我。“为了这句话,她用她的生命去打赌,这是最后她终究没能听到答案。肇事者误踩了油门,所以导致车子失控。救护车来的时候,林玉一直说着“下辈子打架一定要叫上我。”蒋同学泣不成声推着她进手术室,然后看着她冰冷的躺在床上。

如果当初张琦和姜宇打架,我没有拦住林玉,会不会那时的林玉就没有这个心结,也许当时姜宇会喜欢上林玉吧?缘分真是难以言说的东西,可是我们回不去,林玉回不来。

在医院的里面,所有的财富、地位、权势都似乎变得微不足道,所有的希望都来自于嗞嗞作响的打印机打出的一张张检查单,生命就随着打印纸的移动——延续或停止。蒋同学哭着闹着甚至跪在地上求着医生,求他们妙手回春,求他们还给他一个健康的林玉。姜宇因为被推开,受的伤并不严重,蒋同学却结结实实的打得他浑身是伤,两个男人都累了,带着林玉去世的沉重消息各自离去,至于他们去了哪里,没有人知道。而我能猜到蒋同学躲在房间喝酒哭泣的场景,他爱林玉的一切,我全看在眼里。

林玉的父母赶来也是哀嚎哭泣,两位老人瘫坐地上,抱着哭成一团,那么乖巧的林玉就这么没人。林玉的爸爸甚至揪着肇事者的衣领一拳打了过去,然后哭着打着,又号啕,又哽咽,哀声震天,完全没有那副严肃庄严政府人员的样子。

我见过无数次林玉父母的样子,可是此时他们都变成蓬头垢面失落的老人,他们在准备着一场葬礼。黑白相间的条幅,林妈妈哭红了眼眶,甚至走路都有些颤抖,林爸爸眼眶红肿,给我一个盒子,沙哑的说着“阿玉说这是你生日要送你的礼物,上次托朋友去柬埔寨买得两条手链,可惜阿玉…”林爸爸颤抖的说不下去,盒子里两条闪闪的蓝宝石细手链很好看,我扑通的跪下“从此以后,我就是你们的女儿,我会替阿玉把那份爱继续给你们。”林爸爸和林妈妈哭着抱着我说不出话,他们的话语全部化成眼泪,他们随着林玉离去变得沧桑老去。

周围笼罩一股阴郁,我们最后都匆匆告别,送葬的队伍越来越远,我要去医院检查,和队伍擦肩而过,“医生说只是轻微脑震荡,过几天你就可以办理出院手续了。”爸爸小心翼翼说着,我望着窗外,窗外仿佛有林玉,我就那么傻傻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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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雪留下一封信就离开了,她说她不想被记忆束缚住手脚,既然明天和意外我们分不清谁先来,那么就趁现在去做想做的事情吧!

她喜欢姜宇很多年了,但她深知没有林玉那么喜欢,她一直大大咧咧伪装自己的喜欢,周旋在我们之间,爱情可以没有,友情不能失去,我们之间最细心去维护所有情绪感情的也只有她了。晓晓是唯一知晓这个秘密的人,他们将这个秘密封存,没有任何人知道。姜宇不知道,我更不知道。

我去见过蒋同学,他在堆满空酒瓶子的房间里昏昏沉沉睁开眼,看到我们的时候只是眼睛里多了一丝闪亮,原来帅气挺拔的样子现在就像个流浪汉一样不堪。林玉的离去对他的打击太大,他和林玉约好毕业就结婚,双方父母都同意了,林玉和他说好以后有了孩子,孩子一定要由林玉管教,林玉最喜欢小孩了。蒋同学握紧的拳头重重锤了下地板,然后垂头丧气“早知道我不该带她来,我只想要每天看到她,不管她是不是爱着别人。”我知道此刻我安慰不了别人,我只是机械的帮他收拾房间,然后留给他一句话“阿玉说她其实希望和你一辈子在一起,她让我把这个给你。”那是一个宝石戒指,林玉除了买和我姐妹手链,也买了要送给蒋同学的情侣对戒。

蒋同学发疯一样的夺走对戒,然后空洞笑着,我安慰不了他,也安慰不了自己。张琦在旁边说着“林玉一定希望你好好的带着这对戒指活下去,我和嫤儿先走了。”蒋同学突然对我说着“苏嫤,我希望你也好好的,阿玉的父母我也会去照顾,我们都要好好的。”离开了那间房间,我有些压抑,我们都要好好的,可是情绪总会莫名失控。

从林玉去世之后,我整天锁在房间画画,我画林玉送的手链,我画林玉的样子,我拼命的想要寻找林玉存在的痕迹,可是无论我怎么努力,她就是不在了,我最好的姐妹就那么消失不见了,我甚至觉得这是一场梦,我疯狂的想要自己赶快醒来,每一次从梦中醒来我都希望旁边她正安静熟睡。

毕业来临,我拍着毕业照的时候明显无神,张琦接着我的时候说着“阿玉不想看到你这样,你还得替她照顾父母尼。嫤儿,不要这样,你这样我很担心。”我点着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倒在张琦的怀里哭起来,如果林玉在的话,她一定会跑来和我一起拍学士服的毕业照,我们说好毕业要一起去丽江旅行的。

我问张琦“如果有一天车子朝我开过来,你会不会像林玉那样毫不犹豫推开我?”张琦疯了一样抱着我“嫤儿,你不要再这样了,从美国回来的路上,我一路担心,我好怕,好怕就这样失去了你。”我在张琦的怀抱里哭着,张琦的爱像极了林玉,我说“张琦,我们在一起吧!我不想意外来之前后悔没有选择珍惜你。”若是以前张琦肯定是激动得跳起来,但是此刻他只是颤抖哭着点头。

在那个夏天里,林玉不在了,而张琦回来了,他默默陪在我的身边,陪我度过一段段抑郁的时光,我们就那么在一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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