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春三月,济州城。
熙熙攘攘的街道,热热闹闹的人群。刚过了冬天,一切都焕发着蓬勃的生机。
济州城,这个除了皇城之外最大的城市,一大早就如此热闹。
在最繁华的街角,一面长约三尺的大旗,直直的插在地上,红底黑字,写着一个大大的“赌”字。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济州第一大赌坊,百胜赌坊。
然而这条祥和的街道,仿佛在孕育着什么不平静。
“轰”的一声,一个衣衫不整的年轻男子从赌坊的大门里飞了出来,狠狠地砸在地上。“哎呦”年轻男子俊朗的脸上一阵痛苦,还没等周围的路人反应过来,“嗖,嗖”,从赌坊大门里又飞出几个随从摸样的人,和第一个男子一样,狠狠地摔在了地上,看样子他们是被人从赌坊里扔了出来。
“南宫公子,实在不好意思”,此时赌坊里走出一个精瘦的男人,只见此人四十上下,身穿暗红色劲服,一手轻捋胡须,一手将倒在地上痛苦呻吟的年轻男子扶起来,对年轻男子一拱手,道“侯爷交代了,济州城内所有赌坊只要看见公子走进来,就务必将公子赶出去,在下也实在是难办呀,还请南宫公子体谅下老夫的难处”。
“哼”被扶起来的年轻男子一甩手,虽然身上如此狼狈,却依然不掩其一身贵气,仿佛对赌坊老板的话鄙夷不已。
赌坊老板微微一笑,态度虽然客气,但是语气坚决,眼神里还带着一丝不屑,又道“上次公子让老夫去贵府要赌债,结果被侯爷赶了出来,侯爷说了,让我们见您一次,打您一次,公子我看你还是去别的地方吧,我们百胜可是招待不起,您欠的赌债,我们也要不回来,您看我们小本经营的也不容易,比不上您家大业大的,您就别再来了。”
“是啊,是啊”旁边地上四五个小厮刚刚爬起来,灰头土脸的对南宫公子说“公子,咱们还是走吧,一会要是被侯爷知道了,小的们又得挨打了”说话的小厮,哭丧着脸,显然是很害怕眼前这位公子还由着性子乱来。
南宫逸拍拍身上的土,整理整理被赌坊打手打的乱七八糟的衣衫,头发上全是土,样子狼狈不堪,却还假装镇定,又冷冷的“哼”一声,道“既然你们这么害怕我爹,本公子可就走了,等哪天本公子的禁赌令解除了,看我怎么整你。”说完,又拍拍身上的尘土,“我们走”。身边的小厮明显松了口气,一个个心花怒放的跟在南宫公子的屁股后面扬长而去了。
鼎坤公爵府
豪华的侯爷府,仆人众多,却丝毫没有嘈杂的声音,与府外繁华的街道相比,宁静的仿佛不像人间。错落的大院,虽不华丽,但是古朴至极,右边一处假山,宽厚的石壁上刻着两个红色的大字“剑气”。侯府的主人,虽然是皇上钦封的鼎坤公,但是显然府里上上下下透露着另外一种神秘。
大厅的正中间站着一个衣衫不整的年轻男子,很显然是做错了什么,低着头不敢看坐在上座的人。
“你还有脸回来,怎么不死在外面算了”洪亮的声音响彻整个大厅,坐在正中间的男子威武不群,面泛红光,双目炯炯有神,虽然两鬓已有白发,但是中气十足,一看就是习武之人,一身修为只怕世间能敌者屈指可数。可他却对地上站着的男子怒不可遏,“我们南宫家世代将才,怎么出了你这么个败类,成天无所事事,一事无成,吃喝玩乐,还到处给我欠赌债,我鼎坤公的脸都被你这臭小子丢尽了,让你习武,你不乐意,读书倒是挺好,正经东西一概不会,成天风花雪月的外面姑娘倒是糟蹋了不少,看你小时候悟性不错,怎么长着长着就长成这样了,真是气死我了!”话到此处,侯爷双手狠狠地砸下身边的桌子,只见桌子纹丝不动,桌腿却入地三分,显然老爷子是被这个男子气的半死。
在大厅中间站着的这位男子,便是鼎坤公的独子,南宫逸,年方十七,资质很高,却天生不爱习武,专弄些风月之事,吃喝玩乐,无所不通,偶尔写几首诗,传到府外,倒引得济州城内女子趋之若鹜,仿佛才子一般,谁知却让鼎坤公怒不可遏,以为自家门风败落,人人道济州城鼎坤公府出了个风流倜傥的小才子,侯爷却以为南宫逸败坏家风,对其严加管教,谁知适得其反,到让南宫逸更浪荡不羁,不务正业,每每看到小儿子这样没出息,恨不得一掌拍死,时日一长,却也失望透顶,放任自流了。
只是这一次却大怒,只因赌坊几次三番前来要债,自觉颜面尽失,一怒之下把南宫逸禁足,不让出府,让其好好闭门思过。南宫逸看这次不同往日,老爷子怕是动了真火,只得乖乖的呆在家里,不敢偷溜出去,几日下来倒是把自己闷坏了。
这一日傍晚,天色渐渐沉下来了,南宫逸把自己的贴身侍卫叫到身边,愁眉苦脸的说道“韩羽,老爹这次真是下狠心了,整个侯爷府里三层外三层的围了好几圈侍卫,出又出不去,真是闷死我了。”
只见一穿着白色衣衫的男子,轻摇一把纸扇,悠然的靠在门外,眉宇间似有一丝嘲笑,“义父这次可真是深明大义了,早该如此,省得你天天出去淘气,惹得满城风雨”,原来这韩羽虽说是南宫逸的贴身侍卫,却是鼎坤公从小养到大的义子,比南宫逸虚长两岁,但却因从小勤奋刻苦,现在倒也称得上是文武双全,在济州城也是出了名的翩翩公子,和南宫逸从小玩到大,情同手足。只是平时亲如兄弟,这次倒是对侯爷的做法满意的很,只怕他心里也希望这个小他两岁的弟弟可以懂事一点,他也可以省心一点。
南宫逸听到韩羽的消遣之词,反而一副早就料到的表情,慵懒的靠在门外的廊上,“就知道你小子会说风凉话,前几日董家大小姐送来的纸扇,你倒是用的快,现在就拿在手里了,老爹成天说我糟蹋姑娘,只怕他老人家不知道你韩大公子更胜一筹呢,”说完又冷冷的哼了一声。
韩羽微微一笑“女儿家的东西,岂入得了我们南宫大世子的法眼,人家明明是送给你的,为兄要是不替你收着,在你手里恐怕你的下场比现在更惨呢”,说完朗声一笑,引来南宫逸的一阵白眼。
忽然一阵阴风吹过,虽已到春天,但是夜晚的风还是吹得人身体凉飕飕的,只是刚才那风却吹的不一般,韩羽剑眉一挑,向不远处的树上望去,南宫逸却也感觉到有些异常,只见一个黑影一闪而过,瞬间就消失了。
两人对视一望,“府内守卫森严,只怕来者不善”韩羽低声道。“我们去看看”南宫逸话音刚落,两人已用轻功向着黑影消失的地方飞跃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