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日,逐卓萧离开了沈府,他抱着老妇人行走在雨中,冰凉的雨水打在他身上,雷声响彻,街边商户纷纷往店里搬货,行人加快了步伐,急着避雨,一个慌慌张张躲雨的人一不小心,撞在了逐卓萧背上,摔坐在地,衣服上沾满了泥,行人愤怒地骂道:“傻子!”,本准备和他吵上几句,发发身上的怨气,见逐卓萧完全没有听到般继续向前走,只好自认倒霉,爬起身跑了。很快,路上没了行人,店家估摸着这个天气应该不会有客人了,也纷纷关上了店门,空荡荡的大街上只剩下逐卓萧。
走到了郊外山林之中,逐卓萧将老妇人葬在了一棵松树之下,用小刀在松树上刻下“先师月心寒之墓徒逐卓萧”几个字,接着跪地连磕了三个响头,道:“师傅,徒儿发誓一定为你报仇!”他知道报仇不是件容易的事,凭借他的资质,现在的武功修为,根本无法为师傅报仇,但是如果他勤加苦练,十年、二十年或者更久,总有那么一天他可以为师傅报仇。
安葬完师傅,逐卓萧久久不愿离去,他发现自己又是孤零零一个人,无处可去,也无人会收留他。逐卓萧不明白老天为什么要这样对他,自己的仇家竟然是自己最心爱的人的母亲,现在天地之大,竟无他容身之处。他不服,如果老天非要这样对我,那我偏要逆天而行!
逐卓萧转身正准备离开,他听到松树上有什么东西掉下来的声音,回头发现地上一个葫芦酒壶,抬头向上一看,松树上一个人正拼命把自己往松枝里藏,遮了脸身子就露在外面,遮了身子脸就露了出来,那人见躲不过一个飞身下了树。
那人慌忙解释道:“我不是故意偷窥你的,我这不是上去躲雨,酒一喝多,睡着了,醒来你又是磕头又是师傅的叫,我那时下来怕你怪我占你便宜。”
逐卓萧一看那人不是别人,正是空念大师,想到自己无处可去,便请求空念大师收留他几日,待他找到住处立刻搬走。
空念大师装出一副很为难的样子,其实心里一阵窃喜,盘算着逐卓萧呆头呆脑,正是用来干活的好材料,道:“收留你也不是不可……”
“那就不麻烦前辈了。”逐卓萧见大师为难的样子,转身欲走,空念大师死死抓住了他的衣角,道:“我话还没说完呢,你既然要来住就得分担些家务。”
“只要大师肯收留我几日,我什么活都愿意干!”逐卓萧道。
“这可是你说的,你不要后悔啊。”
“恩。”逐卓萧恨恨地点了点头。
空念大师领着逐卓萧到了他的茅草屋,安排逐卓萧在一间堆放柴草的房里住下,便开始吩咐他每天需要做的家务。
“每日卯时,你要去菜园地浇水施肥,挑些菜回来,午时和申时,你要为我和我的龟子龟孙们准备好饭菜,每周要打扫打扫屋子和院子还有池塘,还要记得砍柴,偶尔帮我洗洗衣服,不过我不怎么洗澡,其实家务活也不多,你还是有很多空闲时间可以练功的。”
“前辈,我会按照你的吩咐做的。”
“好。”空念大师心里乐开了花,表面却装作无比平静。
逐卓萧在这里住了近半月,做完空念大师规定的家务,抽出时间就练功,但是武功始终没有多大突破。空念大师晚上喝酒,每天要等到吃午饭的时候才起床,下午不是到镇上打酒就是不知去向,一到快到晚饭点,他又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了,偶尔还会弄些野味来。
一日清早,逐卓萧将绘有武功招式的衣服挂在树枝上,对着衣服上的图练功,“你这是什么招式。”逐卓萧练得正投入,不知道空念大师什么时候来的,逐卓萧停下来道:“破妖斩。”
“还有一个招式甚是精妙,是什么武功?”
“洛神剑法。”
“洛神剑法?这套武功不是早已失传,传说中练到第十层,内力直达剑锋,便可挥剑冻叶。”
“正是。”
“我看你这练法,练到死也练不成。”空念大师喝了一口酒壶里的酒道。
空念大师接过逐卓萧手中的刀舞动起来,招式如行云流水般流畅,刀虽未触及松树但刀尖点到之处,松叶纷纷落下,刀面不断震动拍打着空气,最后一招使出,刀竟然从中断开,一节飞出直插在松树上,停顿了数秒后,大片的松叶从树上落下,铺满了地面。
“前辈莫非有练过破妖斩?”
“什么破妖斩?从没有听过。天下武功出少林,所有武功都有它相通之处,可谓一通百通。你刚才舞的刀连破墙都破不了。”
“我天生悟性差,还请前辈指点一二。”
“别急,我们先去弄把好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