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兆平记得在那些和李丽在一起的日子里,他们放学有时候会偷偷跑到学校旁边称之为灯光球场的篮球场里面说笑。少有人去的空旷土场球地,一棵大树茂密的树杆越过水泥普出的观众席围墙,他们坐在观众台最高的那排位置上,下午的天,灰蓝着没有一丝云朵,盛夏的树叶绿着散发着不同于别的季节的活力。
章兆平坐在那里,黄昏的阳光,远处的化工厂的烟囱冒着灰色的烟将太阳偶尔遮掩住一些。晚风吹着,凉爽合适。李丽和章兆平的衣服被风吹的现出褶皱,出现又消失。
如果你能预见到那样的温馨场面,你就会知道那时候的章兆平和李丽是多么的惬意了。
章兆平旁边不远处,大约十几几十厘米的地方坐着同样年纪的李丽。
讲的话,无非是些那个年龄纯真的小情话和笨笨的爱意,风吹过他们旁边的穿过他们的衣服头发脸庞。章兆平不记得那时候全部的对话,他只知道李丽望着天空对他说:“好像有一条子弹项链。”
“为什么要是子弹的?”
“因为子弹代表了坚定的爱。”李丽眼睛温柔期待的看着章兆平对他说,“能给我找到我想要的那条项链吗?”
章兆平认真的对李丽说:“能!”
这一切都被一直回旋的风送到了他们身旁的那条河里,河的延续是座山,山的顶端是那座多年不语的电视塔。
河默默的流淌,山不语,只剩下电视呀开始闪烁。
章兆平看着阳台外的夜色,想到他们那时心里满满的溢出甜甜的东西。他现在只想听到李丽的声音,并且告诉她那条项链他没有忘记。
可惜的是电话的那头传来的是个声音略显冷漠的女生“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中在通话中,请稍后再拨……”
章兆平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机摇了摇头邪笑着回了宿舍屋里。回来的章兆平还没来得及调整自己的情绪,就被他们三个人整齐的打电话架势震慑住了。章兆平想了又想还是安静躺下等会再给他的丽丽联系吧。
躺倒床上的章兆平在三个人抑扬顿挫,节奏时而欢快时而舒缓的语调中竟然有了困意,坚持了不知多久章兆平居然睡着了,等到章兆平发现自己昨晚睡着了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早上。
新的一天又开始了,章兆平和他的室友在闹铃的催促下先后关掉了闹钟,但是没有一个人起来,因为没有人起个带头作用,大家都会认为还有点。大可以稍稍休息片刻,最后彬哥突然从床上麻利的坐了起来,穿衣穿裤下床穿鞋一气呵成。
“憋死我了,想多睡会都不行了啊。”彬哥嘟囔着扯着自己的迷彩裤进了厕所。
等到他出来之后,彬哥挨着床边敲了敲生硬的铁床发出叮叮铃铃的声音教大家起床。三个人在床上摩擦了一阵子依次起了床。刷牙,洗脸,一切就绪四个人相互催促了一下锁好门下了楼。
一直等到他们进了食堂大家的脑袋才开始真正运转起来,四个人都没有忘掉关于子弹壳的事情,大家喝着各自的豆浆讨论着并且祝福彼此能成功。
大家祈祷完毕就义无返顾的投入到了新一天的军训中去了。
所有新生在操场集合之后被教官依次带到了学校未来几年之内都不会建大楼的荒芜地方,为了让所有人意识到这是靶场,早上学校组织了学生会的用彩旗围了一个大大的场地,离他们远端有一排整齐摆放的固定靶牌。而大家的眼睛把这些直接当做空气阻力一样的无视掉了,枪就放在离靶牌目测百米远的地方这家伙此时的吸引力最大了。
首长进行了简单的训话,讲述了许多用枪的注意事项。说得大家心里期待又紧张,隔壁班级教官当场拿着一把枪示范卧式射击,旁边配有英语系女教官那柔中带刚声音的讲解。
“左手向上握托抢身,枪托要低过你右肩肩窝的地方,这个地方要注意枪托一定要用力抵住了,不然后坐力容易伤到你。右手握紧把手的同时你的食指要贴在扳机的外沿进行瞄准……”
在女教官细致的讲解之后,大家满心期待的实弹打靶就要开始,在开始前他们被告知每人只有五发子弹,这多少让大家的热情被浇灭了一半,在进行完示范各班被各自的教官带到指定区域等待实弹打靶进行顺序,章兆平站在那里听着耳边没有规律可循的枪声,心里面有东西被诱的发痒。
等到章兆平来到枪支跟前,在教官的指导下进行瞄准。在得到教官的命令章兆平二话没说深吸一口气,扣到了扳机,对于没有预计到巨大的后坐力让章兆平的肩胛骨疼了些许,瞄准的靶牌早就不在了原来的位置,本来想在后四发子弹中一改颓势,可惜努力的结果依旧没有改变,第三发打到了靶牌外沿的一二三环位置,等到最后一发章兆平想起了李丽,他瞄了瞄射向了远处的杂草丛中,子弹应声出膛,在那面的地上引起一小股尘土飞扬,章兆平抬着头仔细望着那个位置想要把它记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