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归坊的人马登上了船,绿萝见凌云山庄的人马离去,走到船舱内,按动马车上的机关,逐卓萧搀扶着如锦从马车底部的隔层爬了出来。
“多谢姑娘救命之恩。”如锦气息微弱。
“你身上的这片叶子从何而来?”绿萝已经猜出了大概,但她还是不敢相信或者说是不愿相信,当日的谦谦君子现在却是这番模样,目光黯淡,灰头土脸,纤细修长的双手生出血红的水泡,单薄的衣衫身形若隐若现——她竟然是一位姑娘。
“这片叶子是姑娘曾经赠送给我的,当日是形势所迫,才出此下策,欺骗姑娘……我本名月如锦,今日多亏……”
“不要说了,你烫伤严重,应该多休息,船上正好有一位大夫,”绿萝又对一侍女道,“你去带姑娘到厢房休息,再去叫南宫医生给这位姑娘看看。”
“遵命。”侍女搀扶着如锦,逐卓萧也欲走。
“公子请留步,请随我来。”绿萝道。
如锦缓缓迈着步子,四下打量着这艘船,船内装饰的尤为华丽,每一面门窗都雕刻着飞禽走兽或者花鸟鱼虫,楼梯、过道上都铺着编织有云纹的地毯,侍女搀扶着如锦到了房间躺下,就去叫南宫医生了。
绿萝领着逐卓萧来到第一层的一间会客室,示意他坐下,命人沏了一壶茶。
“不知二位想去何处?”绿萝问。
“苏州吴郡。”
“不知二位与凌云山庄结下了什么梁子?如果不便说,我不问也罢。”
“劫囚。”逐卓萧干脆而利落地回答道。
“这么说来,公子是舍命救了我这位朋友。看来公子就是那位逐卓萧公子。”
“你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
“我的朋友曾托我找过你,看来二位是情深意重的一对璧人。”
“我与冷月宫只有仇恨。”
“哦?那又为何要救我的朋友。”
逐卓萧答不上来,满脸通红。
绿萝看他的窘态,偷笑起来。
“到苏州吴郡需三天,这几日自有美酒美食款待,和我这人说话公子肯定觉得甚是无趣,我就不耽误二位相处的时间了,快去看看如锦姑娘吧。”
房内,南宫医生正在帮如锦看病,她为如锦把了脉,又把她的手放回了被子里。
“医生,我的伤怎么样?”
南宫医生沉默不语。
“你说啊,怎么样?”如锦急切的问。
“你这个内伤需要调理数月才能康复,要记住按时吃药;外伤这么严重,要记得按时敷药换药。幸好你遇到我这位神医,半月就可恢复,保证不留下疤痕,但是你必须全听我的。”
“恩。”
“是你说的啊,生病期间全听我的!”
“恩。我会听从医生的吩咐。”
“既然做了保证,就一定要做到。”南宫医生道。
这医生真奇怪,如锦心想。
“小姐,我找你找的好辛苦!”南宫医生道。
如锦听出了声音,又惊又喜,原来是殊兰。笑骂道:“我都伤成这样了,你还开我玩笑,还不快给我上药。”
“知道啦,”殊兰吩咐侍女准备了热水和手巾,帮如锦擦干净脸上的灰尘,又在如锦的伤口处抹上了药。做完这一切,殊兰突然看着如锦,似乎欲言又止。
“有什么话快说,不要吞吞吐吐的。”如锦看穿了殊兰的心思。
“小姐,我不想瞒你,但是我告诉了你,你也不要太操心,耽误了养伤。”
“什么事,你快说。”
“这件事你必须听我的,我就这一件事求你,别去猜别去想。”
“别卖关子了,我不是都答应听医生吩咐了吗。”
“那我就说了啊,宫主在船上。”
“什么!”如锦一惊,“母亲在船上。”
突然,响起了敲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