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突兀地响起少昊的喊声,云瓒眼睁睁看着少昊就这么跑进了玉门之后,有点摸不着头脑。旋即收回了治疗卫燕儿的灵力,沉吟道:“燕儿姐姐,你的伤应该没大碍了,但你的身子还是很虚弱,这里看上去很安全,但你也得提高警惕,我给你留一些干粮,够你撑两天的。切忌在几日内运用道术。”
“你要去追那小子么?”
“他一个人很危险,我与他两个人也有个照应。那炼妖宝壶在他心里分量很重,但我不会指使他和项子尘作对的,你放心好了。”云瓒说出了心里话。
卫燕儿苦笑一声:“看来在你心里他比我还重要啊……”
对于卫燕儿的话,云瓒沉默不语,只起身取下门旁的一支火把,未向卫燕儿道别就想走进祖陵之中,卫燕儿艰难地站起来对云瓒的背影道:“我们下次见面……会不会还像现在一样和睦?”
云瓒头也没回,只淡淡地答道:“或许吧。”话音刚落,身影就融入了黑暗之中,独留卫燕儿一人,让她颇感心酸。
少昊拿着手里的灯台,玉门之后是一处向下的阶梯,灯台的光照得墓道里如同白昼一般,墓道两壁的情况也是清晰可见。进入了祖陵的范围,墓道两壁明显有了人工休整的痕迹,上头还有许多的壁画,内容栩栩如生,只可惜颜色都褪了一大半,有些还有文字补充叙述,有些干脆只有一幅画,根本不知道所述的是什么大事。
只顾着追赶陵墓里那个妩媚的女人,少昊也不去纠结这壁画的内容。据少昊所知,如今知道这祖陵秘密的除了他和云瓒,就只有卫燕儿一个人。她连行动都是形单影只,应该是不会把这秘密散布出去的,那么这女人的身份就更令人匪夷所思了。
“来吧……我在里面等着你。”
想起她令人汗毛直竖的语音,没有一点点惊慌恐惧,仿佛是这陵墓的女主一般,呼唤着少昊的进入。墓道里的长明灯都熄灭了,那个女人能在这黑暗之中迅速离开,说明她对陵墓的熟悉程度也不亚于拥有地图的少昊。虽然少昊保持着奔跑的速度在墓道里行进,却找不到她留下的痕迹,跟别说追上她的人影了,少昊都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但那声音的确还在耳边回响。
不知道又走了多久,狭长的墓道终于出现了岔口。如果按照地图的记载,通向两旁的墓道应该是通往家族外系的陵墓,不管从什么方面考虑,外系族人的陵墓没有什么能够提起别人的兴趣。如果那个女人与少昊的目标相同,她便一定也会从当中这条墓道——上官家族祖陵的中心部分前进。
为了能让云瓒找到自己行走的方向,少昊本想点燃墓道中的长明灯,却发现纸符同衣服一起浸湿了,根本点不起火来。少昊只得把它留在地面上,望云瓒能够发现。
之后的墓道方向依旧向下。族人不善机簧巧术,墓道之中安放机关的可能性不是很大。少昊也就放松地从墓道里走过,墓道中的情况与之前相似,又是一段枯燥的行进之后,少昊眼放心地前赫然出现了一道青铜制成的墓门来。墓门比先前入口处的玉门要小上许多。死死地紧闭着,不像是有人通过的样子。
少昊心里犯了嘀咕,自言自语道:“难道刚才那人没往这里过?”
若是在方才的岔口二人就选择了不同的两条路,外系族人的陵墓并非藏有如同家族嫡系那般丰厚的财宝,炼妖宝壶也是在这陵墓的中心。没有什么理由能够支持她选择前往祖陵中外系的部分。
这样一来,那个女人的身份显得愈发神秘,少昊对她的一切也是越来越好奇。
先放下这些问题,少昊走上前几步,用灯光照着那扇青铜墓门,做工极其粗糙,用料也不考究,少昊不过略施巧劲就将这一人多高的青铜门给推将开来,灯光也充满了门后的整个空间。
门后的墓室小得可怜,若不是墓室地面嵌着棺木,少昊或许会以为这是一出加粗的回廊。按理说这中轴线上的全是家族之中上官楚嫡系的墓室,地位在族中也是最高的,不少曾还是家族的族长,墓室的规格自然不低,可这处墓室却颇为简陋,甚至连外系族人的陵墓也比不上。
少昊俯身去研究墓室里的棺材,却发现早就烂的不像样子,材料似乎是下等的梨木。俗话说桑皂杜梨槐,不进阴阳宅,用这这最易腐烂的梨木来做棺材少昊还是头一回遇见,好像是有人刻意去挑选这梨木作为材料。棺材板上的一个个虫眼让棺中长眠的死者形象也若隐若现。
少昊也为这墓主惋惜,不知他生前是做了什么不得人心的事才落得如此下场。再怎么说也是族中的先辈,少昊朝着这棺木磕了三个响头。
“晚辈上官少昊今日打扰,望先辈原谅……”少昊喃喃道。
再次抬起头来的少昊望着那腐朽的棺木,好像发现了和之前有些不同的地方,但又说不上来哪儿不一样。少昊只认为自己在里这黑暗的祖陵有些敏感,所以并没有在意这些变化。
与墓道中相同的是,这墓室的四壁上同样绘制了不少的壁画与铭文。少昊打起灯,想了解关于墓主的这部分内容,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壁画上一个雍容华贵的男子,身着帝王的衣装驾马车率众兵与另一拨兵马对抗。通过铭文的叙述,这男子就是几百年前与武王大战的商纣,这部分壁画的内容也是战争的过程。
这场战争妇孺皆知,不同的是内容里的主角却是鲜为人知的。
他背叛了父亲,投奔了商纣,为的只是荣华富贵,却赔上了亲生父亲的性命。
这个人就是这墓室的主人,上官楚的嫡长子,名字早就消失于历史长河里,也许是怕留下千古骂名。
故事的结尾,上官楚却逃过了一劫,自武王平定天下。上官楚便忍痛割爱,对他处以了极刑,生生剥去了他的皮肉,却不让他死去,而是永生在这陵中守墓。
少昊读到这里,有种诡异的感觉油然而生:“难道,他还没死?”
死死盯着那个腐朽的棺木,里头那个犯下滔天大罪的不死先辈有种呼之欲出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