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近六月的尾,天公不再是每天的阳光直射,而是时而阴天,时而大雨倾盆。阴天的光亮明显暗了不少,加上森林里常年里没有阳光,所以里面更显得幽暗诡异,似乎森林里的鸟都安静了,这种气氛毫无生气。
已经来山上一个多月了,每天循环着砍柴,在龙眼里浸泡的日子,也不知道自己是怎样坚持下来的,大概是因为慢慢习惯了这种日子,暂时也并不期盼老人能教我任何东西,在身体还没完全强壮与灵活之前,说什么老人都是不屑一顾的。
摸着比以往强壮不少的身体,微微凸起的肌肉,慢慢长大的骨骼,大概这是这一个月来自己努力最好的收获。自第一次进龙眼里的诡梦,到老人所说的阴阳阵法,已经过去了不少的时间,大概我都已经把它们忘记的差不多,每天循环着昨天的日子,心里有些怨言却不敢说出来,说出来必然遭老人一顿说,
“在你身体没有完全强壮之前关于道术的任何东西对你都没用,等何时你能在白日里独自去森林深处时,我自然会把所有毫无保留的传授给你,而现在你必须老老实实的做这些,别去想多的,想了也没用。”
想到这里我表情就会有些不耐烦的吐着舌头,“等我好好把身体锻炼好,然后把森林里所有的怪物野兽收拾一遍,最后把所有阵法、道术都学会,将所有恶灵野鬼收服,看你还不还嫌弃我,哼,臭老头。”“臭老头?没错,他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臭老头。”我心里痛快地想着,然后手起刀落犀利的将一根柴劈作两半。
对于森林深处白天要提防野兽,夜晚要防着鬼灵与野兽,这种危险却刺激的事暂时与我毫无关系,只是想想每次老人出去又遇到什么,而每次问他,他都只是说没什么,有本事自己去。这一点我一直让我有亲自想去试试的冲动,可冲动过后看着自己这不堪一击的小身板,也只能摇摇头放弃。
老人现在还没回来的踪迹,我望着他出去时的方向,作为以往早早回来大摇大摆的走进屋,然后又在我后面看我努力的劈柴,然后自己一边说着一些没用的。我又一脸嫌弃的表情,然后自己嘀咕道“不会遇到什么麻烦了吧!臭老头。”
“臭老头?”
听到声音我赶紧回头,老人已经在我后面,表情里有些愤怒感爆满,我知道他听到我说的话了。
“你刚刚说的臭老头是我?”
看着老人要吃了我的样子,我赶紧尴尬的笑着说,
“没有,我只是担心你为什么迟迟没回来,心里着急而已,绝对没有骂你臭老头,我可以对天发誓。”我说着的时候作出三指指着天。
“哼,的确遇到有点麻烦的野兽,但不碍事,我现在有事和你说。”老人表情依旧没有缓和过来的说道,
“什么事?”我说着,心里想到是不是要教我阵法,传授我一点真正的道术不过这些都应该是白日做梦吧!我摇了摇头。
“现在是六月底了,过不了几天就是七月半了,到时候有事情要做。”老人表情终于有些温和的说道。
“七月半?”我有些疑问,我记得我们村子的确有这个时间,而且有一个节日,但是现在我却没有任何印象七月半是做什么的。
老人大概看出我的疑问,然后解释道:
“七月半就是鬼节,到时候阎王会打开阴间通往阳间之门,那些没有去投胎的鬼魂和流落在人间的孤魂野鬼都要回家拿些烧的钱纸,还有吃一顿好的,这是一年一次属于鬼的节日,到时候我们得下山打开阵法,而且还要防止有些恶鬼作祟。”
老人说鬼节我就明白了,每年到鬼节的时候家里都会封包写,然后烧很多钱纸,还有摆上一桌好吃的让自家死去的人回来吃,我们则躲避,不让去打扰。要等所有的钱纸全部烧尽,我们才能去帮忙收拾,有时会听到奶奶烧纸时,叫不是我们姓氏的前来领钱纸,那些人与我们有点联系,但因为死去没有亲人的缘故,奶奶总会叫它们来,有时候还会说不要抢,每个人都有。我那时候在想是不是奶奶能看见它们,感觉好奇怪。
记得有一年,依旧是鬼节,烧钱纸时突然有一阵狂风起,所有烧尽的钱纸都被吹飞起来,奶奶大惊赶紧叫多拿些钱纸去,才平静下来,现在想想鬼节真是有些可怕,所有鬼都在这一天出没,也不知道是恶鬼还是善良的鬼。
“你在想什么呢?我说什么听见了吗?”老人看见想的入迷的我,大声叫道。
被老人这一大声,我吓了一跳,赶紧说“没,没什么。”而脸颊上冒出了些许冷汗。
老人看见被吓得不轻的我,语气也终于缓和下来,
“到时候你回家去帮帮忙,而我在你们村子的四周看看,但现在有件事必须要你学会。”
“什么事?”我擦了擦冷汗问道,
“学会启坛。”老人说道。
启坛,那天老人说过启坛是布阵的基本和关键所在。然而关于死人这一点,几乎祭祀都要启坛,而那些普通人家只能做一个简单的启坛,真正的启坛也需要知道一些规则,只是我不明白现在学有什么用,于是问
“为什么偏偏要这个时候学。”
“因为只要你学会启坛,说不定你的曾祖在天之灵,没有投胎的话,一看就会明白你正在学道,然后给你指点一二,对你大有帮助,他道方面的资质不低于我,而后下山也许自己也参悟出关于道的另外一些事,毕竟他后来成了算命先生,我想他懂的我不一定懂,我懂的我会教授给你,他懂的就要靠你自己去获取了。”
“我懂了。”我回答老人,能够见见祖父,我也很乐意,再说能学到一点真正的本领,当然要答应。
“那我们什么时候开始呢?”我继续问老人。
“就现在。”老人坚定的回答。
“现在?”我丢了手里的弯刀,有些兴奋又有些微微的困惑,想一下还有好几天是不是老人有些紧张过度了,但我始终没说出自己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