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苏州吴郡,船靠了岸,一行人找了一家寺庙,捐了些银子,请寺里的和尚给敖海做上七七四十九天法式,顺便也给这次出海寻宝求个平安,办完这些,就立即回了船上,继续向目的地进发了。
从苏州到琼州岛需二十余日,海上的日子枯燥而乏味,还好这艘船本来就是一个巨大的海上赌场,赌桌、骰子等赌博用具一应俱全,水手和士兵们没事的时候总会聚到一起赌上一把,如锦和殊兰偶尔也会去凑凑热闹,她两每次总能凭借小聪明赢些银两回来。逐卓萧对这些东西没有丝毫兴趣,总是一个人闷在房间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二十日过去了,如锦的烧伤都好了,伤口处生出了新的皮肤,正如殊兰保证的那样,没有留下伤疤,大家面前如锦保持着一副精力充沛的样子,但她知道自己的内伤似乎一点都没有好转,反而越发严重起来,夜里睡觉时总是忽冷忽热,眩晕的厉害。
一日,如锦突然从梦中惊醒,一抹额头,全是冷汗,她再也睡不着了,披上衣服想出屋散散心,她慢悠悠地在甲板上踱着步子,走到船头发现月下正立着一个人,这个人是如此的熟悉却又如此遥远。他缓缓地转过头,月光在他面孔上勾勒出一条优美的弧线,他洁白的衣衫映衬在银色的月光之中,融在茫茫的大海里好似一尊冰冷的雕像,庄严而肃穆。
“睡不着吗?”这是他这么多天里唯一跟她说过的一句话。
“恩。”如锦答道。
“你就没什么想问我。”逐卓萧冰冷地眼光扫射在如锦苍白的脸上。
“我不想问,我怕我猜的是对的。”如锦的哀求道,“你非要报仇吗?为什么你就不能放下,能不能为了我。”
“她在这条船上对吗?敖海是死于他之手,所以她一定在这船上。”
“所以你就想方设法要留在这条船上。”
“是。”
“你知不知道你这是送死!你根本不是她的对手……”话没说完,如锦突然摔倒在地。
醒来的时候,如锦已经躺在房间的床上了,殊兰正陪伴在自己身边,没有看到逐卓萧如锦难免有些失落。
“他守了大半夜,吩咐我等你醒了喊人去叫他。”殊兰看出了如锦的心思。
话音刚落,逐卓萧推门走了进来。他看了一眼殊兰,关切地问道:“南宫医生,她怎么样?”
“这脉象确实少见,所以我才会诊断失误。”殊兰皱起了眉头。
听殊兰这么一说,如锦也替自己把起了脉,脉搏的跳动非常微弱,但很平稳,压了一段时间突然紊乱了起来,忽大忽小地搏动,停跳了一会又趋于原先的平缓。难怪殊兰会失误,这要是没有长时间压脉,很难感觉到什么异样。
“原先我只以为是体内真气耗损,现在看来似乎是体内有一股寒气在作祟,得想办法把那股寒气给逼出来,否则的化……”
“否则会怎样?”逐卓萧问。
“寒气会慢慢消耗体内阳气,直到阳气耗损殆尽,昏厥越来越频繁,不知道哪一次就会倒下再也起不来了。”殊兰忧心冲冲地道。
“那需如何医治?”逐卓萧问。
“只有一个医治的方法,必须运功把体内寒气逼出才行。如果一下逼出,突然将身体内全部寒气抽走,伤者会受不了七窍出血而死,必须要每隔一段时间,一点一点地将寒气逼出,让身体内阳气慢慢恢复,才能保护五脏六腑不被过重的阳气所伤。使出这种招数可真够狠毒的。”
“凌仙翁真是蛇蝎心肠,他早就计划好了,想利用我耗去我母亲的内力,天下名门正派也不过如此,不用这下三滥的手段断然不是我冷月宫的对手。”如锦突然觉得可笑,心里多了一份对凌云山庄的蔑视。
“让我替你运功疗伤。”逐卓萧道。
“不必了,你要报仇,救了我就救不了你自己。我死不了,我母亲快出现了,你不正等着吗。”如锦道。
“我见不得你难受。”
由不得如锦反抗,她也没有力气反抗,逐卓萧扶起如锦开始为她逼出体内的寒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