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小石头早早地就被二伯叫醒,随便洗了下脸,就跟着二伯来到了前院王富房前。这王富屋前放着两盆大发财树,青漆大门,雕花大窗,有前厅后房,远不是石贵的货夫房可比。
“王大哥可起来?”石贵在门前轻声问到。
“哦,石老弟啊,快进来!”门厅里传来王富洪亮的声音。
石贵领着小石头就推门进去了。
“王大哥!我把咱侄子就交您费心了,我这里还有两坛子花雕给您带来了,回头我给您给搬过来。我先过去给掌柜的马添料去啦!”
“石老弟客气了,不过你大哥我也就好这口,谢老弟啦!你忙你的去,咱侄子在我这你就放心好了!”王富倒是直爽地说道。
石贵叮嘱了下小石头就出去了。
“王大师傅好!”小石头轻声叫了声。
“好好,石安啊,你也不要叫什么师傅的了,就叫我王大伯好了!”王富爽气地对小石头说。
“谢谢王大伯!”小石头乖巧地答道。
“呵呵,好小子!等会儿你二伯有空了就叫他给你把行李给搬过来。来,我先带你去看看你的房间。”王富说罢就领着小石头向自己房间的右里边走去。一边走,一边给小石头指点着各位住户。隔壁是副厨王利的住处,第三间也是另外一个副厨张定的房间,再过去隔道去后院的小门道,就是客栈伙计的小房间了。向前第三间就是原来鲁三的住处,现在就成为小石头的住处了。这里比不上大厨们的房子,却也比石贵那边好得多,不管是门庭环境,还是结构用料,都比后院的要好。
小石头的住处门前有条走廊,一直通着客栈厨房的后门。而从王富这边向左,是后院进前院的大门道,再过去就是管家凌凡的三间大房,再过个廊道,便进入客栈的后花园。后花园与前院有假山隔开,里面听说亭台楼阁,小桥流水,别有洞天。掌柜家小的八间大宅占据着花园的东首,西首一排是佣人及客栈侍卫的住处。平时总管有事都从右廊进入内院,闲杂人等不得入内的。
“石安啊,这里便是你以后的住处,比你二伯那边要好点,这是钥匙,你拿好了。如果你一个人不习惯,也可以叫你二伯一起来住,或者你去你二伯那都行。你平时的活主要是给厨房搬搬柴火,洗洗碗筷,洗洗菜,再是听我吩咐,给我传个话什么的...”王富一边把门打开,并把钥匙交给小石头,一边给小石头讲起日常活儿。小石头听着一个劲儿地点头“嗯!”
这样,小石头就在前院住下了。而石贵自然也被小石头请过来一起住,正好房子里还留下鲁三女儿睡的小床,比起石贵那边挤挨,这里放了两张床也是宽畅不少。
小石头的生活是忙碌的,早上天没亮就起来去捡火夫劈好的散落在地的柴火,把它们一根根地码好,再按火夫的吩咐把柴火搬到柴房堆好,有一部分就送往厨房,还要帮着点炉灶,生炉子;天开始翻白的时候,菜市的货贩送来一天的食材,小石头就和伙计们一起提水清洗大堆的食材;接着帮忙查看桌椅,擦拭打扫一番。近午时,忙里偷闲地赶紧把个馒头,就着前一天的剩菜,在客人来之前先把肚子给填了。来不及多喝几口水,中午的食客们就来了,小石头不时要帮着添碗加筷,拿个酱醋什么的,一开始是不许端菜的,那是个熟练活儿,要有经验的伙计才能做。当然,小石头过不了多久就加入了这个行当。紧接着,收拾残桌,更有如山的碗盘源源不断地送来,赶紧挽起袖子,拿块抹布,弯腰下蹲,忙碌着让这些盘碗重新洁白如玉。伸伸腿,拍拍小腰板,活动下,终于迎来了灿烂的午后。
午后一小段闲时,让石头可以稍微歇歇。趁这个时间,石贵闲下里会让小石头跟着认识几个字。在这镇里过活,不认识几个字是不行的。这是为以后当伙计看个菜单,清点菜目什么的,是必需的。不识字,那你就如瞎子一般,一辈子就只能做一些简单的粗活,辛苦活。在这珍贵的午休期间,石贵来兴致了也会偶尔给侄子讲点行走江湖的奇闻轶事。
小石头希望自己将来能够给家里多挣点钱,自然是很认真地学着识字这门必修课,对于二伯行走江湖的新奇快事儿,更是听得如痴如醉!
下午了,要准备晚餐,小石头早早地又开始提水满缸,搬柴生火,温酒热汤,查看食材佐料...待得食客上门,又开始奔忙了起来。
晚上,客栈也要忙到九点以后,小石头才拖着疲软的身子回到住处。这时,小石头一般还会点上个灯,拿出二伯教过的,和在外地给他带来的识字的书与笔,精神抖擞着进行认字和练习书写,这是他的一种乐趣。
二伯常常天南地北地去赶货,在客栈的时间很少,小石头在客栈基本上就是这么独自学习生活的。日子过得挺辛劳的,可是很充实。小石头就像只陀螺,被日子撵着一停地旋转,而且是快乐地旋转,一点也不觉得这样的生活有多么地清苦。小石头常常在早上洗菜的时候,为看到没有看到过的菜或鱼而开心;拿柴火的时候,看着厨子师傅在火烧眉毛的大火中掌勺更是大为惊异;为着伙计们一手捧着放有四五碟菜的大木盘子,在餐桌人群中穿梭自如而佩服万分;听着那美妙的菜名和伙计们如唱歌般的吆喝声,更是一种享受!偶尔出门,看到车来人往的街道,招旗飘摇的店铺,各种不知名的货物,欢喜得都不知自己身在何处了!也会为自己认出了菜单上几个字而暗自得意,为中午的忙里偷闲地新学得几个字而欢快,看着自己弯弯扭扭如毛虫般的字而发笑!如果碰到二伯真好回来,有闲给他讲那些无与伦比的江湖轶事,小石头更是把自己就当成了那得意的主角!
这便是生活。小石头觉得自己活在了天堂里,活在了现实的,实实在在的仙宫里了,每天都有新的,好玩的事在那等着他去发现,去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