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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车队

第十八章车队

清晨,梁习练气完毕,回来正好遇上冷东流前来拜见。两人寒暄了几句,陆陆续续就有其他学子前来拜见。当然,他们现在已经是小吏了,按照大景律令,有了官身便不得参与科举,所以这些人的前途就全部指望在梁习身上,由不得他们不恭敬。更何况,他们俱都已经拜梁习为主公,定下了君臣名分,相当于梁习的家将一类附庸。一旦背叛,将会遭受万人唾弃,从此举步维艰。这就是此时时代的主流。

这些情愿附庸的文人,一部分是没有背景,想找靠山的;一部分是看到梁习的身份而来,算是投资;最后就是一些上进无门或者才学有限的。总之,都是些混的不怎么如意的寒门子弟。其中没有大才大贤,真有大贤大才也不会如此轻易招揽。

事实上梁习目前也不需要大才,只需一些实干的,能做事的小吏就可以了。他有自知之明,现在自己没有威望,也没有从政或者带兵的经历,州里的大家族都不看好他。没见那些送往世家的信都被婉拒了吗?有些甚至连回信都没有一封。也只有,只能有寒门士子会答应自己的招揽。

所谓寒门,那是相对于世家来说的,其实就是小地主阶层,并不一定是家徒四壁。相比世家来说,寒门学子数目更多,也更加容易招揽,其中有不少人也是有真才实学的。

就目前来说,已经足够了。

“大才是不敢想,也容纳不下的。若是此刻拥兵十万,威震一方,自然有贤才来投。现在,不要想了。倒是冷东流行事颇有可圈点之处,不过还需观察一下。”梁习叹了口气。

自古创业,起步都是很艰难的,如临深渊,如履薄冰,稍有差错就会夭折在争龙途中。

与自己的臣属交谈了一会儿,大致地了解了他们的情况,方便以后任用提拔。梁习就回到自己的营帐里。

小青已经烧好了开水,就着开水洗脸,漱口。这里漱口用的是一种盐,唤作“青盐”,是幽州的一种特产,比较昂贵,普通人家一般很少用这种盐漱口,都是用杨柳枝就着粗盐渣。

车队是上午行,下午安营,行走之间符合军中法度,挑选营地都是易守难攻之处。军士警戒,修筑工事,厕所以及灶台,种种事宜,皆有规矩。

这些人,都是经年的行伍出身,在军队里学了不少东西,都是精锐,在军中做个百人将不成问题。这也是梁家数代王业,掌握数万精锐北军的积累才能如此奢侈。

一般世家的私兵,哪怕再是如何训练,再怎么肯下本钱,也是万万比不得的。

行路之中,自备干粮,偶尔哨骑会带回一些野味,权当换换口味。

做饭时,都是分开的,专人看守,保证安全。这是军队里为了防止投毒的规矩。各处营房都是独立的灶台,绝不混淆。纵使有细作,由于各营房单独吃饭,也不能同时药翻所有人。这些被选出作为梁王府上护卫的士兵,都熟悉各种**迷药,随身带有银针以及解药,铁卫更是其中翘楚。

大景风俗,一日二餐,早餐以及晚餐。这么一来,经常训练的士兵偶尔就会饿,于是就有了中午茶。其实就是一些零食和饮料,讲究点的会有甜品,比如说水果。这也是军队里的不多的福利之一。后来渐渐流传起来,成为大景的风俗。

早餐当然要丰盛多了。小麦粥,雪菜,羊肉汤,饼干以及一些糕点。小青服侍着梁习一一用过后,才端着盘子出去。

这是在路上,所以不能讲究,梁习和其他人吃的都是一样的。只是他的食品比较新鲜一些而已。这是为了以示上下尊卑,身份不同,倒也没有太大的实际意义。

吃完饭,梁习从营帐里的吊床上取下一本兵书,就着日光,翻至第二篇,默默地阅读。

日后到了地方,自己肯定是要自己带兵的,哪怕不能做到用兵如神,至少也要精通兵事,否则如何掌兵。以前主要学习的是治国之策,虽说也读过一些比较出名的兵书战略,但是毕竟不是主业,科举考的也少,所以学的都是零散的,不成体系。这也是大景的科举独特之处。不光考你的识字水平,考你的天文地理,考你的算术,偶尔也会考到一些兵事,有几篇兵策几乎是必考。这样子考试范围就有些广了,当然难度也就上升了不少。所以才有人说“千人秀才,一人举人”。

大景的正式官员基本都是举人以上,而秀才考举人时必考几题,其中就有兵事。这是保证官员对于军事的重视。

当然,最近百年已经流于形式,虽然制度是好的,但是未必执行。

梁习有空就要研读兵书,如有不解,就去请教铁卫士兵。一来二去,渐渐熟络起来,倒是意外之喜。

下属见主公如此,纷纷效仿,或是三人,或是五人,一起讨论学术,只是不得随意走动。车队行进途中,所有人都要受约束。

过了一会儿,车队收起营帐,继续行进,梁习和众人大部分都进了马车,护卫骑着马,慢悠悠地沿着官道走,哨骑在四周五十里内巡视。

铁卫都精通骑术,他们的“玉龙马”是历代梁王花了大价钱从草原引进的马种,耐力非常好,据说还有着稀薄的异兽血统。此马善通人性,能日行两百里,而且吃的杂,比较好养活。草原胡人依仗良马来去如风,侵略云州烟州,但是到了幽州便不得如意,便是因为梁王培育了大量良马,不输胡人。

官道很平稳,坐在马车里少有颠簸,尤其还有软垫。官道每年都有维护,用的是特制的土,很厚实,掺入了石灰,草木灰,糯米粉,黏土等等,重要地段甚至还有加入了蛋清的。可以说,幽州的官道,是寸土寸金,即使是大景国都官道,也不见得可以超过。也是如此,幽州商业才渐渐发展起来,赶上那些老牌富州。这其中,数代梁王的花费不小,气魄也足。

幽州,本是一处荒地,后来前朝一位皇子被封于此,始有人烟,后来发展为一处藩国。大景崛起后,划分此处为一州,梁王封地就在这里——其中的一郡。后来历代加封减封,到现在共有三郡,其余几郡明面上还是属于大景,暗地里就难说了,反正暗地里也不属于梁王掌控。梁习要去的南平郡,就是这样的一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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