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雄和程流苏两个人,静静的走着。天色愈发黑暗了,田里的青蛙都大声的唱着夏日乐章。
两个人就这样静静的走着,谁也没有去打破这份沉默。突然,“就让往事随风都随风……”龚雄的手机铃声响起,夏夜的由此似乎更加嘈杂了。
龚雄向程流苏做了个手势,示意自己去接电话。然后走到远处,“喂,三子!什么事呀?”龚雄问道。打电话的人正是三子,龚雄的铁哥们。
“龚子,你知道不?邢雪和汪扬好上了!“三子焦急的声音传来。
什么?邢雪和自己的另一个哥们,好上了?自己才和她分手几天,她就和别人好上了?而且还是自己的铁哥们之一!不得不说这像一块石头一样,沉重的压在龚雄心口上,压的他喘不过气来!
“诶,龚子,你没事吧?”电话那头三子的声音再次响起。“可别想不开呀!”
“三子,这是真的么?”龚雄强忍痛苦,问道。三子显得满心无辜,“咱兄弟,我有必要开玩笑吗?”
“哦,那你代我祝福他们。“龚雄心中又是一阵阵痛,冷冷道,随即挂了电话。两眼一黑,龚雄只觉得天旋地转,呵呵?自己心爱的小雪再也不属于自己了,再也不属于了!青蛙放肆地鸣叫着,似乎在嘲笑着龚雄的心情。
龚雄拖着疲惫的身子,走到程流苏面前。“流苏,我们去你家玩玩吧!”
“龚子哥,怎么了?”程流苏问道。因为龚雄的建议提的很突然,程流苏自然感觉到了他不对劲儿。
“没事,走!”说完拉起程流苏,向她家走去。程流苏明白龚雄一定发生了什么事,也不说话,任由龚雄拉着。
龚雄表面上很平静,内心却十分混乱。邢雪,那个可爱的女孩,从此与他就是陌生人了。他真的很爱邢雪呀!这种爱,不能用言语来表达!
……
电话的另一头,“小雪,你为什么要骗龚子呀?”三子不解的问道。
一个面容清秀的女孩擦拭着脸上的泪水,似哭似笑的说道,“他还是这样,还是这样……”又转身对三子说道,“我没有骗他,我明天就会和汪扬在一起。至于为什么这样,是因为我舅舅告诉我这样做,既为阿雄好,也为我好。”
“什么?”三子更加不解。
小雪笑了笑,“因为我家阿雄很优秀,有个适合他的女孩喜欢上他了。”
……
将近二十分钟,两人就这样走着,终于到了程流苏的家。程流苏的父母都在郑州打工,家中就只有她一个人。二人进了家门,龚雄眼睛红红的,对程流苏说道,“流苏,陪我喝酒,行不?”程流苏淡淡的点点头,心中却是在揣测龚雄受了什么刺激。
三步并做两步的拿出龚雄队伍寄存的啤酒来,放在龚雄面前。“龚子哥,虽然我不知道你发生了什么?但你要喝,我陪你喝!“说完开启一瓶,递给龚雄,又开启另一瓶自己喝起来。不料却被龚雄夺在手中,“女孩子喝什么酒?“
程流苏惊奇的看着龚雄,不是他的语言,而是他的速度!就在程流苏开启酒盖的时间,龚雄就喝了一瓶!这可不是一杯,而是一瓶呀!喝水,也不至于这样快吧!
龚雄几分钟就把程流苏拿出来的酒喝个精光!天哪!不能这样!程流苏心中想到。于是使劲摇晃着龚雄,“龚子哥,不能再喝了!”
龚雄却是眯着眼,推开程流苏嚎叫着,“去,拿酒来,拿酒来……”程流苏心中大吃一惊,连忙掏出手机给庞叔打电话说明事因,又拿出几瓶酒递给龚雄。
龚雄再次把酒喝光,也不吵闹,只是不停的敲打桌子,眼里噙着泪水,“为什么,为什么……”流苏见状,急忙上前安抚。
龚雄却一把拉住流苏的手,小声啜泣着,“小雪,不要离开我,不要!”
“我真的好爱你,小雪,真的好爱!“……
程流苏见龚雄不停的呼唤着“小雪”这个名字,也推测出几分龚雄先前情绪低落的缘由,但更多的是对眼前这个男人的怜惜。
“小雪……小雪……”
“龚子哥,我不是小雪,我是流苏呀!”流苏不忍心打断龚雄的呼唤。
“嗯?流苏?小雪?”龚雄似乎清醒一点了,也发现自己紧抓着流苏的手不放,连忙撒手道,“对不起,流苏,我失态了。”
流苏收回手臂,“龚子哥,说说你和小雪的故事吧!”不知道为何,程流苏很想了解这份爱情。
“嗯。”龚雄点点头,“我和小雪是高中时认识的,而且双方都是一见钟情
……“
“只不过我们都没有表面自己的想法,而是高考后才正式交往。“
龚雄甜蜜的回忆着,“小雪是一个很活泼可爱的女孩,而我对于爱情这方面很木讷。于是,她包容我的沉默寡言,我喜欢她的天真活泼……”
“我们大学交往了四年都没有分手,毕业之际却因为工作选择上的分歧而分手了!”
“也不能怪她,谁让我选择了考古这份不现实的工作呢!”
说完,龚雄心中又是一份失落。抬头望向四周,却发现自己的队友全部静静的在这听自己讲述。
“你们怎么过来了?”龚雄起身,摇晃着问道。平时爱开玩笑的王朔却正色道,“龚子,没想到你也有一份这么凄美的爱情!”
庞通也说道,“龚子,选择了咱们这一行,注定只有情落天涯了!“心中却是疑惑道,难道让小雪那样做,错了?
“对,咱们只有情落天涯!”
“情落天涯!”
……
易真见龚雄满脸疑惑,解释道,“龚子你不知道,当年老陶陶铄的爱情故事就像你一样。老陶当初写了两首词,在咱们考古界可是广为流传啊!“
“其中一首就有‘情落天涯’一句,写出了咱考古人的情感所属。“
龚雄听了,对和自己经历相似的陶铄也来了兴趣。“那,易叔能说说老陶的词吗?”
易真略微沉思,“老陶的诗词写的可是相当的好,若生在古代或许也是苏辛之流。至于他的词,只有老庞最熟悉,他们当年是一个队的!”
龚雄撇头看看庞通,“庞叔?”
庞通顿了顿,说道,“好吧,我就念一首。听好了:
飒飒西风过,凄凄落叶流。凉月意,又是悲秋。细雨绵绵软无力,润枯芽,浸老舟。
孤雁声声寒,离人遍遍忧。倚危阑,满心闲愁。一江秋水东去后,伶仃影,天涯游。“
龚雄听了,心中很是感慨。伶仃影,自己不是么?父母不认自己,心爱的女孩已不属于自己。却又想听听另一首含有“情落天涯”的词,却被程流苏抢先问道,“庞叔,另一首呢?”
庞叔笑了笑,“听仔细了:
春水绵绵意,烟雨绿枝桠。因蜂蝶,满地芳发。傲然梅骨忆冰雪。放翁情,何须夸?
落日斟堕酒,流霞就沉茶。箫风过,情落天涯!红尘无缘陈蕃榻。凉月梦,梦浮华。“
龚雄听了,心中十分钦佩写出这词的陶铄,恨不得马上与其交流一番。“庞叔,陶铄是谁呀?”
庞叔似乎料到龚雄会问,得意的笑笑,“他呀,就是我打算把这活儿交给另一支考古队的队长。以后可以帮你介绍一下。”
“谢谢庞叔,”龚雄连忙道。
“时候也不早了,咱回去吧!”这时,庞通建议道。
“嗯,回去吧。”易真点点头。
“可以,只不过龚子就留这吧!看他喝的晕乎乎的。“王朔看了看龚雄,又看了看程流苏。
“嗯,龚子就留在这!”
“对,只不过龚子可别欺负人家流苏。流苏,记得保护好自己!”李家和别有深意的提醒道。
“哈哈,就龚子现在的熊样,他行吗?“十几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笑着。
“好啦,咱回吧,回吧!”易真再次开口,众人便逐渐有序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