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敏仔细地思量着赵小曼说的话，确实很有道理，她决定去找常大姐聊聊。
正琢磨着这件事，吴晓莫打来了电话，这些日子，吴晓莫几乎是一天一个电话来寻问于敏的情况，让于敏非常感动。
“姐，听说姐夫出车祸了？”晓莫问。
“没什么大事，在家休息两天就好了，你听小曼说的？。”
“嗯，她打电话和我说了，你去找她的事。”
“你俩真是时刻通气，我直接找她就对了。”
“我的姐啊，你说的对，我告诉小曼了，你的事要她及时地向我汇报，呵呵。”
“原来摇控器在你这呢。”于敏也笑了。
“小曼这个人，你感觉怎么样？”晓莫又问。
“挺好的，待人也热情。”
“你能去找她，就证明你开始信任她了。”
“我可没想那么多，昨天晚上一出现那种事，我一下就想到了小曼。”
“这样就对了，一定要客观点看问题，不过，我可告诉你，不能有了小曼，以后就冷落晓莫了。”
“瞧你说的，咱姐俩多少年的感情了，我早就把你当成亲妹妹了。”
“和你开玩笑呢，姐，今天我感觉你的心情好多了。”
“是啊，和小曼聊过了，我的心情是好了很多。对了，姐想问你一件事？”
“什么事？”
“咱姐俩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可是从来没听说你有小曼这么个朋友？”
“说来话长了，其实我和小曼是同学不假，那时在学校里，她是个性格很孤僻的人，大家都觉得她怪诞、另类，所以都不太喜欢和她接触。我和她真正的相处，是我母亲病逝后，那时我心情挺郁闷的，想找个心理医生帮助调解一下，竟然找到了她，发现我们还是多年的老同学，她和上学时比起来变化太大了，热情开朗、幽默大方，她当时帮助了我，也和我推心置腹地道出了她的很多童年往事。我就是那时候才知道，小曼的母亲也是患有严重的精神分裂症，发病时杀死了她的父亲，小曼后来就一直和爷爷奶奶一起生活。”
“小曼的童年还真够可怜的，要不性格怎么会那么孤僻。”于敏突然对赵小曼产生几分怜惜。
“姐，你说的对，和她从小的遭遇有很大关系。小曼结过一次婚，她的丈夫是个警察，他们结婚半年后，在执行一次任务时牺牲了。”
“啊，小曼的命可真苦，不过，她也挺坚强的。”赵小曼那样的机智幽默女人，生活中竟然会遭遇这么多的不幸，是于敏万万没有想到的。
“你说的没错，小曼非常坚强，这是我最佩服她的地方，所以我和你说，小曼是值得信赖的朋友。”
“姐知道了，以后我也会把小曼当成我的妹妹。”
“姐夫的事，你先不要着急，什么事都会理出头的。”
“嗯，姐知道。”
“姐，你还说小曼像个侦探了？”
于敏笑了，“说了，小曼连这话都学给你听？”
“是啊，小曼还说了，将来退休了，开个私家侦探公司也行，三个女人都这么聪明，生意一定很火。”
“主意不错，等退休了，不是三个女人了，是三个老太太开侦探公司，叫‘三太侦探公司’，夺人眼球，一准能出名。”
吴晓莫哈哈地笑起来，于敏也笑得合不拢嘴。
想想早上对常大姐的那种态度，确有几分失礼之处，于敏拎了一大包卤味花生，去了常大姐的办公室。常大姐正在打电话，她冲着于敏点点头，示意她先等一会儿。
于敏顺手拿起了常大姐桌上的一本杂志，是《时尚芭莎》，封面上是一位穿着大胆，摆着撩人POSE的模特，于敏暗笑，这常大姐还挺时髦的，一把年纪了还钟情这类杂志。
常大姐有说有笑地打完了这个电话，于敏把一大包花包放在桌上，微笑地看着常大姐，“这是正宗地山东卤味花生，挺好吃，我买了二斤，你尝尝。”
“谢谢你了，小于。”
“甭和我客气了，今天早上那会儿，我确实心情不太好。”于敏这么一说，算是解释了早上的事。
常大姐一边剥着花生，一边说，“小于啊，是不是又为林老师的事啊？”
“瞧您说的，我还没那么小心眼，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不知者不为怪吗。”
“我是说，你是不是还想打听打听林老师的事。”
于敏不好意思地笑了，常大姐看上去大大咧咧地，心思还满细致的。“你说的正是，早上我这手头上有点事儿，也没有细聊。”
“小于，你知道我刚才和谁在打电话吗？”常大姐问。
于敏摇了摇头。
“是早上我和你说的那位郭大姐。”
“哦，看你们聊的热乎劲，关系一定非常好了。”
“其实我和郭大姐是先认识的，很多年的老朋友，林老师是我后来才认识的。”
于敏也伸手从桌上的袋子里抓了一小把花生，吃起来。
“这花生真挺好吃，可惜我这牙口不行了。”常大姐娴熟地剥着花生皮，然后迅速地放进嘴里，用左边一侧的牙齿细细地咀嚼着。“你去拜访林老师后，一直没来找我，我就觉得事情不对劲，后来和郭大姐聊天，我才知道林老师有病，我这心里一直过意不去，总希望能帮你点什么忙。”
“你就别再合计这个事了。”
常大姐又剥了一粒花生扔进嘴里，“从和郭大姐聊天中，我知道她似乎很了解林老师，我想她也应该知道一些教育局的事，我开始向她寻问，她起初不肯说，后来拗不过我，才向我慢慢地道出了一些实情。”
“哦。”于敏瞪着眼睛，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你知道郭大姐是谁吗？”
“不知道。”于敏摇着头。
“她是早上我和你说的，自杀的张局长的小姨子。”
“啊！”看来这里面还挺纠结的。
“你去林老师家，林老师和你说这事了吗？”
“她倒是和我说了有个张局长上吊自杀的事，可是她说张局长的老婆叫方真真啊。可是郭大姐？”
“张局长的老婆真名叫郭真真，是郭大姐的亲姐姐。”常大姐接着说：“林老师和你说张局长是因为什么自杀的吗？”
于敏点了下头，“她说是因为下乡时的一个女朋友齐爱华，齐爱华因为张局长离开了自己的丈夫，她的丈夫去教育局闹，最后上面给张局长免了职，张局长想不开才自杀的。”
常大姐先是很惊讶，然后笑了，“林老师真可谓‘故事大王’了。”
“你怎么这么说？”
“郭姐和我说，她姐夫张振国和姐姐郭真真是同学，一同插队下乡去了农村。又先后回了城，两个人的感情非常好，结婚了生活也非常美满，她姐夫事业上也很顺利，做到了局长。”
“原来是这样。”
“后来，教育局里借调来一个女人叫林桂芳，就是现在的林老师。林桂芳为了能正式地成为教育局的员工，就拼命地勾引张振国，那时，林桂芳很年轻，张振国都快五十了，禁不住她的各种妖媚手段，最后两个人就好上了。当时林桂芳的丈夫也在教育局工作，纸包不住火，这事终于败露了，林桂芳索性来个一不做，二不休，想和她的丈夫离婚，嫁给张振国，林桂芳的丈夫一股火得了病，听说没几年就死了。”
“这位林老师真是深藏不露啊。”
“是的，林桂芳不断地逼迫着张振国离婚，张振国开始是舍不得老婆和孩子，这件事就这样拖着，郭真真那边也是不依不挠，来到教育局又打又闹，上级领导找张振国谈话，张振国左右为难，言面扫地，一窝火就在办公室里自杀了。”
于敏一边听着，心里却特想知道这位张局长的办公室当时在哪，因为她想解开“502室”之迷。她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问，“也不知道那个张局长在几楼办公，办公室后来还有没有人用了？”
“这个我倒没问，我估计那间办公室应该不能用了吧，死过人，谁还敢在那办公啊。”常大姐狡黠地瞥了一眼于敏。
事到如今，于敏觉得不如对常大姐实话实说。“常姐，你上回问我，是不是我家那口子要当局长，其实确实有这么个事，现在就差上面下文，如果没有问题，下个月就能升任。”
常大姐笑了，“上次看你说话有点遮遮掩掩的，我也猜出了八九不离十，见你否认了，我也不好硬问。其实这件事教育局都差不多传遍了。”
“是吗？”真让小曼说着了，自已用笨方法想想，新局长上任这事能瞒住吗。
“是啊，要真是这样，这局长办公室的事，我再帮你侧面打听一下。”
于敏心中是充满了无限地感激，“不过你得答应我，常姐，这事你要替我保密。”
“放心吧，我心理有撇，不会乱说的。”
“那我先谢谢你了。”
“谢啥，姐还得谢你呢，给了姐一次‘将功补过’的机会。”
常大姐的幽默，让于敏放声地大笑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