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胖伙计的前后变化古艺自然早就收入眼中,如今的他虽然少年年纪,但有多年流连失所的经历,铸就的心智早已成熟之极。并且尽管这店伙计,已尽量控制了自己的情绪,但又怎能骗过感官早已远超常人的古艺。只见他表情丝毫没有变化,一脸微笑的冲其点了点头,便在伙计的引领之下向楼阶走去。
在二楼拐了几个弯之后,便来到所谓的后堂之内。
“客观请稍后,我这就去请掌柜的前来。”店伙计冲古艺笑呵呵地一躬身便退了出去。
古艺并未回话,只是自顾自的打量起了这间宽敞的后堂,只见这后堂看上去布置极为简单,屋内零零星星的摆放着几套古香古色的木质桌椅,图墙四周壁上则是有一排古画依次排列。
但若有懂行之人在此就会发现,这些桌椅竟全是草原上极为珍贵的绛红木制作而成,其中任何一件,都是千金难买。至于那些古画,均是出自大师之手,更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宝物。如此珍贵之物,竟在这善玉坊中被随意摆放,不得不说这善玉坊非同一般。
古艺出身贫寒,自然是不识得这些东西。但其也不难发现,如此看似极为简单的布置,不但不会让人觉得突兀,反而看上去显得无比协调。
他正欲随便找张椅子坐下,便听见一阵爽朗的笑声从外间传来:“今日有贵客临门,鲁某真是荣幸之至。”
与这道声音一齐出现的,一个儒生打扮的中年男子。只见其眉浓鼻挺,温文尔雅,初见之下,竟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客观请坐,上茶!”中年男子先请古艺入座,待自己也坐定主位之后,便冲外间吩咐道。
没多久,侍者即奉上香茗。两人客气着寒暄一阵,这中年男子顿了顿之后,才缓缓开口道:“在下鲁贤明,是这善玉坊土城镇分号的掌柜,敢问小哥如何称呼,做何营生?”
“在下姓古,身份不足为道。听鲁掌柜的意思,似乎这善玉坊还不止土城镇一家。”古艺把玩着手中的茶杯,在随意报了一下姓氏之后,便开门见山的向这鲁掌柜打听起了有关善玉坊之事。
“哈哈,古小哥儿是第一次与善玉坊打交道吧,我们善玉坊在整个天赤王庭也许算不得什么大商号,但在这青凌部落还是薄有威名的。”一阵笑声过后,中年人看似自谦实则引以为傲地回道。
紧接着这鲁掌柜继续讲道:“善玉坊总部位于青凌部落的王城古阳城,老店到现在已有两百余年的历史。随着生意做大,如今青凌部落下辖的各城镇中均开有分号,即使是其他部落中的大些城镇甚至是王庭天都,也都有我们善玉坊的踪影。而鲁某所负责的这土城镇分号,由于地处偏僻之所,因此在所有分号之中,可算得上是其中最小的了。”
“那还真是古某我孤陋寡闻了,既然贵坊基业如此庞大,想必眼光也一定不同凡响,不知鲁掌柜现在,是否能回答在下刚才的问题。”古艺听闻掌柜的介绍,心中暗中思量之下,手一翻,那块洁白的玉牌便重新出现在掌中,继而向鲁贤明问道。
“不瞒小哥儿说,之所以请古小哥来内堂,就是因为这块白玉,其中大概情形小徒已经大致和我讲过,不知小哥儿可否让鲁某近前一观?”在看到这玉牌的一刹那,就仿佛见到什么极为感兴趣之物一般,并故意装作镇定的对古艺说道。
古艺随手将玉牌递给鲁掌柜,继而不慌不忙的喝起了茶,心中也不禁狐疑起来。
这玉牌自然是是老头子所留之物,话说他也是一时兴起才走进这个占地极大的玉器铺,当然一来确实是想看看到底有没有人能识得此物者,以便找到修仙者的蛛丝马迹。二来,则是鉴定一下此物较之于普通玉器的不同之处,这道可以说是完全是出于好奇。其实他本就没有指望,在这小小的土城镇,便有人能识得修士所用之物,但无论是店伙计还是这鲁贤明,在见到玉牌时的反应都让他甚为不解,莫非还真让他们看出了门道。
就在古艺疑惑之际,一旁的鲁贤明则是反复细细打量着眼前的玉牌,并不时的翻来覆去,似乎生怕看错什么一般。
过了好一会儿之后,这鲁掌柜才有些不舍的将玉牌交还给古艺,并一脸为难的苦笑道:“想我鲁某自幼在玉器堆里过活,见过的名玉上品岂止千万,甚至曾自诩世上之玉无不精通。谁曾想在这小小的土城镇,竟还有我鲁某人不识之物,小哥儿这回可是难住我鲁贤明了。”
不待古艺回话,这鲁掌柜稍便一脸感慨的继续讲道:“世间竟有如此奇特的玉石,要不是亲眼所见,实在难以置信,不知小哥能否告知这古玉的来历。”
从这鲁掌柜之前的举动来看,其明明应该是看出了什么,但现在却又表现的仿佛什么也不知道一般。
古艺暗自在心中冷笑一声,不动声色的说道:“那真是可惜了,至于此物乃是前些年,古某山中狩猎之时无意间捡到的。”
对面的鲁贤明闻言点了点头,随即一脸正式的说道:“不知古小哥是否愿意出售此玉,只要小哥儿肯卖,价钱不是问题。”
“鲁掌柜,古某孤身一人,放牧狩猎所得钱物足以自用。并且此玉古某也甚是喜爱,来贵坊也只是想请人鉴别一下,但既然鲁掌柜不识得,古某便不打扰了,就此告辞。”
说着古艺便起身向鲁贤明一抱拳,随手将一些碎银放在桌上,就要像外间走去。
“客官请留步!”见古艺欲要离开,这鲁掌柜急忙站起身来,冲古艺喊道,情急之下就连称呼也变的正式起来。
“怎么,鲁掌柜莫非想起了什么?”古艺脚步一顿,随口问道。
“那倒不是,只是想我们善玉坊遍布整个王庭,坊内强过鲁某者何止千万,其间也许就有人识得客官的白玉。这银子鲁某收下了,但正因此也就更要帮客官打听清楚,不然传出去,我们善玉坊如何在这土城镇立足。不如这样,客官不妨先将住所留下,一来,待鲁某向其他高人请教后,也好能去告知客官;再者,若还是不能得知此物来历,那这些银钱也还是要去退还给客官的。”这鲁掌柜生怕古艺就此消失一般,满脸堆笑的劝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