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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正文 细述由来

果然,从自己房中出来,就看到母亲和妹妹已经在准备午餐。午餐尚未完全准备好,院门前就传来了一阵爽朗的笑声。随即院中一前一后出现了一位须发已经斑白,身材魁梧,年过五旬的老汉,与一位身着一套素色儒袍,头带方巾,脸色却有些苍白的峻瘦中年人。手中还各自拿着一套斗笠蓑衣,同时抖落一身的残雪。前者当然是张魁的祖父张大成,后者便是老师刘安国。

张魁与母亲分别迎了上去,从祖父与老师手中接过斗笠蓑衣,在墙上挂好。再转身过来拍去两位身上的残雪。这时,妹妹也端上了热水,并送上了毛巾,供祖父与先生擦脸洗手。才将两位让到炕上食桌旁的主位上。给两位放好碗筷,添上酒,母亲王氏、张魁、张玉儿坐到下首作陪。一切都是熟极而流,就完全是一家人一般。

三杯老酒下肚。看到公公张大成一脸笑意,王氏不禁笑问道:“父亲回来一直笑容满面,想来这次县城之行收获不小吧?”

张大成捋了捋一脸的络腮胡子,“雪娟说的不错。这几年大燕逐渐繁荣,县里收入也逐渐增加。对我们这种边远小村的一点税收,也逐渐不放在眼里了。县令大人可怜前几年开国之战村里牺牲的青壮很多,活下来的人又多还在军中对抗戎族入侵。大家生活艰辛。特准今年郭山村赋税减半,免征瑶役。”

王氏听了,不免十分兴奋:“这得多谢县令大人的一片善心,怜悯我们这些山村小民啊!”

刘安国此时摇了摇头:“那还得多谢大伙儿一起凑的那点人事,不然县令大人可没有这种善心。”

言及与此,大家心中都有了一些黯然。“只要村里乡亲能好过一点,人事就人事吧。只是希望俊儿能平安回来,那就更好啰。”听了张大成这话,王氏心情更加沉重,忍不住要掉下泪来。大家心中都是一声叹息。

这时还是张玉儿打破了这种僵局。小姑娘迫不及待的将张魁前天猎到一头棕熊的事情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通,说得大家都惊叹不已。连从一回来就好象有些心事,心绪一直不太好的刘安国,眼中也有了一丝亮光。好象作出了某种重大的决定,放下了重大的包袱一般。表现也轻松起来。

所谓人老精,鬼老灵。刘安国的这一丝变化,自然完全落在了张大成的眼中。张大成适时的问道:“安国,自从前天晚上开始,为兄见你就好象有些了心事。大家都已是一家人,有什么事不妨说来大家参详一下,也好过一个人闷在心中。”

刘安国举杯道:“大成兄,这几天小弟是有一些事情,不知道应当如何处理。该才见魁儿年少有成,不当被小弟耽误前程,因而有了决断。的确是放下了一桩心事。我们先吃饭,吃完饭后小弟再与大成兄细细说来。这事,还需要确定一下魁儿的意见。”

张魁听见两位尊长说法牵扯到自己,不由有些诧异地看了老师一眼。张魁虽然聪慧,山里孩子却是早熟,性格稳重,做多说少。对于一会就将知道的事,没有表现的任何迫不及待。落在老师的眼中,更是坚定的内心的打算。

片刻之后,大家酒足饭饱。王氏收拾好碗筷,玉儿再泡上一壶茶来,就退了出去,由着三位大老爷们商议。刘安国喝了一口张魁倒好的茶水,缓缓说道:“想起大成兄在荒郊野外将小弟救回来,至今已经快十一年了吧?那时魁儿才刚出生。现在都能独自猎熊了。时间可过得真快啊。想必一直以来,大成兄对小弟的出身始终有些疑虑...”

张大成大手一挥:“安国兄弟休要再在这等小事上纠缠。相交十年,你我早已与亲兄弟一般。为兄也知老弟是有大本事的人,绝不可能是什么望族庶出可比。但谁人还没点不想告与人之的隐私,安国你若是不想说,尽可不说,老哥绝不会多问一句。”

刘安国摆了摆手,微微一笑:“小弟今日要说的话与小弟之出生来历却有极大的关联,却是不可不说。”

“其实,小弟本是是封狼山厚土宗的一位修士。”

张大成祖孙俩大吃一惊:“修...士...,难道就是传说中的神仙么?”要知道大燕所在,虽然国都也有护国仙师存在,与大燕权贵共处大燕权力机构的最顶端,但毕竟少与凡俗接触。在升斗小民中,就是神仙一般的存在。在这边远小村,更是传说中的存在,不由二人不吃惊。

刘安国的回答却是波澜不惊。“修士没有你们说的那么玄乎,离神仙还远着呢,只是一群希望成为神仙的人罢了。我们将修炼成仙的过程称之为修真,修炼的人就称之为修士。许多拥有共同修行目标与道路的修士聚集在一起,互相帮助互相促进所行成的集合体,我们便称之为修行宗门。”

“要了解修士与修行宗门,首先要了解一下我们这个世界的大环境。我们所处的大燕国,只是这世界上很小的一部分。在我们的西国,还有大秦国,疆域一直到极西方的风暴洋,是这芙蓉大陆上最强大的国家,面积是大燕国的二十倍以上。我们南方是大楚国,也远比我们强大。其中还有一些小型国家,都依靠这些大国的庇护而存在。大燕向北越过黑龙山,便是戎族生栖的呼伦大草原。大燕东边还有天恩大陆,这是一个无论人口、地域还是修士水平,都比芙蓉大陆还要强大无数倍的地方。相比天恩大陆,芙蓉大陆只能算是个小岛。只是大陆之间隔着宽阔无疆的零丁洋,双方少有往来罢了。在芙蓉大陆与天恩大陆的北方,有广阔无边的北极冰原,生灵少至。在天恩大陆的南方,还有一块大陆,名为蛮荒大陆。蛮荒大陆上生存着各族野人,不知凡几,我们统称之为百野。他们中也还有一些巫祭,使用一些诡异的法术,总体力量也相当强大。蛮荒大陆还是各种妖兽的乐土,无论种类还是数量,都比芙蓉大陆要多的多。从楚国最南端的令支平原出发,渡过令支海,也能到达那里。”

“厚土宗是五行宗在世间的一个下院。五行宗是芙蓉大陆三大修行宗门之一。另外还有正气书院与大悲禅寺。三大宗门主修方向不同,相互之间的矛盾却是不大。五行宗是主修道家的宗门,真正的宗门所在地凡人不可能到达,只有修炼有成或是姿质非凡的修士才能去。所谓的下院,便是为了在世间发现修行人才,培养到一定阶段后,送到五行宗以壮大宗门所设立的。”

“修行境界,从低到高可分为炼气、筑基、金丹、元婴、化神等阶,每一阶又有初、中、后期三段。在炼气期前还有一个锻身期,就是魁儿再在所在的状态。但实因此期还不能真正炼气,所以很少将它算在炼气境界之内。小弟在厚土宗时,尚未到四十岁,便修炼到筑基期,也算是中上的成绩了。有很大的希望凝炼金丹,进入五行宗中。却被人暗算,沦落至此。天河郡有一个商行,其东主陈通,本也是厚土宗的一位修士。名义上是小弟的师兄,其实他本也姓刘,却是小弟的亲哥哥,从小过继到陈家,只是少为世人所知。因为本身姿质不好,修炼到炼气后期后,突破筑基无望,便离开宗门,回到故乡天河郡灵水城,开了一个依附在宗门下的商行。希望有够在世间为宗门找到姿质优秀的传人,或是其他有助于修行的异宝,以换取宗门的功勋,给自己的下一代进入宗门作准备。同时也是积累财富,享得人间富贵。”

“那时大哥找到小弟,希望小弟能代表商行,与黑山贼交涉,为方便打通大燕到白头戎族的商路。与戎族之间的商路一直控制在大燕官方的手中。而官府一直又在正气书院的控制下。如果能够从黑山贼处开出一条走私线路来,对商行的好处就难以计数。而大哥一直以来都支持着小弟修行需要的各种灵物,这件事,小弟自然是义不容辞。”

“不料小弟刚到黑龙山,还没有与黑山贼联络上,就遭到一伙散修的伏击。小弟用尽所有手段,杀尽了这伙强人,并从中得知原来是宗门中有人贪图小弟在一次历练中获得的宝物,雇请他们出手袭击小弟。随后那人又亲自出手与小弟交锋。小弟力竭之下被他打成重伤,拼了命才逃了出来,最终为大成兄所救。”

“小弟因受伤过重,修为已倒退到炼气期。又伤了根基,此生没有了更进一步的希望。此事又因小弟而起,如果小弟不回去,那人以为小弟已经死去,此事再无人知道,倒也不会再生事端。如果小弟回去,修为又退步后无力自保,恐怕就是大哥,也会被牵连进来,一并被那人除掉,永绝后患,所以小弟索性就留了下来,在这郭山村中,了此余生。”

听到此处,张大成自是一脸怒容:“这种恶人,难道你们宗门中就没人能主持公道?”

刘安国接着说道:“那人有长辈,在五行宗中,已是金丹后期修为,随时可以跨入元婴期。又有谁会为了一个没有前途的废人,去得罪一个高阶修士呢?这些年来,小弟早就想开了。”

张大成举起了握紧的拳头,终于轻轻放下,长叹了一声,“唉...”

“安国老弟既作此想,自然不会再轻易提起自己的出身。今天却突然说起,不知安国老弟...”

“大成兄可还记得前日我们一起进了常定县城,县城中心新开的一家商行,就在县中心富佳客栈的旁边。”

“大...大通商行?难道这就是你哥哥开的商行?”

“不错,就是大通商行。小弟还看到哥哥以前的老家人陈福在商行中作掌柜。看来哥哥他或许已经打通了这种通向戎族的商路,都已经将商行开到了常定县了。小弟膝下无子,魁儿便如同小弟的孩子一般。这次小弟与大成兄商议的事情,就是希望能够通过商行,将魁儿送到厚土宗去修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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