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零零的家,梨子给梅子打了个电话,梅子说她正在候机厅候机。梨子连打了个的赶过去。
候机厅里,梅子迎着梨子走来。
“你这么急着走吗,梅子?”梨子说。
“是的,我得走,我得去北京一趟。”梅子看着梨子的眼睛,梨子感觉到了梅子的慌乱。
“你不回来了?”梨子看了看梅子并不多的行李,小心地问。
“说不定,如果在那边过得好,至少是过得比这边好,我就不会回来了。”
“你一个人去,我不放心。”
“你放心,那边有人接我的。”
“一定要去吗?”
“是的,一定要去。这爱情备胎的日子我受够了。”梅子说着眼泪就出来了。
梨子这才发现梅子的眼睛是肿的。显然昨晚她哭了一夜。
“你不是爱情备胎,你是**,你不是说过,你甘愿当**的吗?这条路可是你自己选择的啊。你不是说过,你爱他吗?你为何又要离他而去,过去与现在有什么不同吗?”梨子轻轻地说,用手抚了抚她的头发。
“我还说过没有男人不可代替,梨子姐姐难道你忘了吗?”梅子别过脸去。
“你不是那么爱他吗?我不知你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可我感觉到你很在乎他。”梨子跟上前一步。
过了会儿梅子说:“我在乎他有什么用,他又不在乎我。最主要的是,我成了他的备胎啊。”
“你不是知道他有老婆吗?原来不说,怎么现在又在乎了?”
“他有老婆孩子我是不在乎的,可问题是他没有老婆孩子啊,他还没有结婚的啊。”梨子惊了一下。
“不会吧。”
“是的,是的。他没有结婚,就是没有。当我知道这一点时,我就向他提出娶我的要求,可是他无情地拒绝了。理由是三个字——不合适。你知道吗?如果他是有老婆孩子的人,我绝不打算拆散他的家庭,可是他没有,他就得娶我。他与我在一起这么久了,这么合得来,他又没有家室,他凭什么不娶我啊?”
“你不能这么看。你们之间本来就是一场交易啊。他凭的就是他给你的那些钱,他凭的就是他供你吃供你住,这样是典型的**啊,这种关系很明显啊。”
“我不这么认为,他若结婚了,这就是**,他若没结婚,我们就是恋爱。而他没有娶我,就是视我为爱情备胎啊。”
梅子一时激动了起来,不由地放大了声音,惹来了一些目光。梨子马上把她拉到了一边。
“事情本来就是这样,你要受得住才是。你原来不是很看得开的吗?怎么,现在想不通了呢?”
“谁想不通啦?我这次去北京就是要开始我新的生活的。”
“新的生活?”
“是的,我结识了一个外国人,哦,不能完全算是外国人。他是一个奥籍华人。”
“什么?我没听懂。”梨子神经紧张了起来。
“就是在奥大利亚生活的中国人。他是我上次去苏州园林游玩时认识的,我们后来在电话中很聊得来,这次他到了北京,我准备去见他。”梅子缓缓地说。
“梅子,你不要去好吗?你不了解人家的,这么去太莽撞了,万一上当了怎么办啊?”梨子很是关切。
“不会的,我们认识有一年多了,在这个盛行爱情快餐的年代里,经过一年时间还能保持激情与思念的感情还是应该靠得住的。”梅子看了看墙上的钟表说,“我与他之间开始也并不是爱情的那种,仅仅是有共同语言,最近才发展的。好了,梨子姐姐,我快要上飞机了,有时间我再跟你说吧,总之你要放心才是。到了那边,我会及时向你汇报我的情况的。好姐姐,上海很好,你会适应的。如果哪天不高兴了,就给我打电话。”
梨子的眼泪在梅子拉上行李转身面去的那一瞬间蓦地迸了出来,自己好不容易才来到上海,还没有立住脚,而在上海唯一的依靠却要离开自己了,心中惶然不知所措,梅子离开了,这坐城市变空了,陌生了。
飞机起飞了。梨子久久站在那儿,看着,看着,天正蓝。
梨子回到住所,趴在床上哭了起来。她觉得自己没有必要再在上海呆下去了,可是自己又能去哪儿呢?后路已被自己断了啊。不行,一定得在这儿活下去,三十四岁的白梨准备在大都市的上海活下去。
是的,要活下去!
然而,谈何容易,在这里除了零零母子以外,她谁都不认识。
说起零零,她好像又找到了在这里呆下去的理由。
白梨就在零零家做家教,度过了二个多月美好的岁月。她渐渐地习惯了与零零母亲的相处了,虽然那个女人很怪,但不坏,给她的工资也还地道。只要她高兴,她就会给白梨高一倍的工资。这是一个不缺钱的女人。
时间很快就到秋季了,梅子也打回了电话,她告诉梨子北京的香山红叶很美,而更美的是她的生活,她要与那个澳大利亚人结婚了。她还说,那个人以前也是有爱情备胎的,只是碰到了她就想结婚了。也许爱情就是这样子的吧,她现在也能理解那个男人的心情了,也许自己真的不适合他吧。
梅子的心情好像又晴朗了起来。
梨子祝福她的同时又感到了一种不可思议。爱情到底是什么啊?女人总被爱情所左右,它让你喜你就得喜,它让你悲你就得悲,无论悲喜都是折磨。
那一天她碰到了他,在零零家。
她去零零家,门是掩着的,她没有去推开,在门前站了一会儿。
里面传来哭骂声:“你出去,李俊豪,我恨你,我不想见你。”
“刘思思,我再对你说一次,我不是来看你的,我是来看零零的。”一个男人的声音。
“你来看她,你喜欢她你就当她的父亲啊,你没有种是吧?”
“今天,我不想当着孩子的面说这些。零零不在家,我这就走”他说着就往外走,正好看到了在门前站着的白梨。
他愣了一下,拉起白梨的手就走。
“哎,怎么回事?”
待她看清了那个男人的脸时,她吃了一惊,竟然是和梅子在一起的他。
“很吃惊是吧,对,是我。”李俊豪说。
黄浦江边惊风习习,她被一个男人强带到了这里。看着江上的白帆,她出了神。
“你到这里来干什么?”李俊豪问白梨。
“我是这家小孩的家庭教师。”白梨瞟了他一眼说。
“早听嘉梅说你在当家庭教师,没想到会这么巧。”李俊豪说。
“你还记得梅子啊,可惜她现在连你的真名都不知道啊。这不公平,知道吗?”白梨说,悠然中带有此许伤心。
“爱情有公平可言吗?”他接着说。
“我可以告诉你,我叫李俊豪。”他把那个你字说得很重。
“为什么要告诉我,梅子才是你需要告诉的人。”梨子拒绝得很无情。
“就因为你是零零的老师。”李俊豪看着白梨说。
“是的,你的女儿很可爱,可我不想借她的光认识你,一个伤了我朋友心的男人。”梨子说。
“呵呵,你在上海可没有什么依靠吧,你那个朋友如果那么好就不会跑到北京去了,她该照顾好你才是。”李俊豪苦笑了一下。
“若不是你伤了她,她会去吗?”白梨反问他。
谁知李俊豪想都没想就回答道:“会的。因为她要一个家,而我给不起。我是不会成家的,我不想,现在的有钱男人有几个想成家,那是傻子做的事情。”
“有钱就可以不要家吗?难怪零零的妈妈那么可怜。”
“她可怜吗?你这个乡下女人太容易被骗了。”
白梨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眼泪不争气地流了出来,转身就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