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他这样说差点就从椅子上跳起来,我惊呼到:“什么?你小子现在在做盗墓贼?”耗子听我吼这么大声,条件反射的去看了看雅间的门,然后说:“你娘的小点声,你是想老子给雷子送进去是吧!”我意识到自己刚才是有点失态,不好意思的降低了音量说:“你赶快给我说清楚,你到底怎么回事。”耗子点点头说:“我们家的情况你也知道,我爸死的早,我妈一个人做些散活把我拉扯大。老子没你小子那么命好,考不上大学,又没有本钱做生意,所以就跟着一些社会上的混混做些盗墓的勾当……”说着耗子就把他入伙的情况详细给我说了遍。
原来耗子高考失利后,一直无所事事,成了社会上游手好闲的一批人,用那时流行的话来说就是无业游民。耗子妈一人拉扯着两个人的生活,很是辛苦,一来耗子自己过意不去,二来周围的邻居总是说三道四的,耗子就决定出去闯一闯。本来他计划着去沿海那带发展,那边是中国的经济区,机会多。后来不知道听谁说去山西那边挖药参能发大财,就临时改变主意去了山西,结果一到那地他就后悔了,那哪里是人呆的。山高林密的,那山里不紧湿气很重,还多蚊子,那些蚊子也不知道是吃什么长大的,丁点大的蚊子咬你一口能让你起个拳头大的包。耗子当时就想撤退,结果那个带他进山的老板说:“想走也行,保证金不还,车费不报,自个儿出山走。”耗子直接给这一句话吓了回去,心里一边咒骂着那个怂恿他来挖参的人,一边加入到了挖参客的队伍。
挖参客是那个年代的一个特别产物,人们为了生计成群结队去那些深山老林里寻找人参,都指望着能找到一颗百年以上的老参,然后就可以一夜暴富。一般情况下都是那些有钱人出资,雇佣一些外出讨生计的人进山挖参,很少有自己进山去找的。主要是那些老参都长在人迹罕至的地方,独自去那些地方的危险性很大。不过被别人雇佣着去就别指望能发财了,找到的好参都是出资人的,被雇佣的也就能拿点看起来很高的工资。耗子当时就是属于被雇佣着去的那种,说白了还是一个打工的。而且那些工头为了保证管理,临去之前都会收取保证金,耗子也就是被这保证金压得只有继续在那里干。
耗子说他是在挖参的过程中无意发现了那个工头的秘密,原来那个工头是个盗墓贼,他雇佣这批挖参客进山是为了掩人耳目,他的同伙也都混迹在挖参客中。耗子有一天工作到一半闹肚子,就跑到营地后面去解决,结果就看见那个工头和几个挖参的从一个地洞里钻出来,手里还拿着一些用布包着的东西。耗子当时不知道他们是在盗墓,还笑嘻嘻的上去打招呼,结果那些人话都不搭,摸出随身的匕首直接就要放倒他。我插嘴说:“哪有你这么傻X的,看见了不闪远点,还自己凑上去,这不是就等于是在说‘老子看见你们了,你们赶快杀了我灭口。’”耗子一听怒了,说:“**的别挤兑老子行不,我当时又不知道他们是在干什么,老子还以为他们是在洞里找到人参呢。”我笑了说:“也就你那神经能觉的他们是在洞里找人参,你小学的时候哪个生物老师告诉你人参长洞里了?”耗子说:“你娘的能不能别那么多废话,你到底还要不要听?”我说到:“好好,我错了,你接着说,我听着。”
耗子见我不再插嘴,就又接着说下去。耗子和我一样,表面上看起来书卷气很重,实际打架才是特长,我们两从小就爱好武术,在这上面没少下功夫。所以那个拿着匕首冲过去的人被耗子几下就轻松搞定了,后面几个见耗子这么能打,纷纷上前打算一起上。这时那工头却挥手制止了那些人的动作,然后接下来就是那些俗套电视剧里的内容,什么你身手不错啊,我恨赏识你之类的废话,总之耗子就这样入了伙。
耗子加入的这伙人其实算不上真正的盗墓贼,充其量就是一些民间的散盗。真正的盗墓贼是有派别的,我听我爷爷说盗墓贼分南北派,北派的叫走山客或者走山人,南派的叫南爬子。他们差别不大,不同的也就是在盗墓的时候的一些规矩和讲究。不管是走山客还是南爬子,他们都有自己一套寻找古墓的方法,有的依据古代记录,或是名间传说;有的根据山林密度来推测,比如说这座山里树木长势和周围的不同,那就说明在古代这附近曾有过大型工程。当然还有一种只出现在民间传说里,那就是依据风水易术演变出来的分金定穴法,相传懂此法的人只需要拿着罗盘登上高处,顷刻间就可以找到那些深埋地下的大型古墓。耗子他们那伙人,不懂什么盗墓的法门,甚至连盗洞都不会打,他们只会挖,专挑那些有坟堆的古墓下手。不过那些墓里一般也出不了什么好东西,有很多甚至是近代的,还有些是别人的祖坟,只是坟堆修的大点,这群孙子也照吃不误。
听到这我有点听不下去了,插嘴到:“你小子就缺德吧,别人的祖坟也挖,你不怕将来生儿子没**?”耗子说:“**的生儿子才没**,别说的好像就我们缺德,你们考古队就不缺德了?你们去开别人祖先的墓门就不叫挖坟了?”我还真有点答不上话,耗子说的是有道理的,同样都是在挖坟掘墓,只是我们被官方冠了个好名字,被大众接受了而已。其实坦白点讲性质是一样的,就好比大家同样都是去嫖妓,有一天皇上封了我一个寻花校尉的官职,于是乎我进妓院那是进的光明正大,连我老婆都不敢管我,而你们还是只有偷偷摸摸进去,还是要被别人指指点点一样。
我说:“行,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我们也别再继续瞎扯了,你赶快给我讲讲你手上的淤青是哪来的,还有你说的那个什么活主到底是什么东西?”说实话,这才是我最关心的,我之所忍着性子听耗子说了半天的废话就是在等耗子说到这上面来。耗子此时却幽幽的叹了口气,说:“说到这个,老子能活着还真是亏了那几个兄弟义气。”
上面说耗子入伙去盗墓是发生在三年前,也就是我还在读大学的时候,而他手上的伤是最近才弄出来的。大概一个月前,耗子他们的扛把子(老大)收到消息,说在云南的一个地方,他们有伙计找到了一个古墓,看样子那个古墓的年代应该是秦汉时期,扛把子当即就决定亲自带队前往。耗子他们到那个地方后,挖了好几天才算找到墓道的入口,从墓道打通到椁室又用了好几天。总之最后他们到那墓主的棺椁前时,已经是筋疲力尽,不过开棺对于盗墓的和考古的来说,诱惑力都是一样的大,所以他们连修整都顾不上就直接把开馆的家伙招呼了上去。
棺盖很重,不管他们怎么撬也弄不出一条缝,此时他们的扛把子急了,上去一脚踹开一个正在憋着劲撬棺盖的伙计,自己亲自动手,结果那扛把子脸都憋红了,棺盖还是纹丝不动。一旁站着的耗子看了半天觉着有点不对劲,就走过去试着用手推了一下,结果棺盖应手被轻松推开了一条缝。众人还没来得及表扬他几句,就见棺材缝里突然伸出一只绛紫色的手,那手一把抓住耗子的手腕就往里拖。耗子只觉得手腕处的力道极大,抓的他骨头作痛,待要抽手回来却死也拉不动,眼看他就要被拖进棺材里。
那扛把子见状猛地举起手里的撬杆砸在那只怪手上,但见撬杆被砸的弯曲,那手似乎没感觉一样仍旧死死抓着耗子。有些胆小的伙计见到这种情况,已经脚底抹油准备溜了,但是看着自己的老大还在那没走都不敢造次。这时,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句:“快用火,用火烧那只手。”耗子闻言心里一下就反应过来,顺手夺过边上一个伙计手里的火把,直接用火去烧那手,那只手果然怕火,这一烧,立马就放开了耗子缩回了棺材里。耗子一得自由顿时连退了好几步,脸上白的一点血色也没有。
众人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那棺盖就被猛的推飞了出去,有两个伙计没来得及躲开,当场被砸了个脑浆迸裂。再看棺材里的古尸已经站在了棺材上,绛紫色的皮肤,干瘪的脸上没有一点生气。耗子当时腿就软了,这是僵尸啊,货真价实的僵尸,见人就扑,扑一个死一个。那僵尸站在棺材上,好像是在环视这些围着他的不速之客,考虑着先从哪个下手。那些伙计那见过这种架势,当下几个胆小的就叫喊着朝入口跑去,那僵尸似是得了指令一样,朝那几个跑出去的人跳过去。
僵尸虽然全身僵硬不能走动,但是它一跳就是三四米,没蹦几下就追上了那几个伙计,长的打卷的指甲直接插进了一个伙计的心口,一把掏出了里面心脏,送进嘴里就嚼了起来。其余人见状更是心胆俱裂,叫嚷着没命的朝外面跑,原本安静的墓室顿时像开了锅一样,人群的叫喊声,以及僵尸杀人时的悲惨的哀鸣声响彻不断。耗子和他扛把子也跟着人群没命的朝外面跑,然而长长的墓道,仿佛永远跑不完一样,一路上不断有人被追上来的僵尸撕碎。听着后面僵尸的怪叫越来越近,耗子两条腿再也控制不了不听使唤的一软摔了他一个狗吃屎,后面逃命的伙计都自顾自的跑了,有两个甚至是从他身上踩过去的。
“完了,死定了。”耗子当时心里这样想着。这时,有人却在后面拉了他一把,他一看原来是他们的扛把子,耗子就觉得心里一暖感动的都要哭了。那扛把子看耗子起来后还傻不愣的站在那里,二话不说拉着耗子就朝前面没命的跑,耗子两条不听使唤的腿被这么一带也终于恢复了点只知觉。跑着跑着就到了墓门边,耗子一看,这可要了命了,当时他们进来的时候是用炸药炸的,那墓门很结实,没办法全部炸开,他们当时只在门上做了个定向爆破,炸了一个洞出来,现在那里正堵着几个伙计,是那些跑在前面的人。当时后面就剩耗子和扛把子两个人,跑在前面的人有四个,这四个人都拼命的在往那个仅容一个人通过的洞里挤。
扛把子见到这幅情景,上去就抓住一个伙计拖出来扔向一边,那些伙计像是破风筝一样被扛把子一个接一个的扔了一米多远,耗子见到扛把子这么神勇,暗自庆幸自己是跑在后面,那些伙计被摔的够呛,哼哼唧唧的站起来,正准备再去钻那墓门上的洞,后面的僵尸就杀到了。一个伙计反应慢了点,躲闪不及被僵尸用指甲戳了个对穿,那僵尸比扛把子更神勇,双臂一抬一分,那伙计立马就成了两半。扛把子一把扯过还在发愣的耗子,不由分说,直接把他推进了洞里,耗子没想到自己一个新入伙的居然这么受器重,含着眼泪没命的钻到墓门外面。那扛把子见耗子过了墓门,自己也紧跟着猫了进去,然而才进了一半就被后面的僵尸抓住了肩膀,耗子回头时刚好看见这一幕,只见扛把子被一股巨力扯着瞬间像后面飞出去,“快跑!”这是扛把子说的最后一句话,然后就是后面传来的骨断筋折的声音。
因为扛把子也死在了那座古墓里,耗子出来后没了去处,就回了CD老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