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书记又把镇教委的马主任批了一顿。
镇教委马主任前几天就预约了魏书记,想来汇报一下镇里几个小学面临的招生难问题。
这几年,城市化趋势日益明显,很多农村家长都把孩子送到城里读书,再加上农村计划生育工作没怎么放松,虽说也有超生现象,但毕竟少生了不少,所以农村小学的招生就慢慢地出现了困难。
原来可不是这样,十年前是一个村一个初级小学,从小学一年级上到三年级,四五村就有一个高级小学,从四年级上到六年级,这样小孩子上学也方便,但各个小学的规模也不大,一个年级也就一到两个班,每个班也有二三十个孩子,后来渐渐地,规模小的村的初级小学就办不下去了,因为一个班里只有几个孩子,所以就想着优化教育资源,集中办学,合并小学,初级小学陆陆续续合并到高级小学,形成了完全小学,现在单纯的初级小学全镇剩不了几个了,倒是高级小学基本还都在。
马主任来汇报说,这两年,完全小学的一年级也面临着招生难,一个班只能招上十来个孩子,有的还不到十个,今年开春就摸了一下底,也找派出所核实了一下适龄儿童,适龄儿童倒是不少,可有的家长说上学有啥用,就是读到大学有啥用,大学毕业没有关系,不还得在家里吃闲饭,不过这样的家长毕竟是少数,大多数家长觉得城里小学教学条件好,通过七大姑八大姨的关系,想办法要把孩子送到城里去读小学,也不一定是去本市,也不一定非通过七大姑八大姨的关系,不少孩子是跟着父母打工去了,也就是在打工所在的城市借读,这样父母照顾起孩子来也方便,这背后还有一个重要原因就是因为合并小学后,不少小孩上学路程变远了,原来在家门口上,现在要跑几里山路,甚至几十里山路去上学,孩子父母大多在打工,没有时间送,所以这也是孩子转到城里上学的推动因素。
马主任分析到,现在孩子是资源了,要与城里抢夺孩子这个资源,一方面要提高教学质量,提高教学质量,关键就是提高升学率,但也得包括校容校貌的改善,多建塑胶跑道,多建教学楼,让农村小学更气派一点,气派了,老百姓就觉得教学条件好了,可镇里不可能把完全小学都建得气派,所以还需要进一步合并学校,计划把现在六个完全小学合并成四个,把剩下的初级小学全部撤掉,毕竟合并学校是个趋势,再一方面就是既然合并学校是个趋势,建议给合并后的完全小学配备校车,接孩子上下学,让家长觉得孩子在镇里上学也方便,教学条件也好,就不带孩子到城里去了。
魏书记明白了马主任来汇报的目的了,表面是汇报招生难,实际上是来要钱。
这钱该不该花,该,不花,镇里的几个小学招生难就会加剧,花,可是钱在哪里。镇的财政基本上是吃饭财政,也就是说给镇上公务员准公务员、相当于公务员、准公务员的人员、教师、事业单位人员发了工资,所剩无几了,可镇上不还得办办一些公共事业啊,比如搞广场、搞照明、搞绿化、修修路等,不还得有必要的吃吃喝喝啊。凤雀镇又地处偏远山区,没多少财源税源,财政比较困难,比较困难也不是一年两年了。
魏书记也对马主任说了一堆镇里的难处。
马主任就说教育是百年大事,十年树木,百年树人。
魏书记就火了,你别拿大帽子压人,这个年代大帽子不好使了。
马主任就不敢再说话。
魏书记又说,城市化是个趋势,这些年改革开放了,人自由流动了,镇里没金淘,还不允许老百姓到外地、到城里去淘金啊,再就是这些年许多老百姓腰包鼓了,有点钱了,有钱就想让孩子过得好,接受好的教育,城里的教育条件当然要好,不是好一点,是好很多,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这就是趋势,所以城市化是个趋势,是个潮流,我们挡不住的,我们也不能挡,要顺势而行,不要逆势而动,现在农村不仅是孩子少了,年轻的大人也少了,都跑到城里或打工或做买卖了,再说了,孩子读了大学,有几个再回到农村老家的,不还大多数是留在城里了,农村教育也是在给城里送人才,做贡献,所以你要知道这就是趋势,这就是客观。
魏书记说累了,喝了口茶,想了想,接着说,你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但是你是站在你教委的角度去说的,我是站在全局的角度去说的。
马主任马上说,对,对,还是魏书记站得高看得远。我是本位主义。
魏书记用商量的口气,又说,你的想法,我看不宜大面积做,撒芝麻盐,效果不好,能不能搞个试点,看看效果,比方说,先在镇中心小学试点一下,建一条塑胶跑道,买两辆校车。
马主任却说,现在镇中心小学的招生难倒不是突出,因为镇附近人口相对集中,且中心小学的教学条件也相比其他完全小学更好一点,师资更好一点,教学质量也好一点,倒是其他那几个完全小学比较困难,比如龙尾峪完全小学就很困难,山多,路远,好多自然村又散布在沟沟峪峪里,孩子上学不方便,学校的条件也差。
魏书记又有点着急,龙尾峪,龙尾峪,有必要吗,那个偏僻地方,人也野,花钱搞教育,最后能培养出来几个人才?
马主任看着魏书记,并不说话,不说话就意味着不同意魏书记的意见,就意味着还没转过脑筋,就是还想先给龙尾峪改善条件。
魏书记有点生气,说,你汇报的情况我知道了,但这个事情很重要,但我自己做不了主,你先回吧,等过段时间,我们班子专门研究这个事。
马主任就走了。
其实钱花在龙尾峪还是花在镇中心小学,魏书记心里还有些想法,但不好直接对马主任挑明,钱花在龙尾峪,龙尾峪在大山深处,上级领导猴年马月能去一趟,那就是把钻石埋在泥土里,谁能看得见,钱花在镇中心小学就不一样了,上级领导到镇政府检查工作就会路过,就能看得见,就会觉得凤雀镇教育工作抓得好,凤雀镇的领导重视教育,而且,镇政府大院的工作人员的孩子不也大部分都在镇中心小学读书吗,中心小学条件搞好了,大家都高兴,都会说领导为大家办了件实事,不也促进镇里整体工作向上走吗。
这个老马,缺大局意识。
魏书记就有点生气。
其实,魏书记也不全是在生老马的气,因为魏书记今天本来心情就不好。
魏书记今天本来心情就不好,是因为上个周末在岳母家又和老婆生了气,本想趁着岳母过寿的时机,缓和一下和老婆的关系,最好能结束冷战,没有想到,不但没能结束,没能缓和,还加剧了冷战,关系更紧张了。
星期六一大早,魏书记从凤雀镇回到市里,就直接赶到超市,给岳母买了些祝寿的礼物,花了两千多块钱,结账的时候刷银行卡的时候,突然想起,前几天也刷了卡给市委秘书小陈买了条金项链,这个金项链似乎并没有送出去,一摸上衣内侧口袋,居然硬硬的还在。
送小陈金项链是因为感觉当时小陈生气了,想送他金项链哄哄他,也作为一点补偿,可那天晚上小陈好像没有生过气一样,很兴高采烈,还带来了地产开发商秦宁川,又是品红酒,又是按摩,所以也就没有想起来送给小陈金项链了。
现在再去送给市委秘书小陈,好像也不大合适。
没送就没送吧,说明小陈没有要这个金项链的运气。
可是没送也是个心事,金项链就放在内衣口袋里,老婆又有翻他衣服口袋的习惯,一旦翻出来,肯定起疑,一起疑,就会冷战,甚至会热战。
要不就送给岳母算了。可刚刚给岳母买了一堆礼物,花了两千多,再送一条这么重的金项链,有点舍不得。再说,岳母也不缺这玩意儿,她脖子上正套着一条金光闪闪的项链呢,岳母还有玉的项链、白金的项链啊,也不缺这个玩意儿。
要是送给老婆呢?老婆可是敏感得很,为什么非年非节的,又飞结婚纪念日订婚纪念日,送这么贵重的礼物,因为打冷战就送礼物吗,也不行。再说老婆也不缺。岳母不缺,老婆就更不缺了。再说了,原来都是老婆暗示或者明示,才给老婆还有岳母买的这些金项链、玉项链、白金项链的,怎么没经过暗示或者明示,自己拿主意买这贵重的东西呢,既然你能买项链,说明你还是有私房钱,老婆对自己有私房钱可是很担心的,没经过暗示或明示,没经过商量就不能买贵重的东西,这也算是魏书记家的习惯。
送不送金项链是小事,可是让老婆知道自己有那么多的私房钱,就是大事。
可金项链在自己身上,也是个炸弹,让老婆万一翻口袋时发现了,也是大事。
上上个周末就因为老婆翻魏书记的口袋,翻出了件大事。
因为那件大事,老婆才和魏书记打起了这次冷战。
上上个周末,魏书记和原来的习惯一样,先是约于新倩到了天狼星酒店小聚,小聚之后,魏书记就回家了,回到家,有点累了,就上床睡觉了,可谁知道,这时候,老婆翻了魏书记的衣服口袋,老婆翻魏书记的口袋,从来不让魏书记知道,偷偷地翻,一个口袋也不放过,经常翻,魏书记也就知道她这习惯,所以魏书记一般也不在口袋里放什么容易出问题的东西,就放手机啊,钥匙啊,别的不放,钱包倒是放,钱不放,即使放也不放多,就几张银行卡啊会员卡啊什么的,其他东西也不一定不放,是放了记着掏出来,随手扔了,但巧的是,魏书记倒是没有放什么东西,是于新倩在魏书记的上衣内侧口袋里放了东西,魏书记并不知道,所以也没记着掏出来,这就出了问题,老婆翻到了东西,气得脸煞白,但一句话也没说,还把东西撕成两片,仍旧放在那个口袋。
魏书记醒了以后,就发现老婆不对劲,脸色煞白,又变成铁青,一直板着脸,几乎不再和魏书记说一句话,确实需要交流的,往往就有事说事,一两句就完,不再说其他话,而且也不愿意见魏书记,上个周末,魏书记回到市委三宿舍,她和孩子却跑去了水盘花园。
魏书记如堕雾中,多次追问,并得不到回声。魏书记就感觉肯定是口袋出了问题,也开始逐个翻自己的口袋,这才知道自己犯了大差错,追悔莫及。
东西也不大,也不厚,要是大,要是厚,魏书记也能感觉得到,也就会扔掉了。
东西却不是一般的东西。
东西是一小片***。就一小片,里面就一个套,粉色的。魏书记不喜欢用这玩意,所以魏书记也不买这玩意,但于新倩正好那时在危险期,于新倩就买了这玩意,于新倩买了两小片,也就是随手买了两小片,省得卖主找钱费事,就买了两小片,也有点小期待,希望能梅开二度,先用一片,睡上一觉,再用一片,所以在小聚时,就先拿出来一片放在枕边,另一片就趁魏书记洗澡的时候,悄悄塞在魏书记的上衣内侧口袋里,不想让魏书记知道,魏书记知道了,就没那么有情调,越是不预想的,越有情调,结果那天魏书记用了第一片,感觉没有不用的时候好,正好也有事,就匆匆告别了,于新倩就老大不高兴,也就忘记了第二片的事情。
魏书记老婆翻出来东西的时候,魏书记并不知道,魏书记老婆毕竟还给魏书记留着面子,也给自己留着面子,就撕成两片,仍旧放在那个口袋里。
但魏书记翻出来的时候,魏书记的老婆却就在不远处。这样,面子就撕开了。
所以,必须得打冷战,关乎自尊,关乎面子。
冷战打起来,现在还没结束,但愿能通过给岳母祝寿这件事结束冷战,冷战归冷战,祝寿还得祝寿,祝寿时就得和没有打冷战一样,老婆孩子就和魏书记热乎,和平常一样,和没打冷战一样,这样,祝寿结束了,自然就和好了。
可现在不行,魏书记上衣内侧口袋里居然有个硬硬的金项链,说也说不清楚,金项链又不是不值钱的东西,可以随手扔掉,要是一旦被发现,不是一旦,几乎是必然,冷战非但结束不了,还可能恶化,甚至会变成热战。
魏书记下意识地一看表,才十点一刻,距离到岳母家吃午饭的时间还早呢,那就先把金项链送出去再说吧。所谓祝寿,也就是一家人一起吃个午饭,图个团圆。
魏书记就开车,向着于新倩的家的方向驶去。
于新倩真是有福之人,本来不属于她的东西,马上就要属于她了,这说明,本来就应该属于她的。
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却属于了自己,应该就叫喜出望外。
于新倩确实喜出望外,敲门声响过之后,进来的是魏书记,之前并没有约,即使约,也应赶到天狼星酒店,这次既没有约,又直接到家里来了,于新倩就喜出望外,突然一种巨大的成就感袭来,觉得这个家今后不应仅仅是自己的家,自己和孩子的家,而应该是自己和魏书记的家,孩子只是家的附属了。于新倩眼里突然有一种潮湿,声音有点发颤,“你,你,你来了,快进来。”
说着,就赶紧替魏书记脱下上衣。
魏书记却马上又摘下衣架上的上衣,说,闭上眼睛,于新倩就乖乖地闭上眼睛,于新倩的脖子上滑过一丝金属的冰凉,魏书记正费劲地給她的新的金灿灿的项链扣着锁扣,于新倩睁开眼睛,“瞧你,笨手笨脚的,我来吧……”,然后扯着项链,欣赏着,眼里闪着光芒,泪水滴落下来,“你怎么知道我的生日快到了?”
魏书记一愣,路上还想编个什么送礼物的理由呢,现在理由自动送上来了。
魏书记还没来得及回答,于新倩又说,“谢谢你,你那么忙,却还那么细心,你从没问过我,我还以为你不知道呢,还有十几天才到我生日呢,你就提前送来生日礼物了,谢谢你!”
本不属于于新倩的金项链,现在却属于了于新倩。于新倩喜出望外。
本以为魏书记不知道于新倩的生日,魏书记以前也没有给于新倩过过生日,现在却给于新倩送来了生日礼物。于新倩喜出望外。
于新倩抱住魏书记,不肯撒手。
悄悄地说,“正好娇娇在外边和小朋友一起玩呢。”
因为喜出望外,自然少不了喜出望外的激情。
于新倩觉得自己很幸福。
女人的幸福是需要宣泄出来的。
于新倩尽情地宣泄着自己的幸福,也宣泄着自己的魅力。
金项链在于新倩洁白又突然泛起红晕的脖颈里,不时地闪动着高贵的光。
等魏书记离开于新倩的家的时候,已经快中午十二点了。
魏书记并没有来得及解释送金项链的缘由,其实也不用解释了,于新倩已经心领神会了。
金项链送出去了,还省了单独买一份生日礼物。只是之前,还真的没有想过给于新倩过生日,看来以后少不了了。只是并不知道于新倩的准确的生日是哪一天,看来,回到镇上,还得再查查。
于新倩,还真的让人馋。
当魏书记赶到岳母家的时候,已经十二点半了。
一家人都在等他。
老婆、孩子、岳母、岳父、大舅子哥、大舅子哥的老婆、大舅子哥的孩子都已经到了。
餐桌上已经摆满了各色的菜。
“妹夫忙啊,大忙人,干部就是忙啊。”大舅子哥边握手,边大声说。
“对不起,镇里有点急事,出发晚了一点。”魏书记对着岳父岳母说,也顺便斜着看了老婆的脸,尽管是斜着看的,可老婆脸上那凝固似的表情已经让魏书记感到无地自容。
“干工作就得这样,工作第一嘛,其他事情都是第二。”岳父深明大义,“小东,你不要瞎说。快吃饭。”
小东是大舅子哥的小名,大名叫古卫东,虽然已经四十多岁的人了,但父亲还是叫他的小名。
“没关系的,没关系的,快点吃饭吧。”岳母也紧跟着说。大家于是都说,没关系,没关系。但老婆古爱玲什么也没有说,脸还是铁青的。
大家就围在了餐桌前,吃了起来。
喝了两杯酒,气氛缓和了一点,魏书记突然说,“忘了,忘了,给妈妈买了点礼物,在车后备箱呢。”
于是赶紧下楼去拿,老婆古爱玲、大舅子哥古卫东也跟了下来。
古卫东提着大兜小兜的东西往回走。
魏书记、古爱玲也提着一些小兜的东西往回走,古爱玲突然说话了,“你到底干什么去了?大周末的,有什么急事?你说清楚,不说清楚,这日子没法过了。”
魏书记叫苦连连,“爱玲,真的有急事,庞大彪一个农民,他哪里有周末的概念,一大早带着几个刁民到我办公室了,非要我断断他们村与龙脊山林场的纠纷,你又不是不知道那个庞大彪,什么村支书,就一刁民。”庞大彪这个老上访户,居然荣幸地成了魏书记的救命稻草。
“谁信啊?谁信啊。满嘴瞎话。是不是和哪个小妖精去……”古爱玲不依不饶,想说什么,又没说出来,接着说,“我看你是被……那个谁……迷上了吧。”
大舅子哥停下来,扭过身,跑到魏书记夫妻面前,对妹妹古爱玲说,“我说爱玲啊,我已经批评过浩泰了,你要是再批评,我可不愿意,你可别好日子不过,自己给自己找气生,气伤了自己的身体可是自己遭罪,浩泰是什么样的人,我可是了解,你不要瞎说,更不要瞎想,瞎生气,气坏了身体可是自己遭罪,自己遭罪,对不对?”
又说,“今天可是妈妈的生日,谁也不许耍脾气!气坏妈妈,谁负责?妈妈可有心脏病!”
又对着魏书记说,“浩泰,不是我批评你,公家的活是干不完的,也不差这半个小时,你提前来半个小时,不就什么事情没有了吗?工作太认真,太积极。家可比工作重要,家是第一位的,其他都是王八蛋,你得明白这个道理,我妹妹为了你,受了多少委屈,操了多少心,遭了多少罪,容易吗?你。你要是有对不起我妹妹的事,我可饶不了你。”
魏书记连说,“大哥说的对。大哥说的对。”
大舅子哥又对古爱玲说,“爱玲啊,你看浩泰多懂事理,给爸妈买这么多东西,爸妈能不高兴吗?爸妈高兴,我们就都高兴了。你要是惹爸妈不高兴,我可不答应。有什么事情,回家再说去。在这,就得和没事人一样!”
魏书记突然又折回汽车旁,从车后座上方拿出两条烟,那是镇办给他常备的招待烟,魏书记把烟塞给大舅子哥,“专门给你买的,都忘记了,尝尝,中华,我让人从厂里直接买的,假不了。”
大舅子哥乐得合不拢嘴,大笑着,对古爱玲说,“看,这妹夫,合格!多会办事!”
古爱玲也跟着笑了。
饭后,魏书记开车拉着老婆古爱玲、孩子瑶瑶直接去了水盘花园的别墅。
大舅子哥开着古爱玲的车,拉着他的老婆孩子先回了趟自己的家,然后又拉着他的老婆孩子赶到了水盘花园的别墅。
大舅子哥提议打麻将。
四个大人就开始打麻将。
两个小孩就跑到儿童房里玩电脑,上网。
打完麻将,又在一起吃饭,在小区边上的火锅店吃的。
孩子们都很喜欢吃涮羊肉。
四个大人吃得也很热烈。
吃完后,大舅子哥一家就放心地走了,临走时,又从魏书记家搜罗了一些魏书记家平时攒下来的礼品若干。
魏书记和古爱玲在别墅门口热烈地与哥哥嫂子侄子热烈地话别,看着他们上车和驶离。
车屁股刚消失在夜色里,转眼间,古爱玲的脸色又变得铁青,毫无征兆,突然变得铁青,对着魏书记咆哮,“你说,你上午到底干什么去了?你让我一点面子都没有!你到底是和哪个小妖精在一起,是不是于新倩?”
魏书记无法辩解,“你就猜吧,你就疑吧。没有的事情,你非说成有的事情,我能怎么办?”
两人如此说了半天,古爱玲就先哭着跑回了别墅,门当的一声关了。
魏书记敲门,可怎么也敲不开。
魏书记只好开车去了市委三宿舍。
所以,冷战不是缓和了,没有因岳母过生日而缓和了,而是更加剧烈了。两人的关系更加紧张了。
所以,当魏书记在星期一又回到凤雀镇的时候,心里就闷,烦恼,可又说不出来。
今天,镇教委马主任来汇报工作,马主任就挨了魏书记的一顿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