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哪敢啊?”刘彦昌讪讪一笑,大汉朝的天子背后的后台是天庭,谁活腻歪了,敢和天庭放对?
夏老的脸色越来越忧虑,忽然道:“恩公,请你救救我家人!”
说完,他噗通一声,居然朝着刘彦昌跪下了。
刘彦昌吃了一惊,连忙把夏老扶起来:“夏老,使不得!你有什么事情,尽管向我说便是了,何必来下跪这一套。你救了我的性命,只要我力所能及的事情,一定帮你达成。”
隐隐约约间,刘彦昌觉得自己被算计了,从夏老救他,到现在下跪,好像都是一场导演好的计谋。
不过到底性命被对方所救,刘彦昌也不好发作,先问问夏老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如果能办到帮帮他就是了,如果办不到只好欠下这个人情,以后再偿还。
夏老跪在地上不肯起来,抬起头时,居然已经老泪纵横:“恩公,实话告诉你吧,小老儿一家都是戴罪之人。自从汉正帝陛下降生以来,连发十二道谕旨,将我的家族贬为罪人,世世代代都背负着罪名。”
“如今,汉正帝驾崩,我的家族也有了希望,只要恩公你向新皇帝求情,请陛下特赦我全家,免去这罪名,我们全家就都可以解脱了!”
刘彦昌听得直皱眉:“当年汉正帝将你家族世代贬为罪人,是什么罪名?”
有过上辈子的记忆,刘彦昌是比较反感这个世界的皇帝的,封建集权的大头头,他一句话出口,就可能有无数的人头落地,不管这些人是否有罪名。
夏老苦笑:“能有什么罪名,莫须有的罪名而已。”
刘彦昌道:“夏老,既然如今汉正帝驾崩了,你可以直接去找新皇帝求情特赦,何必要找我呢?不是我自谦,我只是一介穷书生,一辈子去过最大的地方就是郭县,郡城都没去过,更不要说帝都洛阳了。而且即使我去了洛阳,也没办法见到皇帝吧?”
天下之大,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一个穷书生想见皇帝,简直是比登天还难的事情。
况且即使见到了皇帝,刘彦昌也没什么把握,能劝说皇帝开金口,特赦夏老一家。
“恩公,您能,您肯定能!”
夏老的语气笃定无比,他对刘彦昌有着这么大的自信,倒是让刘彦昌有些惭愧。
刘彦昌考虑了一下:“夏老,我只能向你保证,如果我有机会见到皇帝,一定向你全家求情特赦,你看好吗?”
“好好好!”
夏老乐的合不拢嘴,一脸如释重负。
之后,刘彦昌假意打了个哈欠,夏老也很会察言观色,立刻让人带着刘彦昌去厢房。
一路上,刘彦昌绊倒了好几次,原因是他根本不敢看带路的女子,生怕她以为自己盯着她的胡须,心中难过。
隐约间,他听到身后的厅堂中,夏老和一个老妇人交谈,充满了喜悦:“恩公答应了,郭县县城的袁先生说的不错,恩公是天底下最慈悲的人!”
到了厢房,刘彦昌赶走女子,阻止了她为自己宽衣解带的意图。
在床上躺下,刘彦昌呼唤到:“潘大,潘大?你在吗?”
连着呼唤了好几遍,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刘彦昌有些不安,潘大难道没有跟紧他?或者被外面的厉害鬼怪吃掉了?不过想到潘大坚硬的身体,想必没多少鬼怪能啃得动它,也就稍微放心了。
厢房的纸窗户上,忽然映出一个人影!
刘彦昌警觉的从床上坐起来。
“恩公歇息了吗?”是夏老的声音。
刘彦昌下床,准备开门:“还没有。”
夏老道:“恩公不必开门,小老儿只是送你一样东西。”
说着,一本书顺着门缝丢了进来。
刘彦昌过去捡起书,随意翻了翻,不过今晚的光线很暗,这厢房里也没什么蜡烛灯火,刘彦昌也不好意思劳烦夏老家的女子准备,便收起书来,准备明天翻开。
第二天一大早,刘彦昌是被冻醒的。
“阿嚏!”
一醒过来,他就狠狠地打了个喷嚏。
潘大道:“主人,你终于醒了!”
刘彦昌觉得脊背又酸又痛,摸了摸身下,一片冰凉,自己睡在又冷又硬的一片石头上。
环顾四周,不远处有一片密林和溪涧,却哪里有什么庄园?
刘彦昌居然在冰冷的石块上躺了一夜!
他苦笑一声:“还是遇到什么山精鬼怪了啊。真是可怕,那个夏老头顶冲天的浩然正气做不得假,是读书人特有的——看来鬼怪有文化,比什么都可怕啊……”
刘彦昌也比较庆幸,夏老并没有谋害他的性命。
潘大道:“主人,你昨晚被化神境界的那个怪物迷惑了,他随手在地上画了个圈,将你引进圈里,你居然傻乎乎的和他说了一夜话,又在圈里不停地转悠,好像走远路一样,又在圈里躺了一夜,真傻!”
“你给我闭嘴!”刘彦昌恼羞成怒,又有些吃惊:“那个夏老,是化神境界的妖魔鬼怪?!”
龙门境界之上,才是化神境界。
化神境界的修行者,是真真正正的陆地神仙,高手之中的高手。
潘大点头:“是个修成了阳神的妖怪,在化神境界中是垫底的层次而已。”
刘彦昌问:“你能看出他的本体吧?”
潘大有些不好意思:“不能。”
刘彦昌道:“算了,我们去郭县。”
潘大讶然道:“你还要去,不怕被官兵围攻吗?”
刘彦昌嘿嘿一笑:“等我化妆之后,准保官兵认不出来。咱们去县城逛逛,再买些打铁的器具。三天前我和村里的村民约定好了,今天教一些人打铁的。”
两人在官道上一路行走,刘彦昌开始化妆打扮。
刘彦昌剪下自己的几缕头发,粘在唇边,笑道:“怎么样,看我像不像个中年大汉?”
潘大点评道:“一点不像,你皮肤太白,身材也不够魁梧,粘上胡子不像猛汉,还是像个书生,不如扮女人吧。”
刘彦昌斥道:“啊呸,男子汉顶天立地,怎么可以让我扮女人?”
两人正在行走之间,前方忽然有一颗大树横在路间,冲出了十几个大汉,高声喝道:“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过此路,留下买路财!”
潘大道:“想不到真有人在官道打劫!”
刘彦昌道:“我们看看热闹。”
一群绿林好汉打劫的并不是刘彦昌,而是前方的一个白衣少女。
从后面看上去,少女的肤色很白皙,耳珠圆润,身形很柔弱,但面对一群匪盗,竟是面无惧色,腰间还佩着长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