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林孜渊的窗户向外透着一丝昏黄的灯光,如果让对面楼层的人看见,一定会惊讶于这孩子的反常举动。
透过未曾拉起的窗帘,可以看见他正伏案嫉书,虽然不知他在写些什么。
吃过晚饭后的林孜渊,一进房间就再没出来过,林家二老虽然有些担心他因为今天的比赛失败而造成不好的情绪,但在王妈妈籍着给他送零食的当口,眼见他抱着曾经的试卷一副认真查看的样子,便也放心下来了,随后不再进去打扰。
而林孜渊此时正一门心思地安排计划,对于重生一次的他来讲,人生这种机遇是错过一次就不可能再来的,便何况老天对他恩比再造,如今,面对即将到来的中考,他在心里很是下了一番决心,看着这些曾经做过的试卷,他一晚上已经连续骂了自己无数次了,自个当初怎么就那么笨呢?
的确,按照一个还在初中阶段,并且除了每天的即定训练,就不再有过多付出的孩子来讲,没有一个成人的智商和思维模式,面对这种正在对后天思维进行塑成的知识,是不可能做到很好应对的。所以,当林孜渊借着后世大学毕业后的知识汲取和处事能力,对这种十年前的考题自然是视之简单。
虽然翻过几本有关数理化的书本和试卷后,对自己现在的解题能力已经基本有谱了,但林孜渊还是在心里告诫自己,不可掉以轻心,这些题目虽然现在看着简单,但那还是在自己后世的基础上做到的,如果不能用一个初中生的解题思路和步骤,真要到了中考,不让改卷老师怀疑才怪!这种事情,不得不小心注意。
想通了这些,林孜渊便丢开了这些他在后世已经很久不曾接触过的理科书籍,随后,他把那些相对来说很让人纠结的政史地生给翻了出来,不得不说,即便后世的自己是文科班出生,面对这种海量的知识记忆,如果不是还有一个月的时间,林孜渊可真要叫两句“坑爹”了。
这些东西虽然对他来说也不是很难背,毕竟一个整体的脉络他依着后世的记忆还是清楚一些的,惟一担心的还是那时的考试形势,那可不是你写个大概老师就会放你过去的时代,对其中的一些关键字,同一届的师生还是很有一个规范和限制的,即所谓的强制性记忆。
思虑到这些的林孜渊,这才开始给自己定列大纲,准备按照制定的学习步骤,用最短的时间以完成这海量的记忆。于是,便有了以上那一幕。
这一忙,便忘了时间,待到兴奋投入到自个伟大升级事业中的林孜渊发现窗外的灯光已经全部熄灭的时候,已经过了凌晨了。
因为一天之间发生太多变故的林孜渊,终于在极度兴奋过后,感觉到困意重重了,想到今后还是有时间进行复习的,他便没有强抑睡意,而是迅速躺到床上,开始期待明天去往学校的时光了。
一夜无话。
第二天,一身舒软的林孜渊起床后,不由感觉两只眼睛有些酸痛,站在镜子前,看着自己一双发黑的眼框,心里不由想着,现在的自个还真经受不住熬夜啊!跟后世高中那会儿相比,昨晚上睡的真不算是晚。
没办法,看来饭要一口一口吃,事情也还是得一步一步做,不能太心急了。早上自家一般是不做饭的,林家二老一早便要赶去开门做生意的,所以一家三口都是在外面解决的。
洗漱完毕,拿着桌上老妈留着的两块钱,林孜渊便急匆匆地出门了,路过自家店面的时候,二老正忙着收钱出货,一边将自家的豆浆朝顾客的车上搬,一面张落着零售的摊位,眼瞅着两个人是很难忙过来的,林孜渊心里不由一阵酸楚,如果不是当年自己的叛逆,爸妈完全可以在后来扩大店面,并请帮工的,如果那样的话,也许就不会有后来因长期劳累而患上各种暗疾了。
于是,在去往学校的路上,林孜渊更是下定了决心,现在自己的努力不仅是为自己,更是为了这个家,为了二老的将来不再被自己所拖累。
就这样,怀着心事的林孜渊踩着自个的二手自行车,一路向学校行去。
临近学校门口时,一个身影突然从旁边斜插了进来,并迅速刹车保持了和林孜渊的平速行驶。
“嗨,你小子今天来得早哇!”来的人是杨子铭,肩挎“李宁”,脚踩“耐克”,跨下则是一辆他叔特意从专业赛车店里给他淘的“MERIDA”山地车,不得不说,配着他那张祸害女生的脸,这副形象在当年算是很拉风的。
林孜渊正怀心事,一时没反应过来,见是他,便笑了笑道,“你还说我,平常你还不是来得很晚,怎么?今个有美女约你共进早餐?呵呵。”
“嘿……我发现,从昨儿起,你这小子就不对劲了,嘴可是越来越贫了,怎么?想学着哥们我说点幽默话,讨些女生欢心哇?”杨子铭这话听着是有点贫,但针对当年口舌笨拙的林孜渊,却也是些实话。
没想到一个习惯性的玩笑话,倒让杨子铭想这么多,林孜渊对当年自个的笨拙还真是有点儿无可奈何了,这习惯可不好改。
所以,针对杨子铭玩笑自己的话,他也不辩驳,只摇了摇头,算是认输了。
只这么一段路,因上学而汇集到这条学府路的学生就已经把整个街道给占领了,各种校服和便装参杂在一块儿,使整个画面显得有些参差不齐,因为杨子铭一向较为高调的作风和良好人缘,相继有不少同校或认识的学生向他打起了招呼。
随后两人到了校门口的餐饮店,要了两碗牛肉拉面,就开始了狼吞虎咽。期间很有几个女生,装做很巧的样子,想要和杨子铭同桌而食,结果都因为有两个突然赵访的人而宣告失败。
林孜渊在喝了口汤后,抬眼诧异地看了下坐在身旁的两个人,一个是宋折,他认识,另一个则是他从来没见过的学生,似乎不是他们学校的,而且但看宋折的态度,明显是以他为主的。
“我说杨少哇,您那老爹还真是面子大哇,我爸可是请了那么久,都不见他给个准信,你说,你爸是不是想要等到你们宏宇倒闭才肯低头啊?”这个看起来一脸无害笑容的男生开口便说了句让在场众人听起来颇为刺耳的话,这让面对宋折那不善目光都很是平静的林孜渊也不由皱了下眉头,但事情明显没他什么事儿,他也不好插口,只好静静地听他们说些什么。
杨子铭脸色很不好,基本看不出什么表情,他静静地放下筷子,看了眼坐在对面的宋折,问了一句无关前者的问题,“是二舅让你来的吧。”
宋折夹在两人中间,很是无奈,带着点儿歉疚的表情点了点头。
“杨少,此事不关他,只是我们两家的问题,如果你肯劝你那老爸把城西的地让给天鑫,你们宏宇遇到的问题,我想我爸会很快帮你们摆平的……”这话说的可以算是很露骨了,基本上让杨子铭避不可避。
杨子铭看着宋折,轻叹了一口气,带着点无力的声音响起,“这种事情,你跟我讲也没用,那是他们长辈之间的事情,还轮不到我插嘴。”这句话看似绵软,却也相当于是在说对方没资格插嘴了。
似乎已经料到杨子铭会这样回答,那个男生也没有再纠缠,而是端起杨子铭吃了一半的面反手扣在了桌上,并发出“砰”的一声,引得邻坐几位学生朝这边发愣般地盯了几眼。做完这一切后,他便不再盯着杨子铭了,而是看了眼随着动作和他一块儿站起来的宋折,摆了一个意味深长地笑,道,“宋折,难为你爸一片苦心了,人家不愿领情,咱貌似也没必要再来贴人家的冷脸了吧。”说完,也不顾宋折有什么反应,转身就朝相左的方向走去……那是去往四中的路。
宋折眼见事情没得缓和,对着杨子铭叹了口气,便也提起书包向学校走去。
一时间,被眼前快速发展着的事弄得莫明奇妙的林孜渊很是郁闷,眼见自己的兄弟被人家这般欺负,却从内心里有种无力感生起,就像昨天宋折那句话的含义,的确,虽然自己重生了,但依着以前的进程,自己和人家还真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林孜渊一时也没了胃口,见杨子铭一张帅脸很有些变形,不由得拍了拍他的肩膀,但却一句安慰的话也说不出。
原本舒畅的心情也因为这一件事弄得很是郁闷,两人一路无话地进入学校,然后各自归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