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
“怎么?吐够了?”幽冥双手如梭快速的在少年的尸体上来回穿线,待将开口处缝合后,痴笑的抬手看了看被鲜血染红的素手,回头对着从方才便一直干呕不停的小狼继续道:“消停够了就给我把这少年抬出去埋了。”
连胃里的酸水都吐干的小狼,白了一张脸,瞅瞅地上一片的红,再看着顺着桌子滴淌着得血珠,脸色又是白了几分,缩着脑袋挨到幽冥身边愣是一眼都不敢往少年的身子瞅去,“少..爷..我..”
“怕?”
小狼听闻,头如小鸡啄米啄个不停。
只是某人嘴角一斜,转悠着手里的尖刀,感受着从中传来的冰冷道:“没杀过人?呵~”她一声干笑,转悠着尖刀,一步一步,将他步步紧逼,直至逼到残破的府主门前。
小狼看着自己已是无路可走,又不能打开了门进去,在两难中夹杂一会儿便双手一撑门面,屁股往地上一坐,抬头望着自己这个面如仙女,心如..咳,为了掩饰心里的慌乱,一个不小心的转头,视线正中桌上的少年,只见他瘦弱的身体下,血红一片,还有那渗人的缝合,想着又是胃里一阵疼痛,冷汗直流。
幽冥戏谑的俯身直视小狼,顺着他的视线回望去,抬起手用刀面拍拍小狼的脸颊邪恶的道:“其实呢…很美妙呢…要不要感受感受?再说我是主你是仆,怎么这么快就忘记了?看来是得让你亲自操刀会儿,体验体验这刀面划过肌肤。”说着还眯着眼,将刀横在小狼眼前做着划割的动作,嘴里发着‘嗤嗤嗤’的声音。
“少…”
“算了,少废话,直起身子,给老子埋了,你不埋!”幽冥用刀尖轻戳着小狼的肩胛骨恶狠狠的说了句:“那就埋你,可好?”
说完不看小狼的脸色便借过他的身侧,开了大门直走了进去。
突然而至的阳光随着吱呀的木门声,屋里还略有力气的少年们皆是抬头看着那背着光而进的少年郎,只是随之而来的还有一股浓重的血腥味,久久不能散去。
洛府内
娟娟溪流随着翠绿的竹竿顺流而下,啪嗒一声,因为承受了过多的重量而使得竹竿的另一头重重的落下,溪水落入了小小的假山林中,因多年的渗透,假山早已布满了各种青苔异草,滋润了这片小小天地,有如小溪般顺着假山小道而下的水流,也有如雨滴般滴滴渗透石缝而下的水滴,不管如何最终落入七彩的锦鲤池,随着锦鲤游动泛起的浪花,一股细小的不易被人发觉的小流从池里的暗口流出,经过隐埋在地下的通道,绕过花园绕过此时奴婢纷纷小步的长廊,过了刻有听雨阁的扇形拱门,入目的便是一片长有宽大花叶的美人蕉,那从四处而落的雨滴,调皮的跳动在蕉叶上发出滴答滴答的响声。
雨滴顺着瓦檐,折射着晶莹的光泽,一滴滴落雨纷纷,奏响了窗下那一排的竹乐。窗口的水仙,嫩绿的叶挑起圆润的水滴,几朵小黄花娇羞的舒展着迷人的身姿,散发出独有的香味,顺风而进的香气,使得躺在床幔后的人儿鼻翼微微颤动了几下。
方才还在长廊小碎步着的奴婢丫鬟们现已毕恭毕敬的进了听雨阁的小苑内,半弯着腰,手上各捧着些吃盒。
从她们低垂着的视线望去,一双秀足跨门而进,鞋上绣有白梅,逐下而上,衬托着一袭白色拖地烟笼梅花百水裙。
“小姐,小姐,等等奴婢啊~”不见其人便闻其声,人未至,便见白梅女子应声而急忙半转了身子,对着不远处叫唤着自个的丫鬟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嘘,小鸳,你不要这颗脑袋了是不是?”半怪罪的摸样,伸出一指弹,轻轻戳了戳她的脑袋。
“呜呜呜,嘘,嘘,小姐啊~”被换做小鸳的丫鬟不同于立着的几个奴婢的穿着,一袭粉色的长裙,衬托着因方才的一阵急步,脸蛋绯红,学着自个小姐的摸样,竖起食指可爱的做着噤声的摸样:“小姐,这样不妥吧,大少爷…”
“恩?”
看着自个小姐的怒视一瞪,她便像打了霜的茄子,一蹶不振的道:“是~小姐说啥就是啥,奴婢只有舍命相随的份了,唉…”
“小鸳~多嘴了是不是,仗着本小姐宠你就娇气了是吧?哼哼哼。”只见女子半真半假的双手往腰上一撑:“恩?看来,是得罚罚你了。”
“小…姐。”小鸳瞧着自个小姐的那双琥珀色的眼眸,不知道是否真的要降罪于自个,低垂着眼小心的眼神,跟失了魂似的。
“算了算了,关门去外面守着吧。”鲜艳的红唇向上翘起,倾国倾城的绝色脸上,是对自己贴身丫鬟的无奈,唉,怪自己平时太宠她了,略施粉黛的容颜,给人以清新秀丽的感觉。
“是是是,就知道小姐舍不得责怪奴婢,嘻嘻。”得了令的小鸳,高兴的摇晃着脑袋,那双含笑的眼睛便随着关合的木门,消失在了视线的另一头。
而被换做小姐的她,便是洛老爷子的掌上明珠,也是洛寒的胞妹,洛碟,自小便着了男装随着哥哥出了洛府,天南地北的闯着,自然而然的也认识了他。
洛蝶打发了小鸳,绞着手帕,双眼游离着四处打量,虽然这已经不是第一次偷偷这么干了,也被哥哥严重警告了一番不得尚自接近,但一有他的消息便乱了芳心,满脑子他的摸样,像着了魔般的想着要见他。
满脸娇羞的她,低着头,踏着小小的碎步,慢慢的朝着心上人挪去,这速度堪比龟速。
“…城…”她隔着床幔,低低的唤了声,不见回应才相似鼓足了勇气般,吸了口气,卯足了胆劲,芊芊素手挑起两边的床幔,可不想一低头便见一双黑亮的眸子含笑着看着自己,她不惊啊了一声惊呼,红霞纷纷。
“咳咳咳…蝶儿,还是这么不惊吓啊,看来哥哥我得好好的给你多练练胆啊,哈哈哈。”子城伴仰着头,好笑的看着因自己方才的惊吓而闹红了脸的洛蝶,其实早在丫鬟们进门的时候便已清醒,更何况那小鸳的大嗓门子。
“讨厌啊,子城哥哥,你就捉弄蝶儿吧,就知道看蝶儿出丑,也不觉得羞,羞羞。”马上回过劲来的洛蝶,看着笑话自己的子城,做了个羞脸的姿势继续道:“肯定是小鸳不好,惊醒了子城哥哥,看我不缝了她的嘴。”还有模有样的做了缝的姿势,声音放的很大很大,以至于站在门口的小鸳信以为真的一声惊呼便捂住了自个嘴,含糊不清的声音传了进来:“呜呜,小…姐..您…您就饶了奴婢吧,呜呜呜。”
小鸳的这一声刚落,屋里的两人便两眼一对视,哈哈的笑声荡漾开来。
“呵呵,不闹了不闹了,子城哥哥好点了么?”洛蝶自发的坐在了床边,细细的盯着他看了会儿再伸出手摸了摸头道:“热已经退了,这脸色也自然多了,都躺了两天了,可吓死蝶儿了,看着子城哥哥这么大笑的摸样看来,肯定是好多了,嘻嘻,饿了吧?子城哥哥,蝶儿偷偷做了好多你爱吃的东西哦。”说着便头也不回的朝后招了招手。
她一一解开食盒盖子,热情的点着里面的东西道:“你看,有鸡丝银耳、慧仁米粥、莲子膳粥、栗子糕,还有,噔噔噔,你最爱吃的水晶肘子,不过就只有几片,咳。”掀开最后的一个食盒,洛蝶难为情的看着他弱弱的说了句:“不是蝶儿小气只给子城哥哥这么几片肘子肉,只是…蝶儿怕子城哥哥虚不胜补。”
本来已经躺在那好奇的盯着这丫头会给自己琢磨了什么好吃的,瞧她那积极的摸样,以为会有什么满汉全席来着,哈哈,这全席是没有,难得这丫头还记得自己爱吃的肘子,可望着碗里那零星的一点肘子肉,他好不容易闭上的嘴又是一番大笑,哈哈,这小丫头还真是照顾自己,哈哈,精雕细琢般的脸庞,笑容荡漾,美得让人心惊。
他的这副发自肺腑的摸样,惹得坐在一旁的洛蝶低着头红着脸,不停的绞动着手里那块丝帕,她不知道自己的子城哥哥为什么笑的那么开心,虽然觉得难为情,但只要子城哥哥开心,蝶儿便做什么都愿意,她这么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