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青峰也没客套,就把事情的情况简要的说了一下,但是隐瞒了“勿要”的存在。
罗羽沉思了一会说:“既然是你华姨家里世代圈养的狐妖,一般情况下是不会背叛主人的,其中的缘由你不愿意说,我就不问了,你有你不说的道理,至于‘附身’和内丹,还有你说的郑天行身上的妖气,我想问你,你对妖怪了解多少,对‘附身’了解多少。”
姬青峰沉默了,他确实不了解妖,所有对妖的了解都来自于古籍和祖辈流传下来的经验,几千年的耳濡目染让人类对妖怪有很深的偏见,姬青峰和罗羽因为一个巧合认识的,而且还成为了朋友,因此面对罗羽,虽然知道他是妖,但也是把他当人来看待的,姬青峰一直都刻意的去忽略罗羽的真实身份,但作为人类的矜持和深受儒家思想的熏陶,姬青峰潜意识还是有很强“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的心态,这是也是隐瞒了‘勿要’不说的原因。
看到姬青峰沉默不语,罗羽叹了口气接着说:“‘夺舍附身’并不像你们想象的那么简单,就像词面的意思,要夺,就要有舍,妖怪舍弃自己本来的身体去抢夺另外一个身体,其中的凶险是很大的,也是非常消耗功力的,一般妖怪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去‘夺舍附身’的,浪费百年,甚至几百年的功力去抢一个新的肉体是得不偿失的。”
“既然是得不偿失的事情,那为什么从古到今‘夺舍附身’的记载屡见不鲜?”姬青峰觉得罗羽说的话有点替妖怪伸冤辩解的味道,于是出言反驳。而罗羽则用一种“你明知故问”的眼神看着他,只喝水不说话。
姬青峰虽然看懂了罗羽的眼神,但还是有些茫然,不知道明白得不偿失与众多的记载之间有什么联系。
罗羽喝完自己杯中的茶水,见姬青峰还没琢磨透,于是就给他解释道:“被记载到古籍里,用了‘夺舍附身’的妖怪,哪一个不是被逼到不换个身份就活不下去的,而且就算是用了‘夺舍附身’也不见得能逃脱,不然也就不会有关于‘夺舍附身’的记载了。”
姬青峰听明白罗羽的意思了,人要是不逼妖怪,妖怪自然不会去“夺舍附身”,但姬青峰是人,是人就有人的见解,于是冷哼一声说:“妖怪不去害人,人自然也就不会去除妖。”
罗羽虽然很想反驳,说说他见过的那些见妖就除,也不管善恶的“正义人士”,但想了想也就忍住了,一个妖怪和一个人类,争论这些是争不出个结果的,而且罗羽也不想失去这个即知道自己真实身份还愿意与他交往的朋友,现在的气氛火药味有点重,于是就说道:“你看,你看,急脾气又上来了吧,咱俩争这个也争不出来个你想要的线索,先吃饭,吃完饭再研究那狐妖是怎么跑的。”说完拉开门帘对着大厅里喊服务员让快点上菜。
姬青峰也觉得自己说话有点冲了,今天自己是找罗羽来帮忙的,不是来和他吵架的,稍微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心情,也不再多想,一切等吃完饭再说。
不一会菜就上来了,两人都沉默着,只是一个劲的低头吃饭,气氛有些尴尬,但谁也没有去试图去打破现在的氛围,直到两人都吃完饭。
罗羽先吃饱了,看姬青峰也马上要吃完了,就顺手递过去一张餐巾纸,问姬青峰:“饭也吃完了,你是想在这里坐坐还是换个地方说。”
姬青峰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中午一点半,想了想说道:“换个地方吧,餐馆里人多,过来过去的说话也不方便,等下结完帐出去看看附近有没已经开门的酒吧或者茶楼。”
结完帐,两人出门也没开车就溜达着找酒吧或者茶楼,走不远就看到马路对面的街角处有一家刚开门的酒吧,两人就走了过去。
进了酒吧一看才发现这个酒吧不大,就一层,没有包厢,但有隔开的小雅间,酒吧刚开门,店里就一个年轻的小伙在打扫卫生,也不知道是老板本人还是雇的店员。除了姬青峰和罗羽再没别的客人,还算清静,两人坐进最靠里面的小雅间,姬青峰要了杯咖啡,罗羽要了铁观音,看店的小伙把东西给他们放好,到吧台放起音乐,就继续打扫卫生去了。
两人各自喝着咖啡和茶水,一时间谁都没有说话,姬青峰因为吃饭前那会说的有点过,这会有点尴尬,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还是罗羽看出了姬青峰的尴尬,所以先说道:“那只狐妖很聪明!刚才在吃饭的时候我就在想,他是怎么跑掉,现在我理出点头绪了,你也说了再车祸现场,郑天行和他父亲身上都有妖气,郑天行身上的妖气比他父亲强很多,后来你知道了郑天行做的梦,于是怀疑这是暗度陈仓的把戏,你又去看郑天行父亲的尸体,当时去看的时候尸体上的妖气已经很淡了,也没有发现内丹,更无法证明尸体是否被附身过,根据你告诉我的这些情况,我是这么分析的。首先狐妖到达车祸现场,觉得自己这样是跑不掉的,于是就先给郑天行喝下自己的血,让郑天行身上充满妖气,让你误认为他附了郑天行的身,然后吐出自己的内丹放到郑天行父亲尸体的身上,但没有附身,而是等救护车把俩人都送到医院,因为郑天行的父亲已经死了,所以就要送到太平间,这期间就要拿掉尸体上的所有东西,整理成遗物,这时候只要有人碰到内丹,狐妖就有机会附这个人的身了。”
姬青峰听完罗羽的分析,自己也开始整理思路,想到几个疑问就对罗羽说道:“内丹吐出来以后是不用第一时间附身的吗?我听爷爷说要被附身的话,一般是要让人把内丹吞下去或者把内丹嵌到肉里面才行,光是手碰到就可以附身吗?还有,就算是整理遗物,大夫或者护士也应该是戴着手套的,隔着手套也能附身吗?如果不行,妖狐并没有被附到谁的身上,那内丹会不会还在郑天行父亲的遗物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