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岳派一众人在宏威镖局住了下来。吃晚饭时,王石在宏威镖局后院摆了酒席为恒岳派接风。
王石总镖头、齐风镖头作陪柳絮飘、徐泰鸿坐了一桌,恒岳派弟子孔继伟、杨紫、徐寻凝、刘准、周又芝、罗声、杨云被安排在了另一桌,中午见过的程向晨镖头做陪。而王虎、王恒,红衣少女王真则和另几个宏威镖局的人围成了一桌,叙旧喝酒聊天。
程向晨镖头热情地对恒岳派这些年轻弟子们劝酒劝菜,又讲了些跑镖时碰到的趣事笑话,逗得恒岳派弟子们嘻笑不已。
酒桌上,孔继伟、杨紫两人坐在一起,杨云和他们两人中间隔了程向晨和刘准。杨云的另一边则坐了徐寻凝,而徐寻凝的旁边是周又芝和罗声。
吃饭时,孔继伟、杨紫两人听着程向晨的笑话,偶尔凑头齐笑。而周又芝和罗声在程向晨的几轮劝酒后,竟相互猜拳拼起小酒来。刘准和徐寻凝则含笑听着程向晨的笑话,看着周又芝和罗声的猜拳,只有杨云独自闷头喝酒吃菜。
突然感到右胳膊被轻轻地碰了一下,杨云侧头看去,见徐寻凝正笑吟吟地看着他,或许是喝了点酒的缘故,一抹嫣红浸染她的玉颊,益发显得肌肤嫩如脂玉。
瞧到杨云双眼疑惑地看着她,徐寻凝轻启红唇,低声说道:“杨云师兄,你有什么心事吗?可别一个人憋坏了,程镖头讲的笑话很好听呢。”
杨云淡淡一笑,说道:“没事,谢谢你!”眼角瞥了一下孔继伟和杨紫,却见他们正窃笑私语着什么,杨云感到心里微酸,仰头把杯里的酒一饮而尽。耳边徐寻凝又轻声笑道:“杨云师兄酒量很好呀。”
杨云刚要说话,徐寻凝又碰了碰他的胳膊,说道:“杨云师兄,那边有人在看你呢。”
杨云一怔,顺着她的眼光看去,只见右边不远的另一酒桌上,王虎、王恒和另几个镖头正在嬉笑拼酒。而那红衣少女王真正侧转头向他看来,一双水灵大眼睛中透着浓浓的好奇,见到杨云转头,小姑娘冲他撇嘴一笑,吐了吐舌头,回头重又加入了王虎、王恒他们的闹笑中。
杨云微微一笑,回转头重新夹菜喝酒。徐寻凝却凑到他耳边不远处轻轻说道:“杨云师兄,你不觉得吗?你挺令人好奇的。”混杂着酒味和少女清香的气息令杨云脸蛋有些发热,低着头讪讪地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好又是闷头喝酒。
……
宴席结束,众人或在院中散步,或回房间歇息,杨云、王虎、罗生三人都有点喝多了,被刘准、王恒等人搀扶回了房间。
杨云被放在床上后,倒头便睡,当晚做了好几个梦:
梦中,杨紫和孔继伟并肩在前面轻笑缓缓而行,自己冲着他们的背影大叫大喊,却怎么也不见他们回头。
胡胖子正躬着身在院子里种花,突然回头一笑,说道:“小子,你看我这么善良有爱心,怎么可能是什么血魔呢?”
轻雾弥漫,突然出现了一个小女孩,面目模糊,浑身是血,叫道:“救我!”
……
杨云蓦然惊醒坐起,大口地喘了几口气,一时感到很渴,四下里瞧了瞧,房间里却黑漆漆的,也找不到水喝。
房间另一边床上,刘准的鼾声均匀地响着,不轻也不重。杨云怔坐片刻,轻轻下了床,打开了房间的一扇窗户。
眼见已是半夜,淡淡的月光照了进来,与清冽的空气相交融。杨云深深吸了几口,清冷新鲜的月光和空气吸进肺里,清清凉凉的……
第二天一早,有扬波镇捕快匆匆来镖局向徐泰鸿报告:在扬波镇西北角的郊外,又发现了一个小女孩的尸体,还有这两天刚派过去在那边加强巡逻的四个捕快的尸体,估计是血魔昨晚所为。王石、柳絮飘、徐泰鸿立刻飞身前往察看。
将近中午时分,三人回转,俱是皱眉低骂,一脸的愤慨。然后一起进房商议去了。
房间里,杨云透过窗户看着他们三人进房的背影,转头向坐在床边的刘准问道:“刘准师兄,昨天柳掌门和徐捕头两人所说的什么血魔、血漠和寂寞岭什么的,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刘准微皱眉道:“我也不是很清楚,好象那是八年前的事了,当时我也才刚刚进入内堂,只听到了一点风声,据说是发生在北方黑木郡的事。杨云师弟,你知道黑木郡的最北面紧挨着一片大沙漠吗?”
杨云道:“听说过,听说那片沙漠广袤无垠,而且常年风沙大作,从来都无人敢进,甚至周边都不能住人。”
刘准点头道:“对,那片沙漠很奇怪,沙子据说都是赤色的,像被染过血一样的红,所以叫做血漠。而血漠跟黑木郡的交镶处,有一道延绵无数公里的山岭,把血漠和黑木郡隔离了开来,这道山岭也很奇怪,向来是寂静无声,也罕有人和动物的踪迹,就被叫做寂寞岭。”
“八年前,黑木郡最北面的村镇突然接连发生了小女孩失踪事件,有捕快前去调查,结果捕快也被击杀了好多。人们都传说是从血漠深处出来了好多血魔,他们翻过了寂寞岭,来到大元作恶。”
“黑木郡北面当时人心惶惶,人人自危,引起了京都以及金阳宗和天流宗两宗的重视。当时大元的第一捕头李雪风伙同金阳宗、天流宗两宗的数个高手,一同前往黑木郡的最北面调查,结果却尽数死在了寂寞岭下。哎,当年的李雪风天纵其才、风华正茂,何等年轻有为,想不到天妒英才,一朝夭折。李雪风死后,过几年才有了大元的四大名捕,但比起当年李雪风,是差得多了。”
杨云回忆道:“我那时候好象也听说过第一捕头李雪风的名头,后来就没听说了,想不到……”
刘准道:“杨云师弟,你知道李雪风是谁吗?李雪风就是金阳宗宗主李云涛的儿子啊。”
杨云睁大了眼,惊撼非常,半晌问道:“后来呢?”
刘准叹了口气道:“李云涛痛失爱子,勃然大怒,亲自带人杀向寂寞岭,据说当时翻过寂寞岭来到黑木郡境内的血魔有十几个,都被李云涛杀了个干干净净。但却终于引出了血魔祖。”
杨云讶道:“血魔祖?”
刘准点头道:“对,血魔祖!那血魔祖可是厉害非常,据说李云涛与之在寂寞岭上大战了一天一夜后,竟然不敌,受伤而退。”
杨云艰难地咽了口口水,难以相信地道:“连李云涛都打不过那血魔祖吗?”
刘准沉声道:“对,之后京都派出了红内卫首领杨炎,与李云涛一道再次赶往寂寞岭,终于联手打伤了血魔祖。那血魔祖当时带着麾下血魔,逃回了血漠。”
杨云喃喃道:“金阳宗宗主李云涛!红内卫首领杨炎!大元四大化婴顶尖高手之二啊!”
天下炼元者都知道,当世四大化婴顶尖高手分别是清音寺方丈元和禅师、金阳宗宗主李云涛、红内卫首领杨炎和白草谷谷主林一元。
刘准叹了口气,道:“李云涛和杨炎联手都不能杀了血魔祖,足见血魔祖强悍到了何种地步!而如今血魔踪迹再现,势必又将血雨腥风啊。”
杨云怔忪了片刻,又问道:“这些血魔,长相是不是和我们大元人有所区别?”
刘准道:“很奇怪,血魔的外貌倒是和我们大元人相差无几,只是听说血魔长得更结实精悍些,而且大多胸有黑毛。”
杨云转头看向窗外,表面平静,胸中却惊涛骇浪,难以抑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