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超市里开始卖一种很便宜的熟食鸡脖子,不知道供货的渠道是哪里,反正因为便宜好吃卖的很是火,不过我们应当记住一句哈,便宜没好货好货不便宜啊,看看出事了吧。市区第一人民医院里住着十六位吃了鸡脖子中毒的事件,其中就有我的小姑凌豆豆(小姑跟奶奶姓的),她是奶奶最后一个孩子,生了凌豆豆以后奶奶就难产死了,我就再也没有见过我亲生的奶奶。凌豆豆只是比我大六岁而已,她从不让我叫她姑姑,叫姐姐吧也不合适,所以就只有叫名字了。
我赶到医院的时候,凌豆豆已经很安然的倚在床上吃橙子了,看来中毒不深。我一开门就调皮的打了一声招呼,我说:“哈喽哈,豆豆童鞋怎么不躺下休息一会?”我理都没理坐在一旁剥橙子的爸爸,不想理他。凌豆豆姑姑倒是病了也脑子转的快,一把抢过还有一刀才削好的橙子塞到我的手里,说:“嗯,你爸爸给削的,你还没来就嘟哝着给女儿削一个最甜的橙子。”切,我还不了解他?凌豆豆姑姑越替他掩饰我越是反感,我把橙子顺手放在桌子上,把书包放在了床头,正好能挡住我和爸爸的视线。
凌豆豆姑姑住的病房里还有其他五个病人,出来了一个出了车祸的其他四个都是跟她一样吃鸡脖子吃的。人家都是五六十岁数的人,想捡个便宜的心里我很是理解,不过像凌豆豆姑姑这样二十二三的小姑娘却也进来了我心里很是不理解。我给她掖了一下被子角后,我说:“豆豆童鞋,你这个月又缺钱了?”凌豆豆没有什么正经的工作,前一个游戏体验师的工作做的挺好的说什么自己没了理想,非是辞职不干去旅游去了,钱也花光了人也回来了,我爸爸当然不可能不管他这个唯一的同胞妹妹,每个月像养孩子一样给凌豆豆一点零花钱。凌豆豆当然不好意思老向我爸爸伸手,自己又找了一份销售的工作,这种工作明白的人都知道,光靠那点基本工资是养不活自己的,不拼个你死我活想有提成是不可能的,偏偏凌豆豆还不是个安分工作的主,整天想三相四。
“就是投资了一个小生意,最近手头闲钱少点而已”凌豆豆不好意思的摸一摸她自己的鼻子。呵呵,看来又把一个月的工资给花没了吧,亏她还是个名牌大学生,整天浑浑噩噩的过日子,今天吃饱了就不管明天了。对于爸爸这个妹妹他自己肯定也很清楚,在医院这么多人的面前我爸爸也给她留足了面子,以前的事情没有提,只是咳嗽几下说了一句:“病好了去我那里住着。”这种好事对于游手好闲的凌豆豆来说可是个天上在掉馅饼,她当然不会推了。
凌豆豆姑姑的临床是一个50岁左右的男人,穿的衣衫褴褛,怎么看怎么像在地铁道里要饭的,他好像中毒挺深的至今还在昏迷当中。男人的一只脚上还穿着军用布鞋,脏的不行了,还很臭,另一只鞋被来往的护士踩过来才过去的,更是脏。本来我不想管的,不过咱们要学**做好事不留名,但是每件事都记在“笔记本”上,哈哈。
可爱的护士姐姐还以为我是他家属,拿着本子问我:“他叫什么名字?请到一楼···”
我说:“对不起,我是那一床的家属,不好意思哈!”我指了指拿着手机看电影傻笑的凌豆豆小姑。
(2)
我又想翘课了,专业老师又在拿着我的画批斗,我这脸本来就不厚,哪经得起她来回的打磨?我走还不行?
下楼梯的时候时候看见了吴浩楠,他站在台阶上似乎是给李向阳打电话,我听得没错的话他要去市里第一人民医院。我从背后拍了他一下,我说:“哎,你要去医院?我也要去,一起呗。”
而后,我刘向阳还有吴浩楠三个热火好青年直刷刷的站在同一个病房门口。我回头很客气的跟吴浩楠说:“你不是要看急诊病人吗,你先去吧,不用跟我来看我姑姑···”我还没说下一句话的,吴浩楠径直走向姑姑的床位转了一个弯,趴在临床的男人身上。
这是怎么个情况?我回头看了一眼刘向阳,刘向阳跟我说:“那是他爸爸。”什么?他爸爸?整天拿自己爸爸和我爸爸比帅的人的···爸爸?看来潜逃的这一阵生活的挺辛苦的。
进来的值班医生主任把吴浩楠拉起来,说:“小伙子,你爸爸刚才刚做了透析,你别压在他身上。”
“哦哦哦”吴浩楠有点不知所措。有些话虽然不能浅交言深,但是明眼人一看就懂,此时此刻的吴浩楠多想拉起沉睡的爸爸狠狠地摇晃,问他,你到底去哪里了?你抛弃我后过得日子是这样的?人就是这样,在犄角旮旯安慰自己一万次也不如勇敢面对哭一次,吴浩楠的激动我很理解。
至于我的小姑姑凌豆豆,她一向不关心这种事情,此刻却有了兴致,她摇晃着我的衣角问我:“你同学的爸爸啊?”我说:“啊,是啊,怎么了啊,你吃你的香蕉吧,少说话。”凌豆豆的一大特点就是嘴臭不会说话,我怕她会又冒出什么话砸场子。
刘向阳把我拉出去,他说:“走,和我买晚饭去!”我知道他意不在此,之前一直躲着他,其实我心里不讨厌刘向阳,只是没有在对的时间出现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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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有人说,每个女孩都爱过一个混蛋,但是我真的还没有在心里住过谁,与其说自己是个尼姑倒不如说在我眼里男人都像尼姑庵后院的池塘里开的莲,只能观看不能摘。所以面对刘向阳,我的第一反应只有后退。
夜市熙熙攘攘的人群把我和刘向阳冲过来冲过去,我走的摇摇晃晃,刘向阳一次又一次抓住我的衣服,帮我找平衡点。刘向阳的手很大,劲儿也大,我在他面前就像一个布偶,没有他手中的线,我就没办法站稳,这样我很不适应。习惯了自己一个人享受拥簇,享受落寞,享受孤单,突然出现的这个男生让我感觉太有安全感,太想抓住。我被自己的想法忽悠的那晚迷失了自我。
我在臭豆腐的摊位上等着臭豆腐,刘向阳去对面帮大家买卤肉饭,他回来的时候叫了我一声,晃了一下手中的六分卤肉饭,当时我没有注意到身后小吃摊位上起来的胖大叔,他一屁股差点把我拱到从路插口正要拐进来的车前边,幸亏刘向阳眼快,把我拉到了他的怀里,卤肉饭洒了一地。我们气氛变得有点奇怪,他抱的有点紧,我想往后挪一下,刘向阳把我抱得更紧了,我能听见他变粗的呼吸声。
在人群中站着实在是不好意思,我小声对刘向阳说:“很多人,我们在这里挡路了!”刘向阳瞥了一下人群,提手拉着我拐进了小道。他把我挤到墙角,低下头想吻我。我的心倒是没有跳,不过暧昧的气氛让我呼吸声也变得急促,我不想让自己陷入他的感情之中,很本能用手一次又一次的推他的胸膛。
他没有勉强我,只是低头吻了一下我的耳垂,发丝的蠕动让我觉得气氛更是暧昧。他身上喷了古龙水,但我还是闻到了茉莉花的味道,女人的味道。我轻轻“哼”了一声,语气是如此的轻佻。
我学着电视上骚妇的动态与神情,帮他整理了一下衣角,我的嘴凑到他的耳际,说:“这次的女人不错啊,至少选的香水有点品位。”刘向阳是有夜生活的,他早已学会怎么去夜店吊女人上床,注意哦,不是女孩,是女人!这就是刘向阳厉害的地方,他有很多女人,倒贴的女人还有暗恋他的女孩。
“我解释你听不听?”他抓起我的手放在唇边。我当然不会听,不是没兴趣,是不习惯自己解释也不习惯听别人解释。可能在他眼里我很不一样,不简单不幼稚不腻歪有自己的个性,但是并不代表我能hold他的多情。再说,我一直对自己就没有多少自信。
我们回去的有点晚,吴浩楠睡在他爸爸的床沿上,小姑姑也睡了,其他床位的病人也都休息的休息,睡的睡。我背靠在墙上,看着右手边的窗外,我知道刘向阳一直在看我,只要我在的地方我能察觉到他炙热的目光。回来的路上很冷,我一直蜷缩在他的风衣里,那不是我一贯的风格,借着风大给了自己一次放纵的借口。
(4)
我一直不知道刘向阳家是干什么的,原来是开超市的。鸡脖子这事情就是出在他爸爸开的连锁店里,照做是什么小超市早被关了,但是他爸爸开的超市还是朝九晚五的照常营业,一看就是和当地政府有关系的。
刘向阳对女孩子的绅士还有风度不光是以为家庭好,更因为他有一个知性的妈妈,刘向阳自己都说,自己的性格像妈妈,作风像爸爸。真是羡慕,我没有遗传好的地方,以至于在家里都不会弃装卸甲,弄得自己象一只刺猬,见谁都刺。
(5)
每次给凌豆豆姑姑送饭的时候,看她和吴浩楠的爸爸聊的挺欢快的,除了姑姑的同龄朋友很少有年长的人会喜欢她的性格,性格乖张不独立,浮想联翩,连我都知道不可能的事情她还是天真烂漫的以为会有那么零点零一的可能。在吴浩楠爸爸的眼里难道这些他都看不见吗?还是不好意思说?
有时候凌豆豆姑姑会之间做到吴浩楠爸爸的床上和他一起玩手机上的游戏,以前看见**的新鲜事情都是拽着我看,后来我成替补,我去。
出院的那天被鸡脖子毒着的人都得到索赔的钱了,人家都是拿着钱会觉得自己很倒霉,被差点毒死。可是吴浩楠和凌豆豆的反应是一样的,很是高兴,感觉自己赚到了,呵呵,怪不得很有话说,人以群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