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小麦乘驴而去,云郎怅然若失。不由又想起辛雨心,辛雨心美貌绝伦,犹在骆小麦之上,脾气似乎也比骆小麦要好,又是出生在心月圣地,想到这里,云郎自嘲道:“我又不要做心月圣地的女婿,想这些东西干什么。”但是辛雨心离开时候,那眼神分明是杀机毕露,却是为什么?云郎百思不得其解。
想来想去,想不明白。云郎只好作罢,心道,我已经练好了四条经脉,不如再练一条。且看练成后效果如何,当时在覆钟山下练了手太阴肺经和足厥阴肝经,现在练哪一条比较好呢?想到,历代医家均强调心脏的重要性,认为心是五脏六腑之大主,《灵枢》中更是说“心者,君主之宫也,神明出焉”,可见心的重要性。于是便想练手少阴心经和手厥阴心包经。于是日行夜宿,潜心修炼。
在覆钟山,十余日的时间,云郎便打通了四条经脉,但这条手少阴心经,云郎却足足用了五天时间,才得以运行圆转如意。至此,云郎十二正经已有三条修炼成功,奇经八脉里,也已经有两条运转圆满。审视自己时,云郎便发现丹田处天地精气仿佛星云一般庞大,自己修炼圆满的五条经脉仿佛五条河流一样,在体内无声流转,莹然生辉,其间又有点点金色的光华点缀,仿佛散落河中的漫天星辰,再模仿后羿的步伐时,云郎随意一步迈出,脚下风声隐现,可跨数丈。云郎的体表也在不断变化,看上去不过十七八岁的样子,眼神深邃,六识变得灵敏起来,举止间,气韵隐然。
这一日,在一个小镇上用过饭食,便出镇而去。离镇不久,云郎警觉陡升,这源自于云郎这些天来不断遇到危机的敏感。不多时,云郎转入山中,果然,两个人影自林中出现。一人长发披肩,豹头环眼,身上肌肉坟起,似乎有无穷的力量;另外一人身形瘦长,面带青色。
两人在云郎面前站定,渊渟岳峙,云郎顿时觉得一股无形的压力向自己涌来。
豹子头的人问道:“你就是云郎?”
云郎沉声道:“我就是云郎,阁下为何阻我去路?”
“哈哈,问得好,我为什么要阻你去路。”那豹子头哈哈一笑,转头问那身形瘦长的同伴,“我们要不要告诉他原委?要不告诉他原委,他怕是死也不明白。”
那瘦子皱了皱眉,似乎极为不悦,冷然道:“天下死的不明不白的人多了。”
豹子头似乎很在乎那瘦子的看法,于是讪笑了下道:“也是。不过,这小子水轮境而已,不用那么小心。当然小心是没有错的。”
那瘦子哼了声不再做声。
云郎听对方又是要来取自己性命的。杨尚无意自己的死活,差点将自己杀了,那是因为自己得罪了他,没有给他赤精丹;紫薇圣地的两名骑士要杀自己,那是人家觊觎丹木,自己在叶春生身边,遭受了池鱼之殃。而眼前的两人要杀自己,连原因都不告诉!
云郎简直快要出离愤怒了。不过还是很快静下心来,目前这两个人,给自己的压力,除了赤丹尊者外,是前所未有的大,远非紫薇圣地的那两个骑士可比。心想,莫非是杨尚回去向轮回殿的人告发,他们追上来了?又或者是紫薇圣地的人找不到叶春生,便来寻自己的晦气?但不论哪种,自己都有麻烦了。于是一边寻思对策,一边对着二人道:“你们是轮回殿的人?”
豹子头颇为暴躁,呸了声道:“轮回殿算什么东西!”
云郎心道:不是轮回殿,那果真便是紫薇圣地的人了。不由怒道:“想不到堂堂紫薇圣地,觊觎他人天材地宝不得,就拿旁人出气。真不要脸,连强盗都不如了。”
这一顿骂,倒将豹子头骂得一愣,扭头看向瘦子。那瘦子嘿了声,道:“好叫你知道,臭小子,紫薇圣地可不是你惹得起的。”
“呸,什么紫薇圣地,还他妈的圣地呢,强盗窝还差不多。”
豹子头和瘦子并不生气,瘦子笑道:“逞口舌之快有什么用,小子,这个世界是要凭真本事说话的。不要怪别人了,要怪只怪你遇上了不该遇上的事。”
话还未说完,豹子头已经忍不住了,冲向云郎道:“小姐说他肉身强悍异常,我倒要试试看,看是他强还是我强。”
云郎知道自己近战算是长项,若是远远的放出法宝对杀,那自己绝对是甘拜下风。于是不退反进,迎着那豹子头冲了过去。对豹子头口中说的小姐倒未留意了。
豹子头一拳击来,拳头附近的空气仿佛凝固似地推向云郎。云郎向左跨出一步,堪堪避让开豹子头的一拳,只觉得拳风拂面,有如刀割。
当然,云郎并未使出后羿步,毕竟面前的两个对手太过强大,若自己底牌尽出,那后面遇到危险时便没有任何胜算了。
豹子头似乎没有想到云郎能避开,被自己的拳风扫过,还能安然无恙。怒吼一声,又向云郎冲去。云郎再向左退让两步,离在一旁观战掠阵的瘦子又进了一步,只有两丈的距离。豹子头一拳又一拳的冲出,毫无阻滞。云郎忽然感觉周围的空气渐渐变得压抑起来,自己的行动逐渐受到迟滞。这样下去可不行,见豹子头又是一拳头冲来,云郎一咬牙,大吼一声,全力送出一拳,决意先和豹子头硬拼一拳,倘若拼不过,那就只能逃之夭夭了。
两拳相接,云郎只觉得铺天盖地的一股大力传来,手臂几欲折断。但是那豹子头则更不好过,两拳相接的那一刹那,云郎的拳头光芒大盛青光中夹杂着点点金色光华,顿时从豹子头的拳头涌入,豹子头顿感半身麻痹,运转不灵。那青色和金色的光芒,在豹子头体内游走,豹子头的神力为之迟滞,水轮境的神力顿时有干涸不继之象,动作顿时慢了下来。
云郎顿时觉得身边的气流畅通了许多。趁着豹子头的一击之力,云郎向后方退出,离那瘦子便只有数步之遥了。
然而那瘦子极其警觉,云郎一退,便腾空而起。
云郎暗叫可惜,原本是想偷袭瘦子,即便不能一击成功,那么重伤对手也是好的。心中瘦子升空而起,自然没有办法再偷袭,只好专心对付豹子头。想着豹子头生性鲁莽暴躁,于是笑道:“我见过你那个兄弟的!”
豹子头闷声道:“见个鬼,老子没有兄弟,你在哪里见过?”口中说话,动作却是一步快过一步。
“哎”,云郎故意叹了口气,道:“你真没有兄弟?这可奇了,真的和你好像的,不过没有你好看,说不定是你从小走散了的兄弟呢。”
豹子头笑道:“小子,想糊弄人?还是想套近乎,这些都免了,老子想来不吃这一套。”话虽这么说,却又问道:“那个和我相像的,是做什么的?”
云郎心里暗笑,面上却一本正经的道:“我们乡下,能做什么,还不就是耕田的。”
听得云郎说是耕田的,豹子头明显失望,呸了声道:“老子怎么会和一个农夫相像。”
“不是农夫呢”,云郎心中暗自高兴,只要能让豹子头动怒,那就有机会找到他的破绽,心中这样想,面上却不露任何表情。
豹子头怒道:“乡下耕田的,不是农夫还能是什么!”
云郎故作惊奇道:“牛啊,乡下耕田的,不都是牛么!你跟他真像呢,不但长得像,脑子蠢得也十分像。”
豹子头大怒,仰天咆哮了一声,身上亮起两道光环,带起一阵腥风,冲向云郎。云郎体内的天地精气在云郎的催动下,急速运转。待豹子头冲到跟前,云郎仍然想旁边跨出一步,想闪过。然而豹子头仰天咆哮之后,速度竟然比之前快了一倍不止。
云郎见自己闪避不开,只得硬起头皮冲出一拳,这一下直震得云郎手臂酸软,豹子头却也被震得一个趔趄。云郎趁势抢步上前,又是一拳打在豹子头的身上。
豹子头似乎吃痛,又是一阵仰天咆哮,瞬间,云郎只觉得腥风大盛,豹子头仿佛变得身长肢短,身后露出一条钢鞭似地的尾巴,行动间竟在空中留下一片片残影,这正是速度到了极快的象征。
云郎捕捉不到豹子头的身影,只能处于被动挨打的状体,无奈之下,只得使出后羿步。云郎后羿步一迈出,那豹子头的速度仿佛慢了下去。云郎前进后退,犹如闲庭信步,无不随心所欲。
豹子头变身之后,满以为能一举将云郎打到制服,谁知竟连对方的衣角都摸不着了。愤怒之下,更是自乱阵脚,接连被云郎几拳击中,直被打得一魂出世,二魂升天。
那瘦子见豹子头急切间不能得手,从怀中掏出一根骨头放在嘴边吹了起来。却原来是一根骨头做成的笛子。
那骨笛一经吹响,便发出绿悠悠的光芒,骨笛的声音时高时低,时而婉转幽咽,时而高亢刺耳。
云郎的注意力渐渐被骨笛吸引。豹子头仰天吐出一颗黄灿灿的内丹,在那颗内丹的笼罩之下,豹子头的肢体被橙色的光晕笼罩,两眼放出血红的光芒。行动间腥风大盛,云郎只觉心烦意躁,心跳发狂。
眼见豹子头向自己扑来,两只手掌化为锋利的爪子抓向自己,不再与自己拼力气。云郎只得使出后羿步,向左迈出一步。正要落足间,才发现不知不觉间竟然退到了悬崖边缘,而今脚下,竟然是万丈深软,自己的身子正在急速掉下,耳边风声呼呼,不知道坠落了多久。云郎心道这下粉身碎骨,彻底的完蛋了。忽然,云郎眼前一亮,只见身子四周白云飘渺,向下一看,只见群山茫茫,大河如带,自己正在万里高空驾云飞翔,远处辛雨心乘着七彩凤辇而至,朝自己笑道:“你朝思暮想的御空飞行,而今得以如愿,可满足了吧?”云郎正待点头微笑致意,眼前景象突变,辛雨心化作巨蛇,张开血盆大口,向自己吐出一团毒液。云郎大骇,拔足飞奔,不知跑出多远,只见脚下大地震动,轰隆隆一声巨响之后,大地裂开,赤丹尊者手持丹炉,丹炉中烈火熊熊,正笑嘻嘻的朝自己走来。瞧着赤丹尊者的阴森笑容,云郎只觉得寒意彻骨,偏生手足酸软,动弹不得。眼睁睁瞧着赤丹尊者将自己投入丹炉,云郎心胆欲裂,想要张口呼救,却是声音嘶哑。突然眼前火势转弱,木青挥动手中的衣服正在奋力扑火,瞧见云郎,大喜道:“少主,我可找着你了。”云郎又惊又喜,向木青跑去,突然身后传来大头和买买提的呼叫“云郎,回来,我们找到乌梭了,快点上来,我们一起回去”,云郎转头一看,一只乌梭悬浮在上空,大头和买买提已经进入乌梭,正在向自己挥手。云郎返身向乌梭跑去,越跑越近,眼见的就快够着大头的手了,那乌梭却飞起来了,离自己越来越远,逐渐变小,终于消失不见。
云郎乍喜乍惊,心力交瘁,见乌梭渐行渐远,终不可见,顿感绝望,心口如遭重锤,一口鲜血喷出,耳中隐约听的一声“大胆孽畜”,便晕沉沉的昏迷过去