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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王佳的那个人

一学期转眼结束了,所有人都为即将到来的寒假兴奋不已,早早打包好行李等待着最后一场考试结束。

此时崔小军已经拎着大包小包往校外走了,他们的考试被安排得很集中,一个星期就考完了,而他也急切地想回去半年没回的家。“Hello,帅哥,要不要帮忙呢?”崔小军扭头一看,是王佳。王佳的手里还牵着一个高高大大的男生,两人都笑着看小军,小军怔了一下,随即掩盖了眼里的阴影,笑着说:“这就是传说中的你们那位吧?给介绍一下啊。”王佳略显害羞地说:“他叫张浩,我高中同学,身高一米七八,男,爱好,女,现居地,北京,未婚。还要介绍别的吗?”王佳就是王佳,什么时候都不忘幽默一把。小军被她的幽默逗乐了:“这么帅的人,砸你手里了,太可惜了,暴殄天物啊。”一边说还一边啧啧地摇头。“哎,没办法,估计是我上辈子吃斋念佛太多了,他吃肉吃太多了。”“哦——这样啊,那我得少吃点肉了。”三个人都哈哈笑了,小军接着说:“你们这是要去哪啊?”“去他家。”小军的心抽搐了一下,仍然笑着说:“丑媳妇去见公婆啊,也不准备点见面礼?”“他爸妈不在家,我跟公婆这次是无缘了,下次吧。你呢,大包小包的,回家?”“嗯,我得走了,赶火车。”“好的,拜拜。”直到小军转过头的前一秒,脸上还挂着微笑。走了几步,他忍不住回头看了看,王佳在张浩的臂弯里真的就像只小鸟一样,而当她看他的时候眼睛里像是要开出花来,一瞬间,小军看到了自己很久以前幻想的“生了根”的眼神。

寒假的日子是享福的日子,每天在家上上网串串门,落得清闲自在。老铁家正是忙的时候,小县城里最大的商场和最大的服饰广场都是他家的,一家人忙的不可开交,小军也就没有时间和老铁碰面。闲着的小军脑海里时不时地显现出离校前遇到王佳的场景,鬼使神差地,他进了王佳的QQ空间,浏览了她上传的所有照片,她自己单独的、她和朋友的、她家小狗的,还有她和男友的。看完更加郁闷了,“人怎么这么贱呢?明知道会看到什么,明知道看了会不爽,还是要看,看完了,不爽了吧?”小军自言自语道。

对于大孩子们来说,过年已经失去了吸引力,新衣服平常也都有,压岁钱根本不放在眼里,鞭炮也不方便再玩,每天除了吃饭和等待吃饭外,男孩子还要应对成长路上的另一重考验——喝酒。好不容易熬到初四,小军家的客人才少了,不必再天天喝酒。小城里还是有“破五”的习惯,初五之前所有的商店都不开门营业,老铁家也难得清闲了几日。两个人约好叫以前的同学出来聚聚,不到两个小时联系到的人就都聚齐了。但是,艾青青没有来。有人问起艾青青的近况,能回答的也只有崔小军了,于是他简单地回答了大家关于她学的什么专业的疑问。这时不知谁说了一句:“老铁,你俩怎么分手了呢?咱班谈恋爱的可没几对,仅存的革命胜利果实也流产了,真是对不起人民对不起我们的party啊。”老铁笑着说:“这种事情谁也说不好,什么都得看缘分啊。”“小军,你呢?有没有被无良的学姐看上遭调戏啊?”小军笑笑说:“没有。你们怎么净讨论感情话题呢?没听说过一谈感情就伤钱吗?”“那好,那咱们谈谈钱伤伤感情吧。”“去你的,谁跟你有感情。”大家一阵爆笑。

聚会结束后,老铁和小军两个人又聊了一会,小军告诉了老铁王佳的事,老铁说:“喜欢就喜欢吧,喜欢呗。”小军苦笑了一下。

回家打开电脑,登QQ,空间里王佳又更新了心情:“死猪,少喝酒,多吃菜,够不着,站起来!”下面是张浩的回复:“知道了,黄脸婆。”莫名其妙地,小军竟然对王佳的过去感到好奇起来,她小时候长什么样,她最幸福的时刻是什么,她喜欢吃什么,她喜欢的颜色是什么……他想要知道在他未曾出现的过去,她是什么样子的,他想知道。

开学后社团也忙碌起来,会长张秉涛打算筹办一个校园美食节的活动,向社团联合会的申请已经批下来了,接着就是资金的筹备,张秉涛每天都抽出时间带着社团的几个骨干成员去向商家宣传,希望商家出资举办活动,而通过活动扩大商家在学校的影响力。这样的事王佳不会不凑热闹,小军觉得社团的事每个人都有责任,于是一有空也跟着学长学姐们出去,经过一个月的努力,终于筹到了近千元的活动资金,这对一个社团来说不是个小数目。为了庆祝资金问题解决,张秉涛自己掏腰包请大家吃饭,时间定在周六晚上七点。

晚上七点半的时候,大家都陆陆续续到齐了,一向准时的王佳却还没到。张秉涛给王佳打电话,她却说男朋友来了,不能把男朋友丢下不管吧。张秉涛在电话这头笑着说:“把男朋友一起带过来呗,正好我们也见见……赶紧过来吧,大家都等你呢……好,一会见。”过了五分钟,王佳果然牵着张浩的手出现在包间门口,大大咧咧的王佳在众人面前更加不好意思了,脸羞得绯红,张秉涛笑着说:“天呐,王佳竟然会脸红啊。”落座之后张秉涛依然拿王佳打趣:“你是不是因为张浩姓张才进我们咱们烹饪协会的?……看看我们姓张的随便拉出来一个就是帅哥……我是不是也得找个姓王的女朋友啊?”另外一位学长说:“这话可不敢乱说,小心回去嫂子让你跪键盘唱《东方红》。”“没事,你嫂子用的笔记本,键盘薄。”崔小军坐在角落里,尽量避免引起大家的注意。这时候一位学长握着勺子当话筒,伸到王佳和张浩中间,说:“大叔大妈,你俩当初谁追的谁?”张浩学着东北口音说:“她追的我。”“那么,大妈,你是用什么打动大叔的呢?”王佳也学着宋丹丹的声音说:“毛衣。”张浩接着补充说:“少俩袖。”旁边的一位学姐看着两个人,情不自禁地说:“真般配。”这句话,深深刺痛了崔小军的心,但是面上始终跟着大家一起笑。他突然想起来一句歌词:成熟不是心变老,是泪在打转还能微笑。

这个周末的晚上,小军没有看到王佳的QQ头像亮到深夜,而他自己的一直亮到凌晨。该结束了,他对自己说。

张浩坐一夜的火车回北京去了,他要赶上周一下午的课。烹饪协会的校园美食节也在一步步有条不紊地筹备着,崔小军似乎一夜之间对烹饪协会没了兴趣,参加活动也没那么积极了,会长张秉涛打电话他也总是推脱有别的事情去不了,看着王佳忙来忙去的身影,张秉涛心里觉得很过意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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