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有一个武器商人,他贩卖的器具一共就有两种,一种是矛,另一种是盾,他在每次推销自己的商品时最喜欢对别人说的一句话是:‘我的矛是世界上最锋利的矛,可以刺穿世界上所有盾的防御;我的盾是世界上最坚固的盾,可以抵御世界上所有矛的攻击。’而有一次,在他说完这句话后,他身旁的一个人问了他一句话顿时使他哑口无言。。。。。。”帕修并没有讲完这个故事,他停了下来察觉到帕修已经领悟了自己的意思后便微笑着看向了交战的双方。他将双手背在身后,此刻他手上的皮肤已经开始逐渐变黑:“天平的走向已经摸得一清二楚了,诶,先帮你一下吧。”就在他自言自语地说完后,在前方阿牛和阿虎的中间开始出现了一团黑眼,这种黑烟在空气中慢慢地扩散着,逐渐将交战的三人全部都覆盖在内。帕修虽然不知道这黑烟究竟是怎么产生的,但他听完巴特的故事后就已经明白了自己的取胜方法以及此刻正是他发起进攻的最佳时机和最后时机,如果此次失败他便再也没有了一丝一毫的胜算。他果断地冲向了记忆中二人所站的方向,在感觉到已经接近得足够后,他用力地挥出了自己的匕首,而另一方,阿虎也在听到了渐渐向自己逼近的脚步声后向这边挥起了自己的双臂,那旋转着的铁环携带者铁刺直刮得周围的空气呼呼作响,在两把武器接触的一瞬间,一阵刺耳的金属爆鸣声在黑烟中响起,帕修的整个匕首被阿虎的臂环完全粉碎成了残渣,但就在匕首手柄掉落在地面的一刹那,帕修左脚点地,整个人腾空而起,纵身跃到了阿牛和阿虎的正上方,随后他右脚重重地由右向左踢向了阿虎的头部。由于黑烟的障眼法,所有人都无法看清敌人的行动,就连帕修也只是大致向记忆中的方向踢了出去,阿虎更是无法察觉到帕修的这次攻击,头部直接受到了一次重创。的确如此,黑暗往往是使人失去平衡和理智的最佳氛围,阿虎在遭受这一击后本能地打出了防守反击,他甚至忘了身旁站着的阿牛,双臂直接向中间挥了上去,心中只想着能将帕修一击秒掉。
“你疯了吗?”阿牛在感觉到呼呼作响的旋转铁刺压向自己的时候,他深知自己向后退已经来不及了,也迅速地抬起了自己的双臂加以阻挡。他明白,如果自己不加以阻挡,那么它便会失去自己的性命;但如果加以阻挡,那么他们两个人的双臂从今往后就会完全报废。帕修在穿过二人后踉跄地落到了地上,他的右臂在刚才匕首粉碎时的撞击下受到了严重的损伤,已经暂时失去了知觉,但他还是摆出了自己的那一副假笑:“那人问的应该是:如果用你最锋利的矛去刺你最坚固的盾,结果会怎么样呢?”随后在这浓郁的黑烟中,“砰”的一声传出了比刚才更加刺耳的金属爆鸣声,强大的冲击使得黑烟四散,阿牛和阿虎的臂环在这一声巨响过后碎成了无数的细小残块掉落在了地上,此刻就在这二人的手臂之间竖立着一柄蓝紫色的太刀,而踩在太刀刀柄上的竟是在场的每一位都认识的小孩子——云。
“云?你的这把剑不正是凉佩戴的那把么,为什么会出现在你的手中?我记得你来的时候应该没带它啊!”帕修看向了最初云站立着的位置,这一看使原本奇怪的帕修完全变成了诧异,因为那里站立着另一个“云”,“两个云,怎么可能?”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诺贝利亚和路西飞在察觉到后也不禁吃惊地叫出了声。
“哈哈,云小弟,你终于出来了。话说,那边的凉,可以摘下你的面具了吧!”巴特好不慌张地走向了一直站在远处的“云”。
此时站在较远处的“云”缓慢地抬起了自己的右手,干净利落地扯下了脸上的皮,那竟然是一张面具,而在这面具下面的那张脸竟然是帕修刚刚一刀杀死的凉的脸,那张脸露出一丝惊讶的神色:“哦?你全都看穿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巴特,如果你要是明白什么状况现在就赶紧告诉我,为什么我刚刚杀死的一个死人竟然能在我面前说话?”帕修已经完全无法理清自己的头绪了,他看向远处的巴特大声质问道。
“看来你们隐藏得真是太深了,你们的真实情况打破了所有兰遁大陆人类的认知:‘丑牛’并不是什么坚不可摧的防御,他真正的能力是不死;而‘寅虎’也并不是什么锐不可当的攻击,你真正的能力是粉碎武器,瓦解攻击。帕修,我们来到洛国不是一直在寻找‘寅虎’和‘丑牛’两个地支么,其实从一开始我们就见到了,‘丑牛’就是云,‘寅虎’就是凉。你们饶了无数的圈子想要隐藏这个秘密,然而千里之堤溃于蚁穴,正是你们没带好的面具暴漏了你们的一切计划。”巴特带着一种挑衅的韵味看着眼前的凉。
“哦?没带好的面具?”凉因为自己被揭开了所有的秘密有些尴尬地问向巴特。
“在屋外你们微笑时嘴角露出的褶皱暴漏了这一点,从最先给我们带路开始,你们两个就已经戴上了对方的面具,互相调了包。这种面具应该就是新历史记载的一种已经失传的洛国特有手艺——人皮面具,由水、猪脂以及洛国特殊的粘土三种物质按照固定的百分比混合,并放在陶制瓷器内烧制、冶炼三天才能成形,也是一种可以完全模仿对方长相的精致面具,真想不到这种秘技竟然掌握在两个小孩的手中。虽然不知道你们为什么会戴上彼此的面具,但你们现在已经打破了规矩,我们也取得了胜利,作为代价,你们理应加入我们的队伍。”巴特没有给凉留下一丝一毫的退路。
“我们可不是小孩子了,虽然不大但至于具体岁数我们也记不清了。你刚才回答了我的问题,出于礼节,我也会解答你的疑问,我说过我可以通过面容读懂人们的内心所想,从刚开始我就意识到了我们早晚会有一场恶斗,不过作为领队的我可不是不死的,吃了你们这一刀后我绝对已经上西天了,所以才决定跟云调换一下身份。我的确打破了规矩,但这黑烟也是由你们队伍中的一员放出的,所以我可以改变一下规则:如果此时你们队伍中的任何一个人能够击败我和云中的任何一个,我和云绝不反悔,一定会加入你们的队伍。云,给我回来,还有阿虎,如果不是云阻拦住了你们,你们全都得变成废人,罚你这个莽夫明天多种五亩田,今天你们就先回去吧。”凉冷冷地说道。
“倒霉了吧,阿虎哥,那我先走了,嘻嘻。”云幸灾乐祸地说道,他双脚切起了插在地面上的太刀,落地后右手直接抓住了悬在空中的太刀手柄,随后飞快地跑回了凉的身边:“换武器,换武器,这个太不顺手了。”在云离开后,阿牛和阿虎也走向了相反方向无奈地离开了田地。
“在此之前,我想先提个问题。”帕修看向凉问道。
“不不,你先选出来一个可以迎战我们的人,在这之后我再允许你提问。”凉似乎知道在帕修的队伍中已经没有人能够继续战斗了,所以他刚才看似让步的条件在此刻已经变成了不可能的条约,只要帕修在这条约上签上了自己的名字,那么胜利的便会是自己。
“帕修,我虽然对你充满了不满,但现在对那边的那个叫凉的不满显然已经超过了你,你可以提问了。”路西飞从后面走了出来,他浑身充满着惊人的战斗欲望,别说是凉,甚至连不太清楚他底细的帕修也愣了一下。
“如果在恶魔大军抵达洛国并展开战事时,你和云会协助人类而战吗?
“我们会帮助晴的,仅此而已。”
“这样啊,所有人,我们回去了,凉,出于主人对客人的礼节,你应该给我送一套干净的衣服,匕首就算了,这里根本做不了。”
“哦?你就这么走掉了?真是让我吃了一惊啊!”
“嗯,只要你说出了为人类而战的话,就已经充分地表明了你的立场,在不久的将来整个人类国度都会是我的所属物,到时候你们早晚也会成为我的部下,欲速则不达,我们今天先回去了。”帕修高傲地说完后头也不回地骑上了马奔向了远方。随后路西飞、诺贝利亚和巴特也都跟着他离开了田地。
“别愣神了,我们都该走了,云,一会儿你把衣服给他送去。”
“哇靠,他这话说得特太狂了点吧。话说回来,你就那么反感这些人吗?”
“你呢?”
“我么,并不觉得讨厌啊,一般吧,感觉他们有些时候还是挺合得来的。”
“我可不是反感这些人,而是从心底里喜欢,喜欢得不得了,呵。”凉的脸上似乎有一丝笑意。
帕修四人回到草屋时已经到了夜晚,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出了地上少许的蛙鸣声外周围的一切显得出奇的寂静。巴特从屋中取出了鱼竿,声称自己要去享受这难得平静的夜晚后便跑向了湖边。诺贝利亚并没有进屋,而是坐在草屋的外台阶上静静地抬头仰望着星空,似乎还在回想着今天一天发生的所有事情,帕修在包扎完伤口,换好自己的衣服后也走出了自己的房间,他想去安慰一下此刻的诺贝利亚,然而就在他刚出门后,路西飞一拳打在了他的脸上:“你在关键时刻选择了自己的利益而不去顾及你最亲近的人的生命,那是你最亲最爱的人,哼,你这个自私自利的独权者,我最痛恨的就是你这种人。”双拳紧握的路西飞气愤地说道。
“巴特也是最讨厌这种人的,但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他没有像你一样等在我的门口就为了我出来能给上我一拳?”看路西飞没有说话,帕修补充了一句:“因为他比你聪明。”
“你说什么?”路西飞听了帕修这句讽刺的话后似乎还想要上前多揍上他几拳。
“你真的认为诺贝利亚当时流下的眼泪是伤心的泪水吗?”
“难道不是吗?难道是为你流下的喜悦的泪水?”
“哼,对于刚刚接触我们的你来说,不能够理解也是在情理之中的。那好,我告诉你,她的泪水并不是由于伤心,而是由于一种内疚和自责。”帕修斜着眼睛看了一眼身旁的路西飞。
“你放的是什么屁话!”路西飞显然是对帕修那自以为是的态度产生了怒火。
“她是在为自己没有能力摆脱敌人的威胁而自责,她是为自己成为了我的累赘而内疚,所以在当时那种状况,我别无选择,如果我真的扔下了自己的武器,那么她才会留下真正伤心的眼泪。你太过相信你的眼睛了,在兰遁个世界上,记住别去相信你自己或者别人的眼睛、耳朵和嘴,那些只是欺骗蒙蔽的表象,而真正能表现人的是他们的心,那种你永远都看不透的东西。至于我的莽撞做法,这也是由于我的天生个性而定:我最讨厌的第一件事就是别人小看我,而第二件事就是别人威胁我。”帕修谈谈地说道。
“你别以为自己有多了解别人,诺贝利亚,她。。。。。。”还没等路西飞说完,一只手按在了他的肩膀上,此时站在他身后的正是诺贝利亚:“别激动了,路西飞,正和帕修说的一样,所以你就别再担心我了。”说着诺贝利亚走到了帕修的身旁,将他扶了起来,平静地靠在了他的肩膀上:“我们之间就是这样,看似是在考虑着自己的利益,但我们却时时刻刻了解彼此的内心,考虑着对方的感受,其实我们两人从小到大就一直是这样互相搀扶者共同前进的。”诺贝利亚小声地对路西飞说道。
路西飞在听完诺贝利亚的话后已经迷茫到甚至不知道自己的做法究竟是对是错,他原本的认知到这两个人面前却又完全是另一回事。过了一会儿,他似乎醒悟了,他认错一般地深深地冲帕修鞠了一躬:“是我搞错了,我向你道歉,帕修。”
“不必道歉,你也早点休息吧,明天我们还要陪道去打猎呢!今天我很高兴,因为你能直言不讳地说出你自己内心的真实所想,希望你以后也能一直如此。”帕修看着一本正经认错的路西飞淡淡地笑了一下,随后便牵着诺贝利亚,两个人向屋内走去。
“请等一下。”路西飞突然叫住了正在离开的帕修:“你一定想知道我的真实身份,我是。。。。。。”“嘘。。。。。。”诺贝利亚突然回头打断了他即将要说出口的话:“我们每个人都有权保留着自己的秘密。巴特怎么会掌握恶魔的烟系魔法,你又怎么会知道天使飞船的内部构造,这些都无需过问,这就是我们的队伍,也是我们的原则,你不说也没关系的。”诺贝利亚冲路西飞眨了一下右眼说道。
“嗯,用人不疑,但即使是疑心的恶人,只要在我的队伍中,我也要把它转变为全身心效忠于我的部下,不仅是我的队伍,未来的军团也要如此。而我家诺贝利亚所期待的则是在某些特定的场合之下你那秘密所能带给我们的莫大的惊喜。”说完,帕修就关上了门。
“十分感谢,打扰了。”路西飞在他们离开后再次鞠了一躬。
“嗯?天色和水中的小鱼都一样令人烦躁,我怎么有种不详的预感呢?明天的打猎可能会有可怕的事情发生吧。”在湖边钓鱼的巴特皱了皱眉头,笑着有些担忧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