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后,张小鱼身后多了两个小土包,他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对着两个坟墓微微一拜道:“两位大哥,算你们运气不错,碰到了我这个心地善良的大好人,要是没有遇到我,你们连个收尸的人都没有。呐?这下我们可两清了,以后你们变成厉鬼可别找我!”
张小鱼叹息一声,看着渐渐暗下来的天空,他决定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他身子一跃,转身向着清河镇方向离去。
几个时辰后,一道身影出现在清河山上,清河山山清水秀、风景迷人,坐落于三清山脉之中。在清河山下,是一座美丽富饶的小镇,夜晚的小镇格外迷人,银白的月光洒落在清河镇上,泛起淡淡的银辉。此刻宁静的清河镇,犹如人间仙境、世外桃源。
张小鱼站在清河山上,望着山下的清河镇,心里默默的感叹。他和小六出去的时候是两个人,回来的时候就变成了自己一人,小六却永远的长眠于三清山上了,永远的离开了这个世界,再也回不来了。
他抬头望着残缺不全的月亮,心里一片微凉。此刻,清河镇还像以往一样宁静,在美丽的小镇上,已经挂起了大红灯笼,微弱的灯光照耀在小镇上,把清河镇照的一片通明。然而,却无人知道,有一个在清河镇土生土长的小生,却已经永远离开了这片土地,再也回不来了。
吹着微凉的冷风,张小鱼衣服被吹得猎猎作响,他脸上一片湿润,想起小时候和小六一起玩耍,一起行骗,一起做生意赚钱的日子,他心里十分悲伤。顿时,他脑海中出现了无数个小六开心、犯傻、微笑的画面。
张小鱼两泪直流,神情凄凉,他对着天空大声悲喊道。“好兄弟,还记得我们说过要一起修道成仙的吗?还记得我们要一起征服天下的吗?还记得我们要一起长生不死的吗?还记得我们要生生世世做一辈子好兄弟的吗?”
张小鱼仰望着远处的天空,记得以前和小六一起发下的誓言,他哭成了一个泪人。他两眼模糊,看着美丽的小镇,物景思人,他心中默默的发誓道:“小六,大哥答应你,替你承担你心中的那一份梦想,做一个长生不死,做一个无所不能的仙人,小六!等着大哥,大哥一定会想办法复活你。”
张小鱼蹲下身子,抓了一把身下的黄土,他向着天空用力一洒,黄沙被狂风吹打的漫天飞舞,向着远处天空随风飘去。突然,张小鱼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他仰天对着天空大喊道:“小六,你放心的去吧,大哥一定会帮你报仇的,等我得道成仙后,大哥一定想办法把你复活,到时候你再跟着大哥一起遨游九天、纵横天下。”
张小鱼跪在山峰上沉默了许久,冷风吹打在他的身躯上,显得十分萧瑟。许久,张小鱼才平静的站起身,转身向着山下清河镇走去。
此刻,在热闹非凡的街道上,车水马龙来回穿梭,远处不时有叫卖声与吆喝声传来,来来往往的游客在人群中过往往返,没人记得擦肩而过的有缘人。在人群里,张小鱼默默的走着,他看着这个熟悉的坏境,心里十分温馨,在这个没有纷争没有争斗的小镇,他只有一种亲切的感觉,一种回家的感觉。
“咦?这不是张小鱼吗?”
一道疑惑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沉思,他寻声望了过去,一位身着捕快装,腰间配着一把腰刀,面色威压的高大男子,正龙行虎步的向他走来。他疑惑的望着捕快,不解的询问道:“哦,原来是王捕头,不知找在下有何要事?”
王捕头细细打量着张小鱼,无语的回道:“我说张小鱼?你还有心思在这里闲逛,你的几位娘亲都快急死了,这已经是我第五次奉刘大人的命令,来寻找你了?”
“哎呀!”张小鱼一拍自己的额头,顿时回过神来,他暗叫一声糟糕,感谢道:“多谢王捕头,我这就回去报个平安,改日有空来百花楼,我请你喝酒。”
“好说,好说。”王捕快微笑的点点头,对着张小鱼抱拳,谅解道。“我们来日方长,你办正事要紧,赶紧回去报个平安吧。”
“多谢!”张小鱼对着他点点头,双手抱拳,感谢道:“告辞!”
“告辞!”
与此同时,在百花楼大堂内,一群容貌艳丽、身姿妩媚的女子,正站在舞台中央翩翩起舞。女子们舞动妙曼的身姿,时而狐媚诱惑,时而倾城脱俗。舞台下嫖客们被舞女泄露出来的春光,吸引的口水直流,他们脸上流露出垂涎的目光,一片叫好声此起彼伏。
百花楼内一切都正常的运转,姑娘们自动在大堂接壤拉客,一切都井井有条、井然有序。在大厅二楼的雅阁内,一群身姿优雅的美妇正满脸愁容,他们神情担忧的商量着什么。
忽然,阁楼的房门被人轻轻的推开,一位脸面白皙头脑机灵的伙计走了进来,他连忙跑到几位美妇身旁,恭敬的行了一礼,神情激动的禀告道:“启禀各位管事,小鱼少爷回来了!”
“你说什么?你说小鱼回来了?”一位身穿红色宫装,头戴金色凤钗的富贵女子,从座椅上激动的站了起来,她一脸惊讶的望着伙计,神情惊喜的询问道:“你没有看错?真是少爷吗?”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百花楼的东家,也是张小鱼口中常常骂道的奸诈女子‘菲姐’,此刻菲姐惊喜的望着伙计,着急等待着伙计的回话。
“启禀东家,的确是少爷没错。”小生看着东家着急的神情,脸上一片崇拜之色,东家可是他心中的偶像,一个女人执掌那么大份家业,不仅不见衰退,反而蒸蒸日上,随着百花楼生意越做越好,名气也越来越大,周围十里八乡都慕名而来,连当地的刘大人都要给东家几分面子。谁说女子不如男,东家不就是活生生的例子么?伙计收回崇拜的目光,恭敬的点点头,肯定的回答道:“这是我亲眼所见,不会错的,此刻少爷正在后堂吃东西呢!”
“太好了,真的是小鱼回来了!”听到伙计如此肯定的回答,众位美妇知道这一定是真的,厅中在座的美妇都一阵骚动,她们互相安慰着对方,脸上一片喜悦。由此,可以看出众人对小鱼的关爱与疼惜。
“哼,他还舍得回来,看我待会怎么收拾他?”菲姐脸色一寒,脸上十分不悦。然而她脸上的担忧比谁都浓,她神情气愤的盯着众姐妹,吩咐道:“走吧,姐妹们,与我去见见我们的小冤家吧!”
“是,姐姐。”
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向着后堂饭厅跑去。
自从小鱼与小六去三清山后,小鱼就再也没有吃过一餐正常的饭菜。此刻,他正坐在后堂饭桌旁,一脚架在凳子上,一手拿着烤鸡,正大快朵颐,畅快的撕咬着,桌上的酒肉被他用风卷残云之势席卷一光。
“好吃,太好吃了,好久没有吃到这样的美酒佳肴了!”他用力撕咬了一块腿肉,不停的咀嚼着,他把腿肉狼吞虎咽的吞了下去,双手擦了擦油腻的嘴角,嘴里还不停的称赞着。他拿着吃光的空碗向着身后一递,兴奋的大叫道:“伙计,再来一碗。”
“来啦,大爷!”
一阵香风袭来,一阵悦耳的声音响起,玉手接过了他递过来的空碗。菲姐把空碗往身后的案桌上一放,一把揪住了准备站起来逃跑的张小鱼耳朵,声音冷冷的道:“我说张小鱼,你最近胆子可是越来越大啦,你还舍得回来呀?”
“哎呦,疼…疼…疼死我了!”张小鱼一把挣脱了揪着耳朵的玉手,他连忙向着身后望去。此刻,看着众人一脸担忧的望着自己,心里一阵温暖。他心里默默的暗道,这才是一直疼我、爱我、惦记着我最亲的亲人啊。他揉着被捏得通红的耳朵,没有任何抱怨,反而感动的回答道:“众位娘亲,小鱼想死你们了!”
“哼!”菲姐一脸气愤的盯着张小鱼,她脸色十分难看,不悦的斥责道:“你会想着我们才怪?你要是想着我们,你不会连个消息都不留,一走就消失这么久?”
“姐姐,小鱼他知道错了!”听着大姐的责备,众位美妇连忙引上来解围,她们看着疲惫不堪的张小鱼,脸上一片疼惜,不停的安慰道:“孩子,回来就好,下次可别再犯了!”
“娘亲,对不起!”张小鱼感动的点点头,他双眼湿润,微微叹息道:“孩儿不孝,让娘亲们受惊了!哎,可惜你们再也见不到小六了!”
听着小鱼的回答,众人脸上一片忧色,她们有着不好的预感,现场气氛一阵凝重。此刻,菲姐也不再生小鱼的气,她看出了小鱼的心思,她慢慢的走到小鱼身前,双手扶着小鱼,往怀里一靠,神情担忧的询问道:“孩子,能告诉娘亲发生了什么事吗?”
“娘亲,小鱼没用!没能保护好小六。”张小鱼双眼一片模糊,眼泪不停的从脸颊滑落,他声音嘶哑着道:“小六…他…他…去世了!”
现场一片寂静,众人如遭重击,菲姐把小鱼搂在怀里,她细心的安抚,担忧的询问道:“孩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