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记得我第一次经过第一中学的情形,那天妈妈爸爸离婚了,我跟着妈妈走在中央街道上。路过那里的操场,看见在操场上奔驰的足球运动员,我回头揪了一下妈妈的衣袖。我说,妈妈,我想考进这里。妈妈憔悴的脸上挤出难得的笑容,我一直是她最爱的女儿,她心里最优秀的孩子。
我真的想实现我对妈妈的承诺考进当地最好的高中,我知道有点难度。我从文化课转到美术班里,学习了三个月的美术,终于考上让我妈妈引以为豪的一中。我想这是我妈妈和我想活下去的理由,录取通知书给了我生活下去的力量。
报到的第一天我自己找到班级,坐在角落里。我想我是胆小的,不敢随便加入自己不熟悉的人群。他们基本都是附属中学的学生,彼此应该差不多认识,他们在我面前嬉笑着打闹着,我显得更为落寞。有个长的像男生一样清秀的女生向我走过来,他拿着本子对我说:“嘿,签一下你的名字好吧!”我说:“哦”,低头默默写上我的名字。我后边的女生看他走后戳了戳我的后背问我:“哎,你知不?他是第二附属中学的卫冕,有名的帅拉拉。”我不在意这种事情,或许是我的世界太小了容不下别人。
女班主任上了台子上,他要求我们按成绩自己排一下位子,然后上讲台自我介绍。我的同桌也跟我一样是从区中学特招进来的,初中在一个学校,我们两个的成绩都算是这个艺术班级里的佼佼者,自然地坐在了前排。她一直对我献殷勤,帮我这个帮我那个,让我很反感。以前朋友说过她的名字,似乎人品不怎么样。
这个时节燥热的你想晕,根本不想多动弹,我就像泥一样瘫在课桌上。看着他们在讲台上唾沫横飞,我在想自己一会上去应该说些神马。说自己正在区级初中里当班长三年?还是参加各种文艺活动?还是说自己刚上初中的时候初一在尖子班过,后来被踢出来了?这些在这个班里说有人信吗?信我的也把我当做神经病封存了吧。
我上去后,看了一眼讲台下边的人群,慢吞吞的说:“你们好,我叫冯琦曼,我性格有点怪异,喜欢安静,请以后多多指教”.后来我才知道,这句话成了他们对我的最开始的映像。在他眼里,我高傲,孤僻,神秘,不容易接近····反正我成了诸多问题词语的代名词。我本来以为这样可以更容易相处,本来以为他们就是我所诠释的那一类人。后来才明白,人差不多是一样的,不过有人演技好有人演技拙劣有人不喜欢表演而已。
军训很累,天天晒太阳,快虚脱了都。擦汗的时候发现自己脖子上的皮都裂开了,我回头想借后边女生的防晒霜,我问他“可以用一下你的防晒霜吗?”,她很嫌弃的看了我一样说“没有”。怎么会没有呢,刚才还看见见他在用。我没再说什么,心里挺难过的,来不到一星期就出来一个讨厌我的,后来我知道她叫蔡娇娇,后来和他分到一个宿舍,可见我以后的生活会灰暗成什么样子。
第三天的晚上我们开新生欢庆会,坐在我前边的是卫冕,他和他的发小有说有笑聊得起劲,我突然有种想知道他是男是女的冲动,我拉了一下初中校友兼同桌姚明明说“哎,我说,你帮我问问前边那个,他到底是男的还是女的。”我有时候就是闲的最嘴贱,干吗没事管人家是男的是女的干什么,特别是这种扮成男生的女生听到别人这样说她,让我是他我也心里不爽。
姚明明当然不敢问,他怕事的性格是以后我们班里出名的,还有喜欢打小报告和老师套近乎。从那以后班里又多了一个看我不顺眼的人,好吧,反正我也不喜欢他们,从小在附属中学上学怎么了,家里真有钱假有钱还不知道呢,就知道整天吹整天显摆。
军训后放两天假,妈妈以前不喜欢和我说话,可能觉得我还小或者别的什么的。可是上了一中后不一样了,明显看我的眼神也不一样了。他跟我说他跟叔叔在婚后的琐事,跟我说叔叔的姐姐家的儿子考了二中,平时聚餐的时候他妈妈老嫉妒我上了一中挑弄是非,至于吗。我越来越不喜欢这个学校了,可能我不够优秀,不能适应吧。终于了解三姨家的东东哥哥和我说的:“宁愿当鸡头也不要当凤尾!”现在才明白,真的心里好累,各种累。虽然是全校最烂的班级,怎么说也是省重点,艺术班级也是班,参加个集体活动别人问你几班的,我都不好意思说我是艺术班的亲~
不过我还是喜欢学习的,可能以前当好孩子当习惯了,不敢上课睡觉,不敢跟老师顶嘴,老师讲的课在无聊也不干其他的东西,最多来个神游啥的。在这班级里就算我不学也会考第一吧,他们底子不好我就不说了,还各种玩,污泥里的青莲我不敢说,他们中的荷叶我还算是的吧。至少不臭。
我不喜欢他们,我如果不是想实现给妈妈的承诺也不会来这个班级,也许我会像叔叔的外甥一样现在在二中里,当一个普通文化课班级里的清纯的班花啥的吧。老老实实读过高中三年,上个说得过去的本科。
现在却是不同的路,每天的萎靡不振。突然有一阵想学习了,出来一个不会做的题,问谁谁不会,想想也是,我都不会,他们更不用说了。有时候我觉得自己考上了大学都会是奇迹,这高中上的跟传说中的大学一样散漫。
记得小时候看见高中的大哥哥大姐姐和我们一起在公交车站等车的时候,我是那么羡慕他们,自己上了才知道高中生活是有多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