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两位小友,这可是想拆了老朽的醉月楼了么?”只听一个声音传入在场所有人的耳中。
众人睁开眼便看到了令他们惊讶的一幕。
林升的的双掌与那李飞龙的玉扇只差一拳之远,可是却如静止了一般,无法前进一毫,但见他俩旁边出现了一位鹤发童颜面色温和的老者,只见他大手一挥,林升与那李飞龙便各自飘向身后,林升发现自己那凝结了全身荒劲的一掌竟被这老人轻轻的一挥便前部消散了,可见这位老人绝非简单之辈。
那陈剑、程玉涛和以夏云峰为首的那班少年看到老人后,皆俯首道了声:“月老。”
只见那癫狂的李飞龙并没有将这月老放在眼里的意思,而是怒视着林升。
月老笑容满面的说道:“两位小友年纪轻轻便有如此修为,想必以后必定是前途无量啊,怎能因些小事便大动干戈,如不这样,看在老朽的薄面上,此事就此揭过如何?”
林升听罢便抱拳道:“既然月老都开口了,小子莫敢不从。”其实其心中十分的不甘,但是在这修为深不可测的月老面前,他不想自取其辱的话就只能退步。
月老又看向李飞龙道:“这位小友意下如何?”
李飞龙傲然道:“即便你是醉月楼的老板又如何,我凭什么给你面子?”只见他身后的夏云峰欲言又止的模样,想拉一下李飞龙,却终究没敢伸出手。
“既然到了这醉月楼,便都是老朽的客人,既然是老朽的客人,就得守老朽这里的规矩。想那九霄剑域太霄峰峰主秦潇肃何等人物,到了这里也得给老朽几分薄面。”
那月老言下之意就是,别仗着你家族有人是九霄剑域的亲传弟子,我可与那九霄剑域一峰之主有交情,孰轻孰重,自己掂量掂量。
李飞龙听罢面色不由一沉,随即嗤笑道:“太霄峰峰主?好大的名头,既然你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我便看在秦峰主的面子上,这里便饶了这小子。”说罢狠狠瞪了林升一眼,旋即转身出了这醉月楼,他那一群跟班紧随其后,仿佛林升会追出来似的。
“你这两个小子,是不是又闯祸了?”门外走进了两位器宇不凡的中年人。
“爹,你和陈叔怎么会在这里。”程玉涛挠着脑袋问道。
其中一位面容与陈剑相似的中年人笑道:“我正好跟你爹在这醉月楼七层喝酒,没想到下面闹事的是你俩。”说罢转身看向月老,抱拳道:“多谢月老出手相救,否则这两个不成器的小子今天可要吃些苦头了。”
月老摆了摆手笑道:“即使没有老朽,他俩却也不会吃亏的。”说罢,别有深意的看了看林升。
那陈剑赶紧拉过林升,道:“这位是月老,醉月楼的楼主,这位是玉涛兄的父亲,延州城城主程万里,最后这位便是家父。
林升落落大方抱拳道:“小子林升,见过各位前辈。”众人听罢无不点头称赞。
那程万里拂须笑道:“看来涛儿找到一位不错的朋友啊。”
本来看到老子的程玉涛战战兢兢的,生怕父亲发火的,没想到,竟然没有责罚于自己,顿时一改一脸苦瓜脸,笑嘻嘻说道:“那可不,你也不看是谁的儿子。”
程万里回头瞪了程玉涛一眼,故作生气道:“臭小子,还敢贫嘴,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说罢,对那林升和颜道:“林升小友,以后如若有空可到城主府一续。”说罢向月老告了声辞,便与那陈氏宗主一起带着陈剑与陈玉涛离开了这醉月楼,那程玉涛出门之前还不忘对林升大吼一声:“林贤弟,明天入门考验,不见不散啊。”说完便一路小跑的冲了出去。
林升不由笑了笑,这程大哥还真是性情开朗之人啊。
看着这天字号房满地狼藉的场景,林升尴尬的笑着,说道:“这.....”
月老摆摆手说道:“无妨,找人收拾一下就可以了,小友不必在意,看小友如此年纪达到了荒劲巅峰的修为,着实不简单啊,不知是哪户大人家的子弟啊?”
林升听罢,神情顿时暗了一下,旋即恢复如常道:“我不过是一孤儿罢了,机缘侥幸达到了这点修为,也是在这天地间苦苦挣扎罢了。”
月老见林升似乎也是有故事的人,却也不想打探别人的隐私,朗声道:“我看小友如此少持稳重,想必以后前途必定不可限量,不知可否与老朽到楼上小酌几杯?”
林升见月老如此热情,也不好拂了他的意,便只好谢道:“那小子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林升跟着老人径直来到看醉月楼的第八层,这第八层与那第七层是完全不相同的风格,从那第一层到第七层是一层比一层富丽堂皇,光彩夺目。而这第八层却是别有洞天,全部是古色古香的木质材料,处处雕梁画栋,尽显诗情画意,只看着这景便不由让人心情平静了许多。
月老引着林升来到一处厅房,只见房门上书:"花非花"。林升不由想道:“这"花非花"有何隐喻呢?”
月老打开门走了进去,对站在门外踌躇的林升招手道:“小友,快快进来,我与你介绍一位我的老友。”林升赶忙回过思绪,快步走进厅房中。
这厅房内的摆设极为朴素,但那一桌一凳看起来都不是那么平凡,而屋里果真还坐着一位,林升仔细打量着这个人,只见他一人,一袭白衣端坐在酒桌旁,左手擎着一个火红色的酒葫芦,不时将葫芦高高举起,一股玉酿便流进他的口中,右手不时的在桌上打着拍子,果真是个会享受之人呵。
当那人看向月老的时候,林升才真正看到他的容貌,髯长二尺,面若冠玉,想必他年轻时也是一位风流倜傥的翩翩公子吧,只是再看他那披头散落的黑发却与他的面容是那么的格格不入,当在看到他双目的时候,林升不由心中微微一叹,这人眼中竟充满了颓废,和一丝丝不甘,仿佛除了酒,眼中再没有其它。
林升明白,这人也是个有故事的人。
月老收起了他那招牌似的笑容,叹了口气,道:“我与你寻了这位小友,上来陪你喝上一杯,希望你把该忘得都忘掉罢。”
月老招呼了林升一起端坐下来,林升抱拳道:“小子林升,见过前辈。”
那人却不回应,只是毫无边际的来了一句:“你可知,何为真爱?”
听到这句话,林升波澜不惊的心中仿佛也激起了滔天巨浪,他想到了林夕儿,尽管他知道,林夕儿对他的爱慕之情有多么的深,但是两人活着终究不能在一起的不是爱,如果是爱哪能顾及那么多.....
“真爱就是你听不到世界上的任何声音,只剩心跳。不贪荣华,不惧生死。”林升缓缓道来,面色坚毅而执着。
那中年人听罢仿若如行将就木之人回光返照一般,那充满颓废之意的眼神竟有了一些生机,他如痴如狂般的笑道:“好!好一个不贪荣华,不惧生死,就凭这一句,我敬你一杯。”
说罢,林升面前凭空出现了一尊酒杯,里面盛着琥珀色的美酒。
林升不由心中感叹道:“果真是人不可貌相,这人好高深的修为,竟能凭空凝物,想必至少也要达到那玄宗级的实力方可施为。”
林升举起面前那尊酒杯,虚空一碰,然后一仰而尽。
那月老仿佛想拦着林升一般,终究还没来得及说出口,林升便已经喝了下去,林升只觉这甘酿入喉甘甜微辣,到了肚中片刻,仿佛如水滴进了煮沸的油锅中一般,浑身荒劲就是那油,而那樽酒,就是那滴水。
月老见林升喝下那杯酒后,面色由白转红,又由红转紫,顷刻间竟有由紫转黑的迹象,他赶紧一掌拍在林升后背上,将一股精纯的荒劲输入林升的体内,帮助他平息沸腾的狂暴的荒劲之意。苦笑道:“你俩也真是,这"百花醉酿",一个舍得给,一个真敢喝,就连老朽我都不敢一口喝下这么多,真不知道你是在帮他还是害他。”月老说罢了有深意的看着那人。
只听那人毫不在意的说道:“若是连这口酒都能将他难住,还怎陪我喝第二杯?”
此时的林升哪里还能听到他说的话,当月老的那股精纯的荒劲输到体内之后,林升慢慢的掌控了身体里荒劲的控制权,平息了那肆意狂暴的荒劲之意,他隐隐发觉,自己居然要突破了!
林升从来没有想过居然靠喝一杯酒便能突破,纵使他的修为不高,但这也太逆天了些吧,若是多喝上几杯岂不是胜过多年苦修?但转念一想,这种神奇的美酒自己从来没有喝过也没有听过,必是那世间罕有的好宝贝,自己能喝上一杯就是天大的造化了,怎能如此贪心,他摇摇头,将所有杂念清除脑后。
中年人将林升的动作表情都看在了眼中,心道:“此子杀伐果断,倒也是个人物。”于是抚了抚胡须道:“怎样,我这酒可还有些劲道?不如再来一杯。”
林升面色恭敬,道:“多谢前辈厚爱,如此天财地宝般的玉酿,我喝下这一杯后竟隐隐要有了突破的迹象,无功不受禄,因此小子断然不敢奢望第二杯,还是前辈你自己留着吧。”此时的林升对刚才那酒的劲道还心有余悸。
“爱了,有罪么?”那中年人直视着林升的双眼,沉声问道,眼神中充满了希冀,是渴望,不舍,还有一丝深深地眷恋。
此时的中年人身上早已没有了半点颓废之态,整个人仿佛如一柄出鞘的利剑,锋锐无匹,他紧紧的盯着林升,期待着他的答案。
林升想起了生死未卜的妹妹林夕儿,想起了她为他舍身抵挡的那致命一掌,想起了她以前对他说起的那些痴情话。他的心仿佛碎了一般,尽管现在他有着一颗石头做得心。
林升直视着中年人的双眼,浑身颤抖着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一般,缓缓说道:不论世俗偏见,不论人心所向,爱无罪!”
中年人听罢,仿佛如听到了世间最好笑的笑话一般,如痴如狂的叫道:“什么天地不容,什么势不两立,什么今世孽缘,你们竟不如一弱冠少年看得透彻,你们枉为人师啊,枉为人师啊.....”
那中年人一边狂声喊叫着,一边朗朗跄跄的走向窗沿处,但见他纵身一跃,竟乘风而去。
林升惊讶的望着满脸苦涩之意的月老,耳边仿佛还在响彻那句,枉为人师一般。
林升到现在为止还不知道那人是谁,刚准备开口询问月老,那月老看也不看那林升便说道:“我累了,桌上有他留下的一杯"百花醉酿",你就在这里将它炼化了吧,到了洪生级,你才有入得九霄剑域的机会,好好把握吧。说罢竟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林升走到窗边,遥望远方,思绪不知飞向了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