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冬,天气愈发冷的厉害,无论是古代的江采苹还是现代的叶晓芸都是在南方长大的,从没有偿受过如此寒冷的季节,很多时候直想缩在屋子里不动弹。幸而天空开始飘起了雪,让江采苹兴致盎然起来。小时候,虽然也有几年冬天下过雪,但只是象征性夹雨夹雪的飘了一点而已,偶尔地面上积起薄薄的一层雪已经能让人兴奋不已。从不知道北方的大雪飘落下的壮观,沸沸扬扬真如鹅毛般的洒落!
好不容易雪下的小些了,江采苹难抑诱惑,不听小雁的劝阻,披上件樱桃红色的斗篷独自一人走到花园赏雪。地上已经积了半尺的雪,树上也积了差不多有小半寸,沉甸甸的被压弯了枝头。放眼望去,俱是白茫茫的一片,竟似身处琉璃世界中!
依稀沿着园中小径信步而前,大概走了有几十米远的距离,江采苹忽然被眼前的景色惊呆住。原来这园中种着的几株红梅,竟傲然屹立在雪中,不畏严寒正绽放出美丽纯洁的红色花朵!
被白雪笼罩着的天地,似一幅广阔的白色画布,这几株红梅轻轻柔柔,不经意间已在上面点缀出惊艳的色彩!江采苹被这绝美的景色彻底征服,半晌,突然在脑海里泛起这几句应景歌词:“冷冷冰雪不能淹没,就在最冷枝头绽放…天地一片苍茫,一剪寒梅傲立雪中!”一瞬间,对梅花的狂烈喜爱泛滥于心间。江采苹怔怔的望着,如痴如醉,也不知过了多久。
“再看下去,可要成了雪人了!”李璘站在离江采苹差不多十米远的身后,终于没能忍下去而喊了出来。他和李玙已经来了有多时,江采苹站在雪中看梅花,而他们站在江采苹身后看这如画的景色,在他们眼里,白雪、红梅、美人组成了这天地间最艳丽的画卷,美的惊心动魄!
江采苹从沉醉中惊醒,回过头看到是李玙和李璘,嫣然一笑,说:“你们也来赏梅吗?”李玙笑着没点头也没否认,走上前,用手拨掉江采苹斗篷上的积雪,雪籁籁而下。江采苹笑道:“想不到身上已积了这么多雪!”心念一动,说:“我们来堆雪人好了!”
李玙说:“这么冷的天,快回屋里烤火取暖去吧。看你,鼻子都冻得红了!”江采苹不肯,撒娇道:“不要,我还从来没有玩过堆雪人呢!要不,我们来比赛谁堆的雪人最好看。”
李玙还未回答,一边的李璘已经大笑道:“好主意!三哥就同意了吧。”李玙看着江采苹的恳切眼神,心下软了,说道:“就只一会儿。”
江采苹一声欢呼,兴奋的走到路边,李璘跟着她,两人蹲在地上已开始捏雪团,李玙微笑摇头,也只得快步跟上。
经过一番忙碌,三个雪人终于堆好了,虽然样子略有些不同,但都是一样的憨态可鞠。三个人欣赏了会,都自有一股成就感,脸上不由挂起笑容。
李玙说:“这下可以回屋了吧!”江采苹点点头,忽然想起一事,说:“等一下!”她在地上再拿起雪,滚成两长条,分别连在两人雪人左右手上,雪人的手变得长长的。
李玙在边上看得有些不明了,却见江采苹已经让它们两手相握,并用雪紧紧固定住,她笑道:“这下它们就可以永远牵手下去了!”
李玙心中一动,顺手上前拉住江采苹的手,说:“会的,它们会一直牵手下去永不分开!”江采苹与他深深对视一眼,发出会心一笑。
李璘见状,从旁边树上折下一根枝头,把自己的那个雪人和李玙的连起来,笑说:“可别甩下我,我也要和你们在一起!”说完,三人一起大笑起来。
三人在雪地走回去的时候,江采苹突然想起韩剧《冬季恋歌》里某个场景,觉得非常温馨,就故意落到李玙身后,跟在他身后一步一步踏进他留下的雪迹足印中前行。
李玙好奇的回过身,问:“你这是在做什么?”江采苹依稀记得《冬季恋歌》的台词,就说:“我要牢牢踩住你的足迹,这样你以后就永远不会忘掉我。”
李玙笑了笑,道:“真是孩子话!”回过身却仍然一步一步往前走,心里怕江采苹跟不上,脚步明显的放得又小又慢。
走了一小段路,江采苹叫道:“哎呀!”原来她右后脚跟被身后的李璘踩到了,她回头一看,李璘正缩回踩在她足印中的左脚,一边对她急急的说:“对不起,有没有被踩痛?”
江采苹说:“没有被踩痛,只是吓了一跳而已。”然后她看到他身后只有一排足印,是李玙留下来的,忽然明白,刚刚李璘竟然也跟着她的足迹前行,心里有些疑惑。她回身向前,看见李玙也正自回头,看到了这一切。
李璘感觉到气氛的怪异,英俊率真的脸上露出讪讪不羁之色,然后耸了耸肩,笑笑说道:“我只是觉得好玩而已。想不到竟然踩到采苹脚了,我可不敢再踏着你们的脚印前行了。”说完脚步往边上移去,与李玙并肩而行。
江采苹暗笑自己多心,继续跟在李玙身后踏着他的足迹向前走去。
三人回到屋里,感觉都冷得不行,小雁幸好已经生好了火盆,三人就围坐边上烤火,没多久火光就映得人暖意融融。
江采苹觉着身上暖和,脑子也灵活了些,想到一件事,让小雁取出几个橙子。这还是前几天李玙命人送来给她的,当时她乍见到橙子,还很是高兴了一阵,意想不到来到唐朝还能吃到橙子。
李璘说:“这么冷的天,还拿出这个来干吗?”江采苹笑道:“你待会就知道了。”她让小雁剥了橙子皮,她拿来放到火盆上烤,只一会儿功夫,就溢出一股子浓郁的橙子清香,飘得满屋子都是,人闻着特别清新,精神也为之一爽。
李璘惊喜道:“怎么被你想出来的!”江采苹抿嘴一笑,又不能告诉她这是她读大学时经常做的事情,只是油汀换成了火盆而已。
李玙笑着盯了江采苹一会儿,道:“除夕快到了,想着你今年还是第一次独自在外过年,想要什么玩意儿,我去帮你买来。”
江采苹脱口就说:“我也不缺什么,你平时送来的东西已经太多了,我都用不完。”随后想了想,又道:“要不你除夕那晚过来陪我说会子话吧。”
李玙迟疑了半秒,就点点头道:“好啊。”江采苹高兴的说:“那我会一直等你过来。”
低着头用火钳正玩弄火盆里橙子皮的李璘,听到这里突然抬起头,向李玙说道:“三哥,每年除夕,宫里不是都要举行宴会吗?兴庆宫离这儿路程可不近呢!”
江采苹听了,马上说:“李玙,我不知道你们除夕会入宫赴宴,那就不要过来好了,我没有关系的。”说完了心里当然是有些遗撼的。
李玙摇摇头,说:“我自会想办法赶过来,不过时间上就是会稍晚一些而已。”他从江采苹的眼睛里读出了寂寞,心里怜她这么小的年纪就远离父母,绝不忍她伤心失望。
江采苹点头,嘴上又补充一句:“若实在晚,就不要过来了。天黑路上又都是积雪,马车赶来赶去也不安全。过了除夕来也是一样的。”
李玙道:“我自会注意的。”江采苹见他执意如此,就不再多说了,心里也自是欢喜无限。
三人又是有一句没一句聊开了天,直说到天色晚了,李玙和李璘才告辞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