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绵不断的军鼓声号角声,令人热血沸腾,而鬼哭狼嚎般的喊声哭声,又令人不寒而栗!
木重阳快步走了半个小时才放慢脚步,长长吐了口气,现在终于把那些声音抛于脑后了。
根据李世民所说,只要顺着这条官道一直向前走,就可以看到客祥驿站,但是现在他实在是再也走不动了。
他又累又饿,更重要的是,他的鼻子虽然不再流血,但却肿了起来,鼻血凝固后又把他的鼻孔完全塞住,他只有用嘴来呼吸,可呼吸长了,口就干渴得要命。
他侧躺在路边,看着这条宽敞笔直的官道,喃喃道:“这么大的一条路,如果让我铺上沥青,那可是标准的双向六车道公路,再建一个收费站,肯定赚钱不少!”
他用舌头舔了舔已经发白的嘴唇,又说着他的梦想:“不过嘛,我一定会让计程车免费通行,只有减轻计程车司机的压力,他们才会多些在路上跑动,这样的话,像我现在这样在路边等的人,才能更方便乘车……”
他越说越累,说到最后连他自己也听不到自己的声音了,而路边树林的小鸟声音却是越来越大,叽叽喳喳的叫个不停。
他看了一会那些鸟儿们,悠悠说道:“你们别以为自己的歌声唱得好听,如果我现在有一瓶…通过一百零五度高温蒸馏出来的屈臣氏水,如果我的异能恢复,我一定用鸟语唱一首哥哥的《暴风一族》,震撼死你们,让你们知道什么是唱歌。”
他当然没有唱,他只是说如果。实际上,他现在不但没有力气唱歌,就连眼皮也累得撑不开了,要唱的话,也只能在他迷糊的脑海里唱着。
“爷爷!你快看,怎么路边躺着个人?”一个清甜的女孩声传来,打断了他脑海的歌声节拍。
木重阳精神为之一振,想张开眼,想喊救命,可惜,他的眼皮此刻却变得有千斤重似的,嘴却像被万能胶水粘上。
“咦,爷爷,你看,原来是个异族人!”那女孩的声音又传来。
“异族人?”一个声音苍老的男人说。
“对啊,你看他的衣服,真怪!还有,还有,你看他的鼻子,真大,像足了遥远的北方异族人。”女孩的声音除了有点惊讶,更多的是嘲笑。
木重阳咯蹬了一下,想起自己的衣服的确和他们的不同,但为什么在战场上,那么多的人都没有对他的衣服感到惊讶呢?
“或许是因为我忽然出现,已经把他们吓呆了,而我的言行也吸引了他们,所以他们才没有惊讶。嗯,一定是这样子的。”
他正这样想的时候,那个被女孩叫为爷爷的又开口了:“他的衣服的确很怪,不伦不类的实在难看,一定是个很穷的人!但他的鼻子……”
“鼻子更难看,哈哈……”
“呵呵,这个样子确实很难看,伤得这么重,恐怕要十天半个月才能复原。”
“复原?爷爷你是说,他的鼻子受伤了?”
“对啊,他的鼻子的确受伤了,不信你过来看清楚…是不是?他的鼻孔都塞满血,看样子还撞断了鼻梁骨……”
“那就奇怪了。”
“奇怪什么?”
“奇怪他的鼻子伤啊,你看他,全身上下都没有半点伤,唯独伤着鼻子,这个样子怎么看都不像和人打过架啊!”
“有道理!看来要知道原委,只好等他醒来后再问了。”
木重阳感觉自己被一双孔武有力的大手抱了起来,走了几步又把他放下,当他就听到马蹄声响起,他知道自己现在躺在马车上,他知道自己得救了。
这时候的他,内心当然是又高兴又感激,但不到三分钟,他又有一点不满了,因为那对爷孙俩又在评论他的衣服!评论他是在怎样穷困的环境长大!
木重阳气得昏了过去,在昏过去前,他真想跳起来告诉他们:“我不是穷光蛋,我衣服里有一个钱包,里面银行卡就有十多张,现金也有三五万!对于这身衣服,是我那个年代最流行的休闲服,整整花了我八千八百八!”
昏迷中,木重阳梦到自己跳进了一个水潭,水潭里的水清甜可口,不但解了他的口渴,也洗去了一身疲倦,他现在感觉自己充满了力量,他要滚回去,不要留在这个不懂欣赏他的古代!
——糟糕,异能好像还没恢复,自己只不过滚上了岸,不行,再试一次……
“爷爷,让我来按住他!”一个女孩的声音忽然响起,把他的梦里景象打破。然后他就感觉有人在按着他。
“唉,原来是自己在发梦,但现在自己是在哪里呢?”他依然还是张不开眼,思维又十分的混乱,实在想不起来。
“爷爷,我现在终于知道这个异族人是怎么撞伤鼻子的了。”女孩说:“这家伙就是因为喜欢发白日梦,滚下床摔到的。”
异族人?鼻子?!爷爷?!
本来混乱的思维忽然像堆积木一样得到重组,木重阳终于想起来了,他用尽全身力量,终于睁开了眼,然后他就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
他看到两张笑脸,一老一少的两张笑脸,老的是个六十多岁的老人,此刻正微笑着,但不知为何他用左手紧紧的按住木重阳的肩膀。
年少的是个十五六岁般的女孩子,样子长得十分的清甜可爱,笑起来那两个小酒窝更是迷死人,她现在就是用这种迷死人的微笑看着木重阳,并且双手紧紧的按住木重阳的肩膀。
这样一个和睦的老人,这样一个可爱迷人的女孩子,有什么可怕的?木重阳当然怕,因为他发现自己,被紧紧的按在竹床上,而这个老人右手,正握着一把透着寒光的匕首!
看见自己被人按在竹床上,而且是被一个手里有利器的人按住,无论谁在这种情况下,都不会再觉得他们的笑容是和睦的,可爱迷人的了,因为即使笨得像头猪的人,也会想到这对爷孙俩想干什么的。
所以木重阳不但被吓了一跳,他还叫了起来:“救命啊,这里有两个疯子要杀人啊……”
他嘶声力竭的大叫,就像一只正在被屠杀的猪。
那爷孙俩相互看了一眼对方,不禁会心一笑。
女孩说:“爷爷,快动手吧,我锅都烧热了,等着放肉进去呢!”
老头说:“不急,炒肉一定要等锅够火,炒出来的肉才香!”
听到这对话,木重阳挣扎得更厉害,声音叫得更尖!
女孩又说:“但他不断的挣扎,我手都按累了。”
老头说:“那就算了,他喜欢用嘴来呼吸,我们何必帮他清理鼻子里的瘀血?”
他们放开木重阳,女孩跑进厨房继续炒她的兔子肉,老人家就继续回到桌子旁喝他的小酒。
清理鼻子瘀血?原来这只不是一场误会?木重阳一手抹去脸上的冷汗,跳下床走向喝酒的老人,抱歉道:“恩公,刚才是一场误会……”
‘叮’的一声,老人手上的酒杯落地,打断了他继续说下去。
老人的脸都青了,一把抓起桌上那把匕首,指着木重阳说:“你……你说什么?”
木重阳想不到自己的道歉会引起他这么大反应,只好更加抱歉的说道:“我说刚才误会你们了,实在不好意思。”
“不是这一句,”老头说:“你刚才叫我什么?”
木重阳说:“我叫你恩公啊……”
“我不是恩公,我不是!”老头紧张否认,然后大叫:“闵儿,快跑!坏人找上门来了!”
“爷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