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还真自愿与海蟾尊回转明峦，海蟾尊独自与素还真一谈，素还真斟酌言词，几句谈话，海蟾尊面色一变，神色似是惊怒，举掌便攻，招招致命，素还真以退为进，寻找空隙脱身。
荒野之上，素还真急急而奔，镇守明峦外围的古潇子很快带人拦下了他。
“素还真，畏罪潜逃已是不该，若再反抗，罪加一等！”
玉清双道不容素还真多做辩解，素还真不愿伤人，欲寻脱身之机。
“神罚之雷！”半空传来一个声音，两道万钧之雷轰然而下，古潇子二人不得不运起全功抵抗雷霆，雷鸣过后，素还真已不见踪影。
“速速回禀禄主，素还真被人救走。”
救走素还真的自然是夜雨，夜雨脸上是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我说素神人，这就是你的‘自有办法’么？”明知道明峦有问题还要往里撞。
“若只有海蟾尊一人，我也不会如此做。”素还真摇摇头。
“难道你以为明峦峦主就是好人？”夜雨嗤笑。
“非也，海蟾尊手上有三教授令，如果我稍有不慎，对上的就是整个三教。”素还真虽是在解释，但他平静的神色一点儿也看不出对这件事在意。
夜雨自是把他的表情都看在眼里，闻言挑了挑眉，“如果你不用‘今天天气真好’的表情说这话，或许我会深信不疑。”
“哈，海蟾尊这边我能应付，另一边还需要你费心。”素还真任由夜雨打趣自己，“你把佛首送到哪了？”
“我带他走一段路，他就要求自己离开，我担心你便赶了过来，由着他去了。”夜雨说道。
“嗯……”素还真沉吟片刻，眼底划过一抹沉重。
夜雨看在眼里，心里“咯嗒”一声，“没什么问题吧？”
“依佛首的性格，只怕咽不下这口气，唉。”素还真叹息道，“此事先延后，留意佛首的动向便可。”
“好，你真的不用我帮忙吗？”三教那边看样子不是很好搞定啊。
素还真云淡风轻地笑了笑，不似仙人，胜似仙人，“无事，我已经习惯了。”
不知为何，此刻夜雨竟感觉眼睛有些痛，素还真一直给她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的印象，这一句话却让她感觉心脏被狠狠捏了一下，。
或许，这个人的过去，比她的族人还要沉痛。
***
如果让夜雨知道素还真带上枷锁完全没有反抗，此刻正在与槐破梦对峙的她一点会甩素还真一脸魔法然后走人。
“姑娘此举，算是与我皇朝为敌了？”槐破梦危险地眯起眼，手指一动，欲奏响忽雷。
夜雨轻笑道：“我知道就算我不出手，你也会救下素还真，但你的居心是什么，需要我为你说明吗？”再怎么折腾，孩子终究还是孩子，不经历世态永远不能明白世事艰难，她算是能体会素还真对槐破梦的看法了。
听出她话中轻蔑之意，槐破梦弦歌欲发，一阵阴风带来驺山棋一的话：“槐皇先退，你不是此人的对手。”
槐破梦心有不甘，奈何答应过棋一，只好撤走。
待林中阴冷之雾尽褪，夜雨挥手毁去素还真颈上的枷锁，摇了摇头：“素还真，你真抢手。”有抢着杀的，还有抢着救的。
“过奖。”素还真微微一笑，眼中的算计随之一闪，“素某要去一趟共仰瞻风，还请你替我跑一趟佛首那里，就说希望他不要轻举妄动。”
“在那之前，我还是先送你到共仰瞻风吧，谁知道那个女厉会不会再来一次呢。”夜雨不由分说一定要护送素还真。
素还真也没反对，两人走了一段路，素还真看了身侧的夜雨一眼，忽然问道：“夜雨，其实师尹尚在人世对吧？”
“你怎么知道？”夜雨没想到素还真居然会这么问她。
“上次凭悼，我发觉有些不同。”他刚才试着一问，没想到是真的。
夜雨颔首，简单解释了几句：“是，你们见到的师尹只是我用魔法幻化出来的，真正的师尹，已经被我移花接木弄走了。”她给师尹的结界可不是赝品，槐破梦那一击虽然导致无衣师尹重伤，却也夺不去他的性命，不过没了神源，伤势恢复多了一些麻烦，总的来说性命无忧。
素还真垂下眼睑，不知在想什么，半晌过后，才道：“可惜了撒手慈悲和殢无伤。”
“你作为师尹的义兄，应该为他能远离纷争感到高兴，而不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纠葛，并不是说没有师尹之仇，他们就没有自己的命运，没有谁是为了谁才活在世上。”夜雨皱了皱眉，慢慢说道。
谁知素还真听到她的话，笑了一声：“夜雨，我发现你的话变多了。”
“那是因为你从来不让人省心。”真当她愿意说那么多？夜雨瞪了素还真一眼，越发地同情起屈世途来。
“他现在在何处？”
“师尹吗？他在一个很安全的地方。”
***
夜雨是悄悄跟着靖沧浪找到鬼如来的，从鬼如来与靖沧浪的对话可以看出，即使现在鬼如来的躯壳里是帝如来的意识，他的神智早就不完全了。自己心中的信念被别人践踏来成全私心，任谁都坐不住的吧？
“想不到除了素还真，还有人能在这样的你面前保持冷静。”等靖沧浪离开，夜雨方才现身说话。
“是你，嗯……”鬼如来沉吟间，一股强大的魔气骤然爆发，铺天盖地向夜雨袭去。
砰——
夜雨一手化出防御结界，魔气冲到结界上，巨大的撞击致使脚下大地为之一震，山河失色。
“我不明白……”这一招，鬼如来已经不像之前对靖沧浪那般客气，完全已经是拿出了七成的功力，夜雨面上闪过一丝不悦。
鬼如来并没有要解释的意思，而是语气不善地问道：“你也是为素还真而来？”
“不是。”
“哦？”声调上扬，带着明显的怀疑，“你的目的？”
“我为你而来，素还真希望你能冷静下来。”现在看情况已经是不可能的了，夜雨暗想。
“哈，他已是自身难保，还有心思关心吾？”鬼如来的笑声使周围阴沉的气氛更重了一些，因为他背对着夜雨，脸上一闪而过的悲痛没被看见，“你的话，真实目的不过也同靖沧浪一样。”
夜雨无奈了，果然跟精神失常的人没办法交流，“素还真称你为佛首，我敬你一声佛者，不管你怎么想，我希望你不要贸然出手。”
“佛？”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鬼如来周围气息一滞，大笑起来，“小姑娘，你太天真。”
“嗯？”作为一个活了四千多岁的老妖精被人称为小姑娘，夜雨一时无法消化这个称呼，噎了一下，她才说道，“既然你是帝如来，那么就算是鬼如来的外表又如何呢？”
“世人皆只看到吾之表相，于吾而言，既然他们认为吾是付鬼如来，吾就做鬼如来该做的事。”
夜雨听得出这话里面的决绝，动了动唇，没再劝说。
既然对方已经做出了决定，她又能怎样？
“所以你就上共仰瞻风来了？”忌霞殇听完夜雨的叙述，不禁莞尔，“真不负责任。”
夜雨撇撇嘴，斜了他一眼，“站着说话不腰疼，个人有个人的想法，难道我还能强行控制他的思想不成？”
说完这话许久，夜雨等不到忌霞殇开口，有些诧异地伸出手在他面前晃了晃：“喂，先生，回神了。”
“抱歉。”忌霞殇回过神，目光闪了闪，“突然想起一个朋友。”
忌霞殇没跟夜雨提过孤竹隐龙，夜雨自然也不知道自己说的话让他有什么想法，叹了一口气道：“先生，目前我已经知道的厉族有四个，你之前将鳌天的伪装打破，之后要掌握他的动向怕是难了，不知你有什么想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