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青衫少年背着那白衣姑娘在山间奔走疾驰,竟是毫不费力,等到到了峭壁之下,也还是一如平常,只见那少年一手抓着那两只黑蟾蜍,另一只手抓住崖上垂下来的藤条,双脚轮流蹬在山上借力,就如穿行于平地一般。不一会儿,已是到了山洞口。这时,那姑娘才从少年背上轻轻跳下。
“宝哥,你背我上崖累吗?”少女问道。
“不累。”
“那你喜欢背我吗?”少女又问。
“喜欢。”
“那你愿意一辈子背我吗?”少女盯着少年道。
“这个……”
“这两个小鬼,什么时候了,还在这里耍贫嘴?”一个洪亮的声音传来。
那姑娘忙对少年伸了伸舌头,做个鬼脸,扭头朝洞中走去。少年却望向崖边,眨眼间,一位鹤发童颜的道长出现在洞口的光地上,这正是三仙道长中的老大,掌仙丁正天。这一对少年男女正是当年他从途中意外救下的于啸天之孙,于镇海之子宝儿和福建逍遥庄的遗孤,独苗方韵婵。
“师父,您回来了。”宝儿道。
“嗯,怎么样?功夫练得如何?”丁正天问道。
“上下一趟已经在一寸香之内了,师父。”少年难掩喜悦之情,眉飞色舞的说。“我还可以……”
“可以什么?”
“可以……”
“可以背着韵婵上下这崖壁。”
“不说我还忘了,这鬼丫头又跑到哪里去了?”
“刚还在这儿呢,想是见师父回来,先跑回去了。”
“嗯,那咱们也回去吧。”
说着,师徒俩一前一后朝山洞走去。
只见山洞之内大有千秋,穿过那道洞门,竟然又是一个开阔的世界。真正是鸟语花香,美景如画。有山有水,有天有地,可谓是条条阡陌通左右,处处美景接内外。一处庄园坐北朝南,俨然一派仙家风范。
丁正天及宝儿刚进入庄园之内,那韵婵早已从里面跳了出来,一下子拱手半跪在道长面前:“徒儿恭迎师父仙尊!闻知师父归来,徒儿已备香茗一杯,这就请师父享用!”
丁正天一听,笑道:“就你这鬼丫头会逗师父开心。”一边说着,一边早被韵婵拉着走向一旁了。宝儿却是独自朝另一边走了去。
一间大厅,丁正天正在品尝韵婵为他调制的香茗,丁正天虽然是以武学驰名天下,可是却颇爱调茶,品茶,当然是行家里手了,可是今天喝着韵婵调制的茶,却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咋了,师父?不好喝吗?”韵婵问。
丁正天摇了摇头。
“那你为什么皱眉啊?”
“我在想,你这茶是怎么调出来的。”
“那你……说说看……”
“是用露水和玫瑰调的?”
“不是。”
“雨水和百合?”
“也不是。”
“雪水和莲花?”
“还不是。”
“那是什么?猜不出来了,不猜喽。”
“不行,偏要猜。”
“露水加雪水加雨水,有玫瑰,百合和莲花。”说完后,丁正天笑眯眯的看着韵婵,只见韵婵睁大了眼。
“师父骗人,师父骗人。”韵婵又开始撒娇了。
当年,韵婵的祖父方起英就是拜三仙道长为师,照这样算,韵婵本不该叫丁正天师父了,但是当日丁正天救下两个孩子,问明身世后,就决定将两个孩子好好培养,故此并没有将先前许多事告给两个孩子,也为了不引起人们的注意,就说云游途中遇到两个有天分的孩子,收作了关门弟子,是以仍作师徒相称。由于年岁已大,加之故情深远,所以三位道长对这两个孩子很是宠爱。当然,这两个孩子也很出色,虽然平时顽皮爱撒娇,可是练功却很吃苦,加上二人天资聪颖,所以功夫进步很快,就他二人现在的功夫,已超江湖一流高手,只是二人自从当年进山后从未下山,和外人鲜有接触,所以二人对自己的功夫高低却是浑然不知。
韵婵还在撒娇,宝儿也从外面进来。
“禀告师父,徒儿已将今天捕来的黑蟾蜍喂过两条蟒蛇。”宝儿道。
“好了,别闹了,听你师兄说话。”丁正天对韵婵道,韵婵听后又跳到了宝儿身边。
“嗯,宝儿,怎么样,那两条蟒蛇吃的怎样?”丁正天问。
“徒儿正想问师父,以往吃食时,那两条蟒蛇兴高采烈,可是今天却变得懒懒的,吃吃停停,是不是生病了呀?”
“那就好,看来,时候差不多了。”丁正天捻须道。
“什么时候差不多了?”韵婵道。
宝儿也道:“是啊,师父,到底是什么意思?”
“再过几天就知道了,你们再等等吧。”丁正天道,“好了,走,陪师父外边走走。”
宝儿和韵婵知道,这是师父又要检查自己的功夫了。
走到外边,丁正天道:“宝儿,韵婵,屈指算来,你二人入我门来已有整整十年,这十年来,三位师父看着你们满满长大,学了功夫,心里都很是高兴,再过几天,等二师父,三师父回来,我们会对你二人做一次考验,如考验通过,便可下山。”
一听师父让自己下山,韵婵高兴地咯咯直笑。
丁正天正色道:“别高兴地太早,通过了就下山,通不过,就继续练功。”
韵婵又嘟起了小嘴。
“现在先来个试试,你俩要注意了啊。”丁正天道。
“师父,今天可不比单掌劈柴火了啊?现在想起来还手疼呢。”韵婵道。
“好,今天不比劈柴火,今天比个手不疼的。”丁正天道,“我听说,你们上下一趟崖壁香燃不满一寸,已经达到了我的要求了,那么现在就在这儿,你们给我表演一下,让我看看你们的轻功火候。”
二人听后,均不以为然。
“我先来。”宝儿说。
说完,摆开一个架势,在地上转起圈来,走了一圈,忽然出脚,踢了七八下,地上的一堆劈柴,都是差不多一尺长,两寸宽的木头,被宝儿一踢,就有七八段落进了旁边的小河里。宝儿这时对丁正天道:“师父,今天徒儿在水上给你打一套正天掌。”一边说,一边已飞起落至水面,一招一式演化开来,脚下腾挪全在那浮在水面的七八个小木片上。一套掌法打完,上岸审视,鞋子竟滴水未沾。
丁正天微微点了点头。
“师父,看看我的水上功夫。”韵婵说着,人已飞向河面,眼见河面并无落脚之处,难道也要站在木片之上,有几只戏水的鸭子正巧游过。只见她不偏不倚,正好踩在其中的一只鸭子身上,稍一借力,又自前行,那鸭子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也是四处张望。韵婵又飞几丈,水上漂着几张荷叶和一朵莲花,她一脚在荷叶上一点,一手已伸向莲花,然后又一换脚,人已飞身上岸,走近一看,也是滴水未沾。
“怎么样,师父,这莲花漂亮吗?”
“还不错。”丁正天微微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