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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灭亡

在道走出大帐后,他看到的是憎恨之王——墨菲斯托那高大的身体以及它严密布置的庞大数量的军队,它们的前锋已经由督瑞尔部队中的石岩怪换成了它自己的恶魔——狼人,这些人形身体的狼头怪物比人类更加高大和强壮,它们的速度极快,两只利爪可以瞬间撕烂一个人类的身体,其后是狮鬼、魔蝎、腐泥、梦蛛以及无数强力的陆战恶魔,也正是由于有这些仿佛无敌般存在的手下,墨菲斯托才得以享有“陆地霸主”的称号,而剩余的石岩怪和妖姬则分布在主力军的两翼呈一定倾斜角面向了道以及他身后的将领们和他们的十五万大军。此时的道感受到了对面恶魔带给他的剧烈压迫感,但同时他也感受到了身后全体洛国军士注视他的期盼目光。

“墨菲斯托,请等一下,眼下都是随你出生入死的直属部队,我想如果损失过半,你必定会心疼吧。”道首先向墨菲斯托说道。

“哦?你说这话是要传达给我什么呢?我的直属部队接下来会荡平你们驻扎的全部帐篷,杀光你的士兵,进而结束你对洛国的统治。战争终究就是要有牺牲,这些无足轻重。况且我已经等了这一天好久了。”墨菲斯托并不知道道想要说什么。

“想必我们还有其它的解决方法吧。”道引出了谈判话题的关键。

“当然有啊!哈哈哈,你们所有洛国人都扔掉自己手中的兵器,全部成为我们的奴隶来为我们做事,我们有好多的盔甲需要你们来打造,你们养殖的一些肥硕牲畜同样也能提供我们的部分食物来源,你觉得怎么样,对于成为我的阶下囚这一提议?”墨菲斯托的语气充满了嘲弄与不屑,它似乎只当道说的是一句玩笑。

“那么我想知道,如果我真的这么做,你能保证我全体洛国子民的生命吗?”道看到了一丝希望。

“这是必然的,从第一次大圣战起,投降协议就是优先保证俘虏的安全,我以恶魔君王——‘魔王之王’撒旦的名义在此起誓,如果你们投降,我会保证全体洛国人民的安全,不过我知道你绝不会这样做的,我们在第二次大圣战时交过手,你可不是那种会去投降的人。算了,废话就不多说了,全军准备进攻!”墨菲斯托说着伸开右手的手掌高举在前,准备展开自己的攻势。

“住手,我们投降。”道在说出这句话时显得无比坚定,没有人知道他经历了怎样的内心挣扎,隐忍了多大的屈辱,但他终究给出了自己的决定。

“什么?你说什么?”墨菲斯托原本认为这只是一个玩笑,它完全不会想到当初与自己战成平手,重创自己左臂的强大对手在四百年后竟会说出投降这种话,“可是为什么?是因为没有胜算么?”它看了看身边傻站着的“嗜血金刚”、“九头魔犬”、以及“黑蹄骷髅羊”,这时它忽然想起了道刚才对自己说的一番话:“原来是这样,是为了自己洛国的子民是么。”它那漆黑的眼珠一直盯着远处的道,它在思考过后也给出了自己的决定:“道国王,我不得不说,你做出了一般人无法选择的决定,而且是为了自己的子民,我由衷地钦佩你。我再次以恶魔君王——‘魔王之王’撒旦的名义在此起誓,道国王,如果你和你的士兵肯放下武器,我们恶魔不仅会保住你们所有人的生命,还会让你们撤回中央总统府避难,道国王,你能跟我达成协议吗?”

“这。。。。。。”显然道无法想到墨菲斯托竟会如此有恩于自己,他身后的众将领此刻的内心也都和道一样兴奋着,大后方的士兵甚至有些都做出了欢呼,那是一种劫后余生的欢喜。

“噗,哈哈哈哈哈哈!”从墨菲斯托的远处一侧传来了莉莉丝怪异的笑声,“这可真是太有意思了!”

“你个怪魔女,在这里鬼笑什么呢?”站在它身旁的督瑞尔显然对它的笑声充满了疑惑和不满。

“哎,我的小墨变了,看来它还真是成长了不少,果然‘谎言之王’彼列教了他不少东西,这些东西显然对它产生了巨大的影响。督瑞尔,你可别忘了,我是地狱里数一数二的窥视大师啊!”莉莉丝的声音不禁让身旁的督瑞尔浑身发冷。

“你到底在它的内心中看到了什么?”督瑞尔的疑问更大了。

“憎恨,对人类无穷的憎恨,还有,你得学会亲自用自己的双眼去见证,别一直问!”说着,它左手拿起了先前刻好的那个长相似道的泥人,另一只手拿起了自己的祭祀刀,它的两只手犹如蜘蛛腿一般细长、弯曲,与其说是手,不如更像是钩爪,让人有种毛骨悚然的惧怕感。

“这次算我欠你的,魔王墨菲斯托。”道点了下头后冲每一个人类士兵大声地下达了命令:“所有人听令,放下武器,待武器被缴获后,我们就去通知全国人民,让他们带上必需品同我们一同离开洛国!”

而后原本手持武器的十五万大军全部散乱了阵型,汇聚到了道的身后,他们清楚自己只是一个士兵,必须遵从命令,所以所有人都扔下了自己的武器,长镐、短镐、镰刀、斧、矛、锤与地面交叉发出沉闷的声响。这虽然耻辱,但是人们却看到了希望,只要性命还在,就有无限的可能性。然而十五万人就意味着至少有十五万个兵器,这毕竟不是小数目,即便墨菲斯托派出了速度极快、动作迅捷的狼人部队,但它们仍然花费了足足有三个小时才将武器收缴完成,最后它望着一座座堆积如小山的武器,叹了口气:“道国王,谎言之王彼列曾告诫过我一句话:如果你想在兰遁这个大陆活下去,那么最应该学会的就是别去信任别人,朋友亦然,而敌人又有何例外呢?所有事情都变了,何况我呢?”它那漆黑的眼睛直直地看着道,似乎在欣赏道脸上那多变的表情,如果它长着的不是一个石头脸,那么此刻要不它会胜利的大笑,要不它就会默默地替道哀伤:“恶魔们,把它们全给我杀了!狮鬼部队和魔蝎部队,你们去附近的村落,不论男女老少,一个活口都不许留下,开始屠杀吧!”它说完后,从道的脚下钻出了无数的地刺蛇,这些好似移动利剑一般的生物随意改变着自己的身体,肆意贯穿着手无寸铁的人类;而另一半,一队队狼人则挥舞着两只利爪,无论是移动速度,还是攻击速度,都令人措手不及。

在道身边的将领们已经乱了手脚,他们有的用双臂去抵挡狼人的利爪,臂膀上的肌肉被划掉后甚至可以看清内里的白骨,而另一些将领们则企图向外逃跑,或许因为他们还没能真正理解地刺蛇的速度和穿透力,整个人类部队四处溃散、惨叫不绝,那副场景在道眼中才是真真切切的地狱,不过或许他此刻已经看不见了,他的双眼血红,不知是愤怒还是悲伤,他本能地战斗着,挥动着铁一般坚硬的拳头和臂膀,他的口中虽然不断地喊着不,可是他的心已经死了,他的身体依旧强壮,硬是在这第一群恶魔的攻击中毫发无损地活了下。而远处,一排排石岩怪、妖姬、腐泥、梦蛛正排山倒海一般碾压过来,眼看着这群人类将无法生还。

“看看这野兽,他多凶猛,即使是在这种情况下。。。嗯,我有些爱上他了,简直同小墨一样是一个怪物,哈哈!”莉莉丝自言自语道,但又好似是说给督瑞尔听。

“我不喜欢这样,我认为墨菲斯托这样做是有背信誉的。”督瑞尔面无表情地说,他那红色的瞳孔少了些愤怒,多了些无情。

“省省吧,痛苦之王,正义、责任、承诺、信用这些东西能拿来当饭吃么,不仅不能,有些时候连性命都保不住。喂喂,你没搞错吧,在兰遁这个世界上有正义感的人一大半已经死了,而仅剩的一小部分正等着死呢,哎,说起来还真是讽刺啊!”莉莉丝注意到督瑞尔在沉思而没有理会自己,便觉得有些自讨无趣:“算了,换个话题吧,你还记得这个泥人吗?”它冲督瑞尔摇了摇手中的泥偶。

“死都不会忘的,害得我双臂至少得复原一个月的泥偶,哼。”督瑞尔这次并没有真正生气。

“看好了!”莉莉丝盯着手中的泥偶:“同步开始,洛国国王道顿·史密斯与泥人小布结合封印。哈哈,小布,对,就叫小布。”没人知道莉莉丝那尖锐的笑声背后暗示着它在搞什么鬼。

“这是。。。。。。”这回督瑞尔的红色瞳孔瞪得极大,它惊讶得已经发不出声了。

“没错,正如你所想,这是从奶奶那辈就一直流传下来的折磨女王的秘术,巫毒系的巫毒泥偶,是一年内只允许被使用一次的最可怕的黑魔法,就让你见识一下它的强大吧。”说着莉莉丝用右手抓住祭祀刀直接一下切开了那个叫做小布的泥偶的双腿,随后她看向刚才还在拼命战斗的道,此刻他的双腿就像被凭空的气刃切开一样丢在了他的身后,而他在失去双腿后立刻扑倒在了地上,他疯狂地吼叫着,双手抓着地上的灰沙艰难地想让自己前进,而紧接着,随着另一边的莉莉丝的狂笑声以及它左右挥舞着的祭祀刀将泥偶砍成无数细沙的狂野动作,道剩余的半个身体在下一刻也化为了乌有,变为了一滩滩血水喷洒在了沙漠上,渗入了大地。

“那女魔还真狠。”墨菲斯托扫了一眼莉莉丝,随后在所有恶魔的注视下举起了自己的右手,它学人类一样,将右掌举到了自己的脑袋右方,向消失的道国王郑重地敬了一次礼,“我们都有彼此的立场不是么。”

“真惨。”督瑞尔看着眼前的景象不禁感概道,它不仅指道,也指所有生在洛国的人民。

“对了,我可是答应了你的请求,在洛国灭亡后,我会为你再做一个泥偶的,你一定会喜欢的,是吧?痛苦之王督瑞尔。”莉莉丝在处理完泥偶后,用紫色的眼睛骄傲地看向督瑞尔。

“呵,谢谢你的好意,我还是不要了吧。”督瑞尔似乎不忍看这种场面,它转过头后走向了自己停留在原地的军队。

“痛苦之王督瑞尔,你注定会痛苦,我们魔王正如我们的名号一样,命运从我们降生的那一刻起就是注定的。”莉莉丝在督瑞尔走后小声地说道。

墨菲斯托在敬礼过后,冲自己的副官说道:“你回去告诉约瑟夫,可以魔化这个国家了,其余魔王也可以踏入兰遁了。”副官在接到命令后便消失在了空气中。远处,是道国王大帐上瑶瑶坠落的破败的双锤图案在随风飞扬,十五万大军惨遭杀害后的尸体。更远处,是燃火坍塌的村落以及村民们痛苦的哭喊声;而更加遥远的地方,是阴谋复发、各怀鬼胎的各路势力,此刻正是兰遁大陆中的混乱之初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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